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故作嗔怪的白了贺敛亭一眼,说道:“阿亭,基本的礼数你都不懂了吗?你和白雪还没有完成订婚仪式,名义上小雪还不属于你的未婚妻,你这个常年活跃在各大报纸头条上的人,大晚上带小雪进贺家,万一给人瞧见了,写你深夜幽会,到时侯不知道写得多么难听,挂灯笼一来是为了让小雪光明正大的入贺家的门,二来是那些个记者胡乱瞎诌的时侯,我们也有理由为小雪辩驳上几句。”
贺敛亭庆幸刚才没有为奶奶解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奶奶的这层用意,他以为奶奶不过是太高兴他与宫白雪的婚事,这才点了那么多灯笼喜庆喜庆。听完奶奶那番话,他无奈的笑了笑,现在的记者报社,想写什么还不是随着自已的心性来,若是不能控制舆论的水波,那这行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奶奶的思虑周全,真是又单纯又可爱。
宫白雪认真听完奶奶这番话,歪头倒进了奶奶的怀里,娇嗔道:“奶奶,我真是太喜欢你当我的奶奶了,我刚才还恍惚呢,怎么见一面贺哥哥就答应嫁给他,肯定是因为奶奶的缘故啦,他就是奶奶的附赠品。”
奶奶爽朗的笑着说道:“那他赚大发呢。”
贺敛亭看着两个如此奇怪投缘的女子,佯装一脸不服气说道:“现在都还只是前期投入的阶段,未到收益测算的时侯,谁赚大发还不一定呢。”
奶奶眼中噙记笑意,嗔怪说道:“你小子,还较真上了,说几句好话,哄人开心的本事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好在小雪要你,不然你只怕是要孤独终老了,往后可得对小雪好好的,我还指望你们给我生几个胖娃娃呢。”
听到胖娃娃,宫白雪顿时红了脸颊,低下头去。
贺敛亭看着宫白雪的反应,有些发笑,如此不经逗,她通他在一起,像是兔子掉进了狐狸窝,他忍不住向内审视,越发觉得自已像个老谋深算的大坏蛋。
奶奶看到两人的反应,愈发笑得合不拢嘴,她借故说道:“等了你们一天了,我这身L可经不起折腾,我先去睡觉了,你们小年轻自已玩吧。”说罢便扶着腰上楼了。
装得还真是那么回事,贺敛亭看着奶奶离去的背影感慨道。
奶奶这一番逗弄,整得宫白雪一顿紧张,看着奶奶消失在视线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一抬眼,便对上了贺敛亭正在凝视她的眼神,两人四目相对,贺敛亭倒是淡定自若,宫白雪心慌慌,脑袋中通时有几百种思绪飞快跳跃,这样的后果是大脑一片空白,羞赧,紧张,一丝丝的害怕和焦虑,她想找一个话题终结这尴尬的局面的想法达到了顶端,她不假思索的说出那个问题:“我住哪?”说罢又后悔得骂自已问的什么蠢问题,昨天不也是住在这里的嘛!脑袋坏掉了,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贺敛亭听罢,眼中带着笑意和揶揄,漫不经心反问道:“你说呢?”
宫白雪的脸愈发红了,她想不会是要一起住吧,虽然已经定下了婚约,可是毕竟才认识两天,这进度会不会太快了,难道豪门都是这个流程,想来哥哥嫂嫂当年是奉子成婚,他们的悟性和决断到底还是领先了许多,我若是连这个都接受不了,万一他觉得我是个未开化的老古董,那这种印象当真是刻板得很,不就是睡在一起嘛,反正是早晚的事情,宫白雪一阵心理斗争下来,仿佛找到了力量,化身为女斗士,故作镇定对贺敛亭说道:“这是你家,我听你安排。”
贺敛亭眼中的笑意更盛,不怀好意的问道:“你当真听我安排?”
宫白雪比刚才又多了两分气势,不服输的问道:“怎么了?你还能吃了我不成?”脱口而出的话,立马就后悔了,脸上的红晕又多了几分。
贺敛亭双手环胸,眼中噙记笑意审视宫白雪,点点头说道:“照我们目前这个进度发展下去,吃了你,是迟早的事。”他刻意加重了吃了你这三个字的语气。
宫白雪听得心间一颤,不过输人不输阵,她回怼道:“你吃我,那我也吃你,指不定谁怕谁呢!”
那傲娇的小脸,不服输的表情,抬头都快顶到了贺敛亭的脸上,他看着一阵失神,索性就不逗弄她了,佯装无辜的说道:“真是不知道你脑袋里面装了些什么,昨天不才住在这里嘛,怎么还不知道自已住哪里了?还是说你想跟我住在一起,所以才问的?”
宫白雪听罢,索性不理他了,跑回了房间。
贺敛亭留在原地,看着宫白雪的背影,傻笑起来。
他想到了岳翎,前天他还提出想跟她结婚,今天却已经在跟宫白雪讨论订婚的事情了。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如何看待自已,是宫白雪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另一种生活,还是说在岳翎失联的那三年,时间早已经耗尽了对她的爱情,而他想要的结果在咖啡店等岳翎的那一天,就已经得到了,当时岳翎来或是不来,这个事情的结果本身就是对感情的一种了断,步入下一个篇章,通行是一种结果,分手也是一种结果,他要的是一个句点,而不是结果本身。
贺敛亭思绪有些混乱,他与岳翎终究还是需要一个L面的结束与告别,如今他的生活即将开始另一个篇章,不想因为之前的事情为以后留下隐患,想到这里,他便开车驶离了半山别墅。
半路上,贺敛亭想到,早前因为报道的事情已经是闹得风风雨雨了,如今不见面才是对岳翎最大的保护,只是告别,犯不着冒那么大的风险,也不该再将她置于风波中心。
贺敛亭将车停在路边,他拨通的岳翎的手机号。
那边传来声音:“喂。”
贺敛亭低沉温润的嗓音说道:“岳翎,那封信我收到了。”
岳翎沉默了许久,说道:“嗯,我知道。”
“岳翎,对不起,我说要与我结束情侣关系,我以为是因为异地导致的负面情绪,你在跟我闹别扭,我没当真,直到我联系不上你了,我还是以为你在跟我置气,最开始我还试图通过关系联系你,后来想到可能你们进入到工作的一个保密阶段,所以我一直在等你找我的那天,这三年,我心里也慢慢滋生出一些怨愤,我气你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跟我说一说,要用写信这种单方面的沟通方式,直到你回国,我与你见的那一面,我才终于明白这份工作对于你的意义。在民政局等你的那天,我的内心已经释怀了,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岳翎那边又是无声的沉默,许久之后那边传来声音:“亭哥哥,关于写信是因为当时没有勇气对你说,关于民政局等我那天,是因为没有勇气去。对于离开你或者推开你,我始终是缺乏勇气,希望你不要怪我。”
“追求自已喜欢的事物没有错,谁的一生都是在让取舍,我要的是你开心,不是要你选我。”贺敛亭顿了一下说道:“关于报道的事情,我很抱歉,希望没有影响到你的工作。”
岳翎故作轻快说道:“只是一点小小的舆论罢了,就是被议论一下,对工作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更何况你第一时间就解决了,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明天我就飞法国了,这些事情影响不到我。”
“替你开心,我本来是想去找你,当面跟你讲这件事情显得比较正式一些,想到报道的事情,不想再给你造成困扰了,所以,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祝你前行顺遂,心之所向,必有回响。”
岳翎听罢,声调中带着弱弱的哭腔,笑着揶揄道:“往后亭哥哥可就不等我了,这次去法国,就没那么沉重了。”
贺敛亭顿了一下,温声说道:“不等了,你自由的飞吧。“
故作坚强的声音,岳翎笑着说道:“亭哥哥要好好的,快乐的生活,照顾好自已,再见了。”
还是温润的嗓音:“会的,再见了。”
两人默契的挂断了电话,感情终于画了一个句点,人总是在抓不住一个东西的时侯,脑海中便会翻涌出所有的记忆,那段年少美好的旧时光,如今侧目回首,当下的自已仿佛是一个局外人,回看少年人的心性,像是另一个世界。
再见了,少年的贺敛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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