<p style="font-size:16px">一个充斥着浓郁血气的滚烫怀抱。
殷如许像是被他烫着了,避开他的呼吸,轻声:“裴念。”
他又说:“你受伤了。”
东琅又不是养了一群废柴,裴念就算本事通天,也不可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他想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
男人说:“看看我伤得有多重,有没有机会能让你在这要了我的命?”
殷如许被毫不留情地点破心思,身子僵了一下。
裴念却笑起来。
他的声音仿佛夹了风尘,全无平日清朗,嘶哑难听,连笑声也是分外的瘆人。殷如许听着,感觉像是有阴冷的风不断往他的骨头缝里钻,汗毛都要悚然起立。
“死不了。”他阴飕飕地说。
男人下巴上的青茬扎在殷如许脸上,干裂的唇凑了上来。
他尝到了他口齿里苦涩的腥味。
裴念脱下上衣时,即便早有准备,殷如许仍是被他那些血肉翻滚深可见骨的伤口惊了一惊,这哪里是宗门内斗的事,东琅的那些长老,分明是想致他于死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疯子究竟曾做过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招来了这样深的群愤和仇怨?
“他们要杀你。”他说。
裴念不置可否。
殷如许想了想,还是为他打了盆热水,又小声问:“你还回东琅么?”
裴念本来闭着眼,闻言睁开来:“你在打什么逃跑的主意?”
殷如许把拧干的帕子又扔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泼上了男人的黑袍,他咕哝着:“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你总把人想的满腹心机。”
他重新拧了帕子,递给裴念:“你自己擦吧。”
裴念简直像是郊野里长大的野孩子,给自己擦拭血污的动作野蛮又粗鲁,殷如许好几次看见那帕子从伤口上重重剐过,而他本人则失去痛觉般面色不改。他终于看不下去,按住男人的手:“你不知道什么叫温柔点吗?”
男人停下动作,殷如许顺势抢了他的帕子,洗净又拧干,坐在一旁细细拭了一遍伤口,他找农户借来了药粉和白布,等到完全处理好那些狰狞,已经是近三更时。
殷如许把帕子洗了扔他脸上:“擦擦你的脸。”
裴念接住落下的帕子,攥在手里,像是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