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既是家宴,又意在商量一件未定之事,西宫慎也就循着淡台家的意,没有大办,只是安排好一切,指了相关之人上座。
宴设殿中,女使负责置菜,侍从则守于殿外,不叫无关人等入内。
檀木的长桌旁,四把椅子规矩地放定。
西宫慎与淡台宥对坐,左侧空置,右侧为淡台念。
“义父宽恕,孩儿来得晚了。”
三人坐定,西宫澈才姗姗入殿。
西宫慎的目光掠过他,落到了他后头跟着的人身上,不免蹙眉。
“怎么带他来了?”
西宫澈道:“义父自然知道原因。”
他这话说的格外堵人,西宫慎默了默,想着,西宫澈不知礼数,听君自会知趣退下,却见这人也站着不动,一副听人安排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眼见众人的视线都聚到了听君身上,他只好摆了手,让人添了座。
西宫澈扯着听君坐在了西宫慎给他安排的位儿上,自己则坐到了左侧偏远的位置,与淡台家两人来了个近距离相视。
西宫慎默认他是发了抽,也不想多说什么。
给自己这义子留点脸吧,今日不骂他了。
“郡王,这位是?”
桌上多了个人,淡台宥没道理不闻不问。
此宴为商量两家联姻而设,有不想识的人在场,多少有些不便了。
他思虑着,得问清这人的身份,毕竟是由郡王义子带来的,两人还很是亲近,可这衣着打扮,也并非身份显贵之人。
莫非...
淡台宥略有浊意的眼中透出几分明白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难怪郡王向皇帝上书,说府中杂事多,无心上朝,得了个闲位在京,原是这养了多年的义子跟下属有了私情,不便斩断,只能日日看着。
联姻都是为了结交朝中势力,怪不得,郡王放着别家不考虑,找上了同派系的本家...是想掩了这事,让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不愧是郡王,心思缜密,叫人诚服。
“这是孤的身边人,淡台家主无需避讳什么。”西宫慎道。
淡台宥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竟少听清几个字,将小殿下的人听成了郡王的人。
“是,还是义父的枕边人呢,连桌都不让上。”西宫澈酸溜溜地道。
淡台宥一怔。
听君当即色变,也不管合不合规矩了,赶忙在桌下悄悄扯了他一下。
“你扯我做什么,我说的是实话。”西宫澈嘟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西宫慎看向他:“管不好自己的嘴吗?”
“郡王不必动怒,淡台家与王府同气相枝,这种事,说几句没什么,我等定是不会随意宣扬的。”
淡台宥觉得自己的耳朵恐怕真出了些毛病,一连听岔了两次,总将小殿下听成郡王。
看这小殿下的意思,似乎非这人不可,都敢当着郡王的面叫板,估摸着平日里也是得郡王喜爱的。
如此,婚事大抵是难成了。
不过....
淡台宥鼻息轻叹,慈爱地看了西宫澈一眼,已经在考虑族中有哪个合适的孩子可以得西宫慎的眼,将来过继给对方了。
王府可不能无后啊。
另一边,西宫澈话虽说得大胆,其实心里也没底儿。
毕竟他就是根小苗,事后被义父掐死都有可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见这位眼生的淡台家主竟有帮自己说话的意思,他倒又多了些勇气,连带看对坐的淡台念也亲切了些。
虽然与淡台念不对付,因他受了不少罚,吃了不少苦,抄了不少书,失了不少银钱,但不管怎么说,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志不在此的忠臣屈于人下,乃至在不得以间插足旁人的情事!
这次绝对是义父做的过了,他一定要扭转这一切!
这般想着,西宫澈开始他的第二个计策————往听君身上蛄蛹。
肩膀被撞到,听君看了他一眼,适当往一旁挪了挪。
西宫澈得劲,又一连蛄蛹了好几下,将人挤到桌角,离西宫慎近了不少。
若是圆桌,估计已经将人挤进西宫慎怀里去了。
“坐没坐相,乱动什么。”西宫慎皱眉看向西宫澈,话里不愉意味很浓。
“噢。”
眼见目的得逞,听君和西宫慎坐得近了,西宫澈也就老实下来,不给自己找事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方桌上摆了不少菜,他折腾一番,有些累了,便伸筷夹起菜来。
才吃了几口,瞧见中央摆着只乌鸡,他又生了新的念头。
“家主,您吃鸡腿。”西宫澈站起身,笑嘻嘻地给淡台宥夹了只鸡腿进碗。
不得不说,他一脸人畜无害地讨好人时,还是有几分乖巧懂事模样的。
淡台宥被西宫澈这声家主叫得欢喜,越看越觉得他是自家人了。
不是女婿,是真自家人,一脉的那种。
“听君,来。”
见听君垂着头,一手放在碗侧,另一持筷的手半天没夹进多少菜,夹地还都是些靠近自己的素菜,西宫澈在为他夹鸡翅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将他的碗又往西宫慎那边移了移。
两人坐得其实已经够近了。
近到不能再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所以听君并没有再挪位的意思,只是将自己被推向一侧的碗移了回来。
他桌下的腿都跟西宫慎的挨一起了。
起初不小心挨到时,他还抖了一下,想着挪开,可侧身坐着又实在不规矩,他等了半天,侧回来时依旧碰到了西宫慎的腿。
所幸对方没什么反应,似乎没感觉到自己的小动作,挨着挨着,他也就不想分开了。
“淡台先生...您也吃。”
西宫澈纠结半天,还是给淡台念夹了块鸡肉。
都是可怜人。
这副面容放在京中定有不少女子思慕,如今却被条条框框束着,屈服在了义父的淫威之下。
淡台念莞尔道:“有心了,只是莫再气郡王了。”
“嗯嗯。”西宫澈摆着头,转手便搭了筷子,完全忘记了西宫慎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看来是又犯病了。
西宫慎看着他笑了笑,将那道乌鸡彻底列入王府的弃单。
念着外人在场,他罕见没将人赶出去,只是与淡台念在空中对视了一眼,示意对方后续将这人好好抽一抽。
不过,接下来的倒酒环节,西宫澈并没有落下他这仁慈爱子的父亲。
“义父,孩儿带了坛自己酿的酒来给您尝尝。”
西宫澈招了下手,从一旁女使手中接过一个扎着红布头的小酒罐。
“先为淡台家主斟酒吧。”西宫慎淡淡道。
“好啊。”
西宫澈下了椅,解开绕在罐口的黄绳,先为淡台宥倒了酒,“家主尝尝。”
“好。”淡台宥待杯满了才推了推他的手,“小殿下,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