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四十一、
孙权再次独自走在荒漠上,一如既往,他看到远处暗红色的身影,边跑边呼唤着:「哥,等我......」与往常不同的是,孙策没有冷冷看着他,然後转身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温柔地对他笑着。
孙权走到他跟前,把他紧紧拥住,头埋入温暖的颈窝中,微喘着气说:「哥,不要再离开我。」孙策提手抚着他的发,在他耳边轻柔低语:「不会了,再也不会了。」额上传来柔软的质感。
双手发力抱紧着怀中的人,肩上传来钻心的痛,痛得孙权皱着眉,额上冒着冷汗,但他却不想放手,只不停在唤着:「哥......哥......」而孙策仍朝他温柔地笑着,当孙权欲低头上他的唇时,耳边却传来一声一声的呼唤:「孙权大人......」
孙权眼仍看着孙策,可是眼前的人却突然一点一点逐渐地褪去,最後成了空气,残留的温暖也消失得无形无踪。
「哥!」孙权睁大双眼,就看到床上的横梁,肩上的痛楚更为清晰,原来皆是梦。皱着眉别过头,看到房间内站着大夫、一两个下人及步练师,众人的神色都有点喜出望外。
「孙权大人,你醒了?」步练师细步走到孙权床边,惊喜的看着孙权。孙权愣住的看向她,边回想发生的事。
他想起他以身犯险到树林打猎,还特意吩咐,若他在当天黄昏没有回来,就派人告诉孙策他失了踪,希望能用这苦肉计让孙策会赶过来救他,或者二人可以因为这意外冰释前嫌。孙权觉得无论孙策怎麽无情,都不会袖手旁观。可是,怎料真的给山贼伤了。
孙权想起在他昏倒前确实听到孙策的声音。然而,环顾整个房间,都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他苦笑了一声,那声声的呼唤可能只是幻听。
「我昏了多久?」声音沙哑,应该是昏了很久的缘故。步练师伸出手把孙权搀扶起来,让他背靠床头:「孙权大人,你已昏迷三天了。大夫说你失血过多,身体有点虚弱,幸好箭伤未伤及筋骨,只需要静养数天就好。」
伤口传来的痛楚让孙权皱起眉头。已经昏了三天,孙策若果收到消息要赶过来,都已经赶到了,可是,孙策却没有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想的也是,孙策怎会千里赶来救他这个曾伤害过他的弟弟。孙权苦笑着,然後哼笑出声,他太愚不可及,应该早已没有期望,却还不死心,单方面苦苦勾留,身受了伤,却换不到那人的一点点垂顾。
孙权,你真无知,你还妄想孙策还会看你多一眼。
孙权还在一边哼笑,让步练师不知所措。哼笑变为大笑,笑得泪也顺着脸庞流下。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
笑得肩膀也抖着,扯痛了伤口,可是孙权心里的痛比肩上的痛来得更凶。笑声止住了,孙权提手把眼睛盖着,冷冷地说:「退下去,全部都给我退下。」步练师闻言只动了动唇:「可是......」孙权的声音更冷:「我说给我退下!」满室因孙权这一吼而寂静起来。
「退下去吧!」熟悉温暖的声音自门的方向传来,孙权立即把手放下,望向门边。背着光的身影都是那麽熟悉,很遥远也不真实,他感到心猛烈的跳着,快要冲破胸膛。可是他却不能作出任何反应,只能怔怔的看着那人的身影。
众人看到来人也低头躬身向退了一步,齐声说:「参见孙策大人!」孙权看到孙策背着光从众人的中心走来,却看不到孙策的表情与眼神。
孙策负手站到他的床边,微微别过头对众人说:「都退下去吧!」
从孙策进来的那一刻,孙权的目光就锁在他身上,盯着不放,生怕他会凭空消失。
孙权此刻才可看清楚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已别数月,孙策眼中的光芒仍然盛气凌人,轮廓依旧让人沉醉,可是气息没有想像中的好,眼中的疲惫显然而见。
房内只剩下兄弟二人,孙策看着关上了的门扉良久方别过头定眼看着孙权,却不作一声。孙权只紧紧看着眼前人,读不出他眼中的情绪。他握紧着拳头,战战竞竞地开口:「哥?」语气带着点半信半疑,也带着点颤抖。
孙策点了点头,坐在孙权的床边,伸手把他散乱的头发拢在耳後,轻声地问:「权弟,伤口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孙权对於孙策的出现不能作出反应,只懂发愣的看着孙策。孙策朝他淡淡一笑,轻揉着他的头顶:「权弟,你先歇息一会。」言罢站起来欲转身离开。
听到孙策要离开,孙权立刻伸手握紧他的手腕,眼神满是哀求:「哥,不要走......」
孙策回头看着他,轻拍他的手背,柔声道:「我不是要走,只是命人给你弄点吃的,你已昏了三天,适水未进,定是饿坏了。」
孙权只摇着头:「我不饿,哥,你不要走。」握着孙策手腕的手度加大了。孙策看了他一会,才叹了一口气,坐回他的身旁,却没有抽回被握着的手。
温暖的体温自掌心传来,孙权终於明白眼前的孙策不是幻觉,他紧盯着孙策,忍着肩上的痛,提手抚上他的脸:「哥,真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