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不用当值,听君便去西路的小院里陪沈故言聊了会儿天,再按着西宫慎的吩咐于午时到殿中取了书,还至藏书楼。
还书的路上,他又想到了父亲跟他说的,希望能离府回乡一事。
他自是不愿父亲离开,独自回那老家,还怀疑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令他在难以府中自处。
可父亲说没有。
至藏书楼前,听君向守楼的侍从说清来意,又取了西宫慎的令牌示与对方看。
侍从见了令,自是放他进了。
入了楼,依照架上刻着的系类,听君没耗多少时间就还好了书。
他本是该走了,可侧头之时,视线有意无意地梭寻起上楼的阶梯来,便是出楼的脚步也停了,整个人生硬地定在了那儿。
未揭开的卷轴上,那一个“听”字总浮现在他脑中。
占据了宣上那样大的规格,还是顶行写起。连笔写成的字,随意、草率,显露着书写之人烦闷郁结的心境。
再是那字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太像了。
他迈开步,又一次向着木梯走去。
二层依旧无人,似是与书楼一层无异,所以不需要额外派人看守。
听君叩了叩门,无人答,便推门进了。
他奔着字卷而来,入室却移了神,被里头的景象怔住。
没有什么字卷,没有什么字画。
他又行几步,进入室中,来到那格前。
镣铐也不见了。
一切就像是他臆想出来的,唯一不变的是室内弥漫的宁神香气息。
“什么地方都敢闯吗?”
听君侧头望去,是个掩住面容的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声音沉哑,似是戴着面具,闷的。
从未见过此人。
听君简洁道:“我不知此处不能进,这便离开。”
他走了几步,见那人纹丝不动,一点没有让开的意思,只好停住,等对方接话。
“不知道就可以随性而为吗?”覆面男子问。
“并未有人告诉过我此处不能进,主人命我来楼中取书,一层寻不到,便来了此处,还请您谅解。”
虽是道歉,听君的态度却不卑不亢,近乎平视着覆面的男子,淡淡作着解释。
“口齿伶俐。”男子笑哼一声,“就不知你在自己主人面前是否也是这模样。”
“与您无关。”
听君不愿与他聊这个话题,干脆地断了话。
男子道:“此处为王府禁地,你擅自闯入被我抓到,还与我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笑语吟吟,语中却有压人之势,听君很是不舒服,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喜欢借身份压人的主子。
“既是禁地,您又为何进来。”
“整个藏书楼都是我的地方,我为何不能进。”覆着面的楼主行入室中,将听君逼退几步。他的脸掩在面具下,叫人看不到神情。
明明方才还是诘问的姿态,走几步路的功夫却又忽的转了性,起了放人的意思,“以后别再来了。”
这太过反常,听君不由探问了一句:“我与您并不相识,不知这屋中为何有写了我名字的字卷?”
“你看清了那就是你的名字?”楼主反问,语气又一次变得不耐,“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摆正自己的位置。
十分寻常的一句话,却刺痛到了听君。
他偏过身,一刻不想多待,准备直接绕过对方出去。
“让你走时不走,问完自己想知道的,又想走了?”
楼主拦住了听君,抬起的手微微探前,就要摸上他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在你主人面前,也是这般散漫吗?”
“啪”的一声,皮肉脆响。
听君毫不收力地打开了他的手,倒退一步,想要与他保持合适的距离,却并未注意到身后的书格。
椎骨磕上格板,衣物被划出一道白痕,书格晃了晃,未倒,耳畔是什么落地的声响,听君眉头一蹙,后背的撕痛并未分散他对眼前人的反感。
“请您自重,我犯了错自会找主人认罚,还轮不到您来动手。”他沉了声,看都不看楼主一眼就走了。
楼主没再拦他。
在人走后,他垂下眼,静静看着自己被打红了的手心。
听君一日的心情都不太好。
主人不在,他无事可做,心中愈发乱想。
那句“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总在他竭力排思放空心念之时窜入脑中,搅糊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无关之人说的无关话,却这样刺痛他。
他近日好似就是如此,因为一些错综复杂的事,越发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总想着主人对自己的那点点喜欢,又或是自己对主人的那些爱,过分拉进了两人的关系,失去了下属对主人应有的距离感,无时不刻都在期待什么,说到底还是一种不知好歹的表现。
那人说他口齿伶俐,还说他散漫随意...难道他真是如此吗?可他从未在主人跟前这样过,他从来都是收着,尽量恭顺地完成主人的每一个命令。
...
那人同他一点关系没有,所为还那般不耻,凭什么要他态度和顺地讨好?
....
但若这真是他的缺点,是每一个做主子的人都不希望下属有的性格,他宁愿藏着,永远不要让主人知道。
思忖犹豫了许久,听君还是想去西宫慎殿中一趟,候着人回来...即使是对方回来后没去殿中,他也想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