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简母约定的日子是四日后,时间好似突然变快,林濯有心理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饭局,还是难免的焦躁,仿佛回到大学毕业那会儿投简历见面试官,不对,他见面试官时也不曾有过担心。
不过有人比他还紧张。
蓦地睁眼,简辰宁皱眉正在打第四回领带,林濯上下打量,领结打得没毛病,但简辰宁依旧不满意。
“今天温度低,别看现在有点阳光,晚上会冷。”
西装拔高简辰宁的身姿,衬得本就不凡的容颜褪去了些许青年的稚气,好像一夜之间,青年长大,浑身凝滞着冷然威镇的压迫感。
人是俊朗,就是西装革履的模样不像是见父母,而像是去见下属。
林濯垂眸,为他扣好袖扣,示意道,“另一只手拿来。”
简辰宁乖乖举起另只手,坦言说,“我和父母不亲,总是急于在他们面前证明自己,果然还是不太行...”
林濯疑惑,简辰宁看着镜中虚张声势的自己,抬手松了领结,冲林濯一笑,“不穿西装了,今天确实好冷!”
入冬后,c市温度骤降,没有过渡缓冲,人们直接从薄衫换成大棉衣,走上大街,狂狷的海风一洗礼,人直接升华。
林濯埋首衣柜里给简辰宁挑衣服,背上忽然一沉,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宝贝啊...”简辰宁趴在林濯背上,“我害怕...”
“我们两个是一起的。”林濯安慰他,暗自擦干掌心的虚汗。
下一秒,手腕就被简辰宁握在手心里,真丝领带柔软细腻,牢牢捆住两人。
“这样就没人能把我们分开了!”简辰宁得意洋洋,旋即被林濯哭笑不得的泼了盆冷水。
“绑住了,你怎么换衣服?”
简辰宁表情凝固,眉峰高耸,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办法,“那就换衣服的时候再说!”
简辰宁不乐意拆领带,单手穿衣,胳膊又塞不进去,这么一闹,焦灼的气氛消散不少,林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被恼羞成怒的简辰宁摁在床上就是一通乱吻。
捆住两人的领带经过简辰宁加强后,多打了三个死结,要解开,还真不容易。
林濯脸红扑扑的,简辰宁看在眼里,依旧是心动不已,目光依依不舍的黏在那嫣红的唇上,再次俯下身,被林濯冷酷的挡住。
“别再亲了!再亲就肿了!”
两人折腾了了好一会儿,傍晚才出发。
没有车,打的去的酒店。
走在大厅里,缠住的手腕一路收获众多目光,豁然变成人群中的焦点,林濯分外不适应,简辰宁却毫不受影响,大剌剌的握着他的手。
电梯里,简辰宁还在给林濯分析情况,“我们家规矩之一就是食不言,母亲这时候应该不会发难,就是饭后,会比较难应付。”
林濯静静听着,了然点头
“滴——”电梯到了。
踩在地毯上,平稳的心跳骤然急促,林濯舔了舔干裂的唇,进了包厢,迎面对上简辰宁的母亲,深吸一口气,“阿姨好。”
不卑不亢。
“嗯。”简母意味不明的挑眉,视线在两人手腕上一顿,收回目光,颔首示意等在一旁的侍者,“人来了,上菜吧!”
岁月对美人总是怜惜的,简母知性优雅,若不是她儿子就在自己身边,说她不过而立年,林濯也是相信的。
简家动筷子吃饭就只是吃饭,整个饭局安静,连咀嚼声都几不可闻。
照顾简辰宁培养了习惯,林濯看到简辰宁喜欢的菜,都下意识给对方夹,还有虾...
正剥着呢,一只手忽然落在腿根,暧昧的捏了两把,林濯警告的瞪了眼简辰宁,后者抿唇眨眼,装得分外无辜。
对面简母咳嗽声,两人立马安分,不敢再乱动。
吃完后,上了清口茶,简母终于发话了,“辰宁,车停在地下车库,你钥匙拿上,先回去吧。”
“母亲!”简辰宁豁然起身。
面对暴怒的儿子,简母无动于衷,而是在问林濯,“小濯,陪我走走?”
林濯忙拉简辰宁的手,冲他摇头,转而对简母笑道,“好的。”
“我不走!”简辰宁烦躁的握拳。
林濯沉声,“你先回去!”
简辰宁不甘的垂头,在林濯耳畔低语,“有事一定要及时联系我!”
得到肯定,简辰宁深深看了一眼简母,无可奈何的摔门而去。
简母说的走走,是去酒店顶楼的温室花园逛逛。
林濯本以为单独相处会上演电视剧里豪门那种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狗血戏码,没曾想,简母说的都是些平常的事儿。
“未来有没有想法出去旅游?”简母掩唇,她注意到林濯一直替她挡风,
“嗯,有的。”林濯想到什么,暖意藏不住,“应该是马尔代夫吧。”
“辰宁一直想去的地方。”简母叹气,“工作太
', ' ')('忙,我和他父亲答应他的总做不到,现在终于有人能够陪他去了。”
林濯嘴唇嚅嗫,“阿姨...”
“你也不用多说。”简母摆手,“小濯,知道吗?我刚刚才知道我儿子喜欢吃虾,不喜欢吃茄子,知道他笑起来时脸颊边有酒窝...”
...
简辰宁就蹲在地下车库里等,瞧见林濯下来,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搂住他,后怕得不舍放手,“回来了!”
“嗯。”林濯闷闷的回。
声音不对,简辰宁松开他,却见林濯眼圈发红,隐隐有哭过的痕迹。
怒意火烧般涌上头,简辰宁喉咙发紧,“母亲她欺负了你?”
眼泪就蓄在眼眶里,林濯颤抖的摊开手,温润的玉镯静静躺在掌心。
这个玉镯简辰宁见过,奶奶传给母亲,母亲再给...
“阿姨托我好好照顾你。”
笑着笑着,林濯眼前突然模糊。
简辰宁揩去他眼角灼人的泪水,鼻尖蓦地酸涩,“你以后得对我负全责了。”
“不想负责。”林濯沙哑道,“我想去找几只年轻的小奶狗。”
“不想负责?找小奶狗?”简辰宁错愕,“还是几只?!”
林濯身体一轻,他被放上车前盖,简辰宁揪住他的发,宣示主权般啃上他的嘴。
火热的舌头搅进口舌间,带着阵阵侵袭的快感,林濯身体似水,登时荡成柔波,他摁着简辰宁的后脑,手臂迎合,挂在他脖上,去啜那扰人心弦的滑舌。
指腹重重的拭着林濯水滟滟的唇,简辰宁喘粗气,恶狠狠道,“还想不想找小奶狗了?”
“大醋包!”林濯嗤笑,撸猫似的挠了挠简辰宁下巴,可惜这大猫凶得不像话,根本不得安抚,他没法,只得好言软语的补救,“我只要你...”
林濯凑近简辰宁耳边,缓缓吐出两个字,后者瞪大眼睛,死死箍着他腰,蛮不讲理的缠上来,“宝贝,你再叫我一遍!”
“不叫了!”远方有车灯在闪,林濯脸红,简辰宁就卡在他腿间,不让他下来,“你让让!”
简辰宁固执的说:“你再叫我一次!我放你下来!”
“辰宁...”
简辰宁摇头,“刚刚不是这样叫的!”
车越来越近,大灯即将照过来!
“老公!”
躲进车里,林濯一颗心还是七上八跳的蹿动,越想越气,他忿忿拧了把简辰宁的大腿肉,开车的简辰宁倒吸凉气,眼里满是闪动的笑意。
日夜温差大,晚间刮起了风。
简辰宁停好车,出了车库,就见林濯回首喊道,“下雪了!”
洋洋洒洒的晶点从厚积的云层中下坠,落在眉梢,融进发尖,简辰宁噙笑走向灯下的林濯。
“送你个礼物!”林濯摊开手,是他万千雪花中抓到的一片莹亮,“初雪代表希望!”
“谢谢!”
双手交握,冰凉融化,透进掌心,简辰宁回望这凌乱的一片天,他默然揽过林濯的肩膀,“回屋吧!”
初雪是希望,雪覆满山,终承暖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