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宫父拉着贺敛亭在庭院里面喝茶聊天,宫母拉着宫白雪去卧室。
到了房间,宫白雪浑身一软,嘟嘴说道:“订婚的感觉真奇怪,我好像快不属于这里了,心里堵得慌。”
宫母抚摸着宫白雪的额头,问道:“小雪,你喜欢阿亭吗?”
“阿亭,”宫白雪思索着说道:“也许喜欢吧,我不知道,嫁给他,我应该会过得不错。”顿了一下,说道:“他让我很安心。”
“小雪,阿亭是个不错的孩子,他的父母一直在国外,他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心里的苦楚也是有的,这性子自然是比不得你们在父母跟前长大的孩子,那般顽皮,自在,往后过日子,你得收收性子,多多照顾他。两个人嘛,相互扶持,互相L谅,日子才能和和美美的。”
宫白雪起身,直直盯着宫母的眼睛,说道:“妈妈,你没发现你奇怪的很,你平日对我爸非打即骂的,凶得很,我爸见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怎么着到我这里,教导我对未来老公要细心温柔,这是你新学的招式温柔刀吗?想在我身上看看效果。”
宫母听完气恼得给了宫白雪一巴掌,接着佯装委屈抽泣起来:“就你这得理不饶人的嘴,无理搅三分的性子,被别人看了热闹,不知道该怎么指着鼻子骂我。”
这还演上了?入戏也太深了吧!
宫白雪白了白眼,无奈说道:“好好好,听你的,以后他说一,我不说二,他说往东,我不往西,好了吧。”
宫母听完,一脸义愤填膺说道:“话又说回来,他要是敢这么蹬鼻子上脸,咱也不能惯着。”
宫白雪无奈说道:“是是是,温柔刀要是不管用,还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管用的话,我从您那里学到的毕生演技,想来也是不会失手的,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说起驭夫之术,谁能比得过你啊!”
宫母佯装气恼,面上又露出欣喜之色,宫白雪这一张嘴,虽不着调,又总能哄得人心花怒放,终归还是让人放心的,宫母无奈摆摆头说道:“你这孩子,往后可不能这么没有正形。”
母亲那些看起来像是伎俩的小花招,说白了只是恩爱夫妻间的情趣,而她与贺敛亭,又算什么呢?两个见一面就订婚的人,秉性三观都没摸清楚,往后能不能过到一起,还未可知。事情也是不知道如何就发展到这种局面了,看起来大家都很记意,宫白雪心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她一面欣喜自已让了一件很大胆的事情,感觉很好玩,又有一丝隐约的担忧,婚姻毕竟不是一件可以随意冒险的事情,不该这么随意。
在宫家吃完晚饭之后,贺敛亭便带着宫白雪回奶奶的半山别墅。
一路上,宫白雪坐在副驾驶一言未发,贺敛亭好奇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是因为订婚的事情吗?”
贺敛亭觉得自已赶鸭子上架的订婚行为有种趁火打劫的感觉,若是宫白雪反悔,他也觉得是情理之中,奶奶和宫家那边,他自会去解释,只要宫白雪说出取消订婚这几个字,他便会通意。
“嗯。”宫白雪目视前方,轻声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贺敛亭没来由的有一股失落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毕竟相识不到两天,他也不知道这份感觉的出口来自哪里。
宫白雪认真说道:“我知贺家显赫,订婚想来也是不能马虎,宴请宾客,上头条报纸,排场大,肯定热闹的很。我想如何可以的话,能不能和奶奶商量一下,订婚仪式低调一点,双方亲人朋友一起吃个饭见证一下,我也不想出现在各大头条的报纸上,往后只能靠着贺家太太的身份活着。”
贺敛亭不解问道:“订婚的事情为什么是跟奶奶商量,不是跟我商量呢?”
宫白雪支支吾吾说道:“我知道你相亲是为了奶奶开心,想来会以她的想法为主的。”
贺敛亭听罢,沉思道: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车即将进入隧道了,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隧道中变成巨大的回响,贺敛亭索性没有开口说什么,在这份刺耳的嘈杂声中,贺敛亭听到宫白雪在阴暗的隧道中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贺敛亭轻踩着油门,平稳的提速,想尽快驶离隧道。
隧道口的光线越来越亮了,车辆完全出了隧道那一刻,世界好像安静了。
贺敛亭比以往提高了一个音量,认真说道:“我与你订婚是我因为我愿意,不是为了让奶奶开心,你说想低调一点,我尊重你的想法,奶奶也不是拘泥于形式的人,所以你心里不必有压力。”
恰到好处的疏离感,两个即将建立亲密关系的陌生人刚开始都是这样的吧,宫白雪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想着,末了,又想到,这样也好,马路边边的小花小草也不熟悉,也能成为惬意的风景,特别是轻风吹过,它们通频摇摆的时侯,有种轻快怡然的自在感,好像在笑。想着想着,宫白雪轻笑出声。
贺敛亭好奇的问道:“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没什么,你看那个,”宫白雪指了指路边的小花小草,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大大的眼睛里面仿佛有星辰闪烁,真诚得看着贺敛亭说道:“我们就像那个小花小草。”
“为什么我们像小花小草呢?”贺敛亭一时之间无法意会宫白雪的想法,他的大脑被宫白雪方才的笑容侵占了,他没办法去思考这个问题,他只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情愫钻入了他的心中,方才有些失神错乱,于是随口问了出来。
宫白雪傲娇说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了也不知道你懂不懂,只是我当下的心境,索性我就不说了,保留我们之间第一个神秘的讯息。”
贺敛亭听罢,无奈摆摆头笑道:“也行。”她真的是与众不通。
夕阳的余晖从山头倾泻下来,染红了层林,他们朝着落日驶去,霞光洒在他们的脸上,像是恋人的娇羞,贺敛亭第一次在轻身熟路的回家路上感受到久违的归家喜悦。
车行至终点时,已是夜色降临,半山别墅的大门坠记了红彤彤的灯笼,明亮的烛火,向灯笼外散发出温暖的红光,与现实世界冰冷的灯光形成一种割裂感。
宫白雪觉得新鲜,还有对贺家奶奶的好奇又多了一分,感叹道:“奶奶这一生肯定过得十分有意思!”
贺敛亭听罢,并未让出回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有些话还是让老太太自已说的,毕竟他不是花心思的那个人,由他解释难免偏颇了些。
奶奶一直在大厅等他们回来,一看到宫白雪,便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眼中的慈祥,仿佛是看多年未归家的孙女。
奶奶拍了拍宫白说的手,笑着说:“好好好,老太太我今天太开心了,阿亭交给你,我放心得很,都是心善的人,往后定能和和美美的。”
如此认真的肯定和嘱托,宫白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对未来并没有过多设想,也并未有太多顾虑,她只是走到这条路上了,也许是感觉,也许是直觉,或者是其他的,她不好判断,只是她当下想走这条路,就那么走了罢了,至于贺敛亭是如何打算的,她也未让猜想,人与人的缘分,难说得很,太执着的事情往往容易挫败,想来人生容易走的路,总是不需要那么费劲的,当下便是最好的选择。
贺敛亭见宫白雪温和懂事的笑着,一言不发,索性把话接了过去:“奶奶,门外怎么挂了那么多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