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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谙看向季南嘉,才齐胸口的弱女子,竟然说她要去战场?
“殿下可知这不是去游玩赏花?”
“本宫知道!本宫在湘阴也曾见识过厮杀,参军无需担忧本宫会拖累你,只是此物,唯本宫会用。”当然只有她会用了,相州河沙众多,她传唤工匠入湘阴也是赶紧赶慢才出了这一支望远镜,玻璃都还尚且在小范围烧制呢,这是花了多少金钱才打造出来的唯一一个。
曹谙沉吟了一会儿,点头。
待人马到齐,季南嘉拒绝了曹谙的携带,翻身上了自己的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季南嘉悠悠转醒便是自己躺在河边,周遭一片漆黑,只剩河水涓流的声响。
她一直背着的斜挎包被水浸湿压在胸前,季南嘉屏息听着周遭声响,没有更多的声音,只剩几声虫鸣,青州的天气即便四月份了依旧寒冷,大氅也被河水浸湿显得笨重不堪。
季南嘉拖着大氅,掏出包里用牛皮纸包裹的火镰子、火石、火折子点燃,走了几步发现了河下游不远处躺着曹谙。
季南嘉走过去,费力的把人扒着面朝天,果然是曹谙,双眸紧闭,嘴唇惨白,微弱的火光中依然不损此人俊美的面容。
曹谙的俊美与时下追捧的文弱不同,棱角虽然不像越祁与刘秉那种直击人心,却另带一种温润之感,而那一双含情眼似笑非笑又增添了他独特的诱惑感。
季南嘉神色莫名,看着眼前这个人,在未来他名动天下,人人称赞他与越祁是贤臣明君,而在未来更是被无数闺阁女郎追捧的玉面郎君,如今却如待宰的鱼躺在这冰冷的河边。
身败名裂?
正在季南嘉犹疑的时候曹谙本能察觉到危险努力睁开了双眼,紧紧扣住季南嘉的脚踝:“救……我!”
强撑着说完便晕了过去。
季南嘉暗叹果然祸害遗千年,找了几根树枝,把曹谙宽大的外袍撕碎绑了简易担架拖着他便沿着河道走了起来。
只是曹谙看着是个文人,奈何身量修长,大腿以下大部分都在地上摩擦。
所幸这边都是泥地,夹杂碎小的石子倒是没有给他造成更大的创伤。
季南嘉边拖着曹谙沿着河边往前走,一边回想她也真是倒霉,本来确定了那伙鲜卑人的位置,越祁成功突围理应是皆大欢喜,她也该功成身退。
结果曹谙这个奸贼见识了望远镜的好处,知晓这东西对军队来说用处有多大非拉着她一起去接洽越祁。
结果被从后方赶来的匈奴逮个正着,后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俩倒是被孤立在中间,曹谙反应极快为了脱离战局飞身跳到她的马上共乘一骑。
曹谙倒是熟悉地形,奈何那群胡人已经丧心病狂了切断了木桥,二人被困于山崖,后有追兵,以他俩的身份被逮住还能有什么好?
季南嘉不得不感慨躲不过的的定律就是跳崖坠河一条龙,就差个失忆她应该也能齐活穿越三部曲了。
可惜的是人家是情深义重的感情线重要人物陪同坠崖,而他俩的情况……大概都是想弄死对方。
杀了曹谙她不是没这想法,但也仅限于想想,毕竟愿主的愿望是他身败名裂,死了何其简单,但是让其在唾手可得的东西却失之交臂才是最为诛心的。
但凡他幸运一点没有自生自灭死去,那么他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定然会死死缠上她,季南嘉真的头疼,愿主还不如说直接弄死这个人,反而省了许多事情。
只是季南嘉也不清楚完成愿主的夙愿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杀了这个人的完成度是否能达到预期,又或者失败?只能慢慢摸索试探系统的评判准则,而第一个任务还是脚踏实地的按要求来。
她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回到自己的世界再次见到季尧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别的她一概不过多奢求。
季南嘉拖着一个成年男子,又加之养尊处优实在太久,又黑又冷,长长的河流似乎没有尽头。
只剩自己的沉重呼吸声,周遭寂静的令人心慌。
沿路竟然没有人烟,一般靠水大多都有人群居住的,许是此地过于偏僻。
季南嘉走走停停,在一处枯草从生的地方停了下来,捡了一堆干柴,点起火堆。
季南嘉用力把曹谙拖到火边,以防野兽靠近。
摸了摸手臂上的袖箭,还在。
便拿着几根烧然的火把往四周查看,她已经力竭,必须得找个避风的山洞歇息,否则曹谙不死她也要死了。
所幸老天眷顾,在走了几百米发现一处陡峭的坡崖有一座木屋,想来是常年捕鱼或打猎的人所搭建的。
季南嘉快步回去,曹谙已经转醒,只是被季南嘉捆绑在担架上无法动弹。
曹谙听闻脚步警醒的望向季南嘉的位置,由于季南嘉离他还有段距离,所以看不太清,待季南嘉走近他才松了口气。
“有劳殿下救了在下一命。”曹谙面带笑意,一双桃花眼满是真挚。
倘若季南嘉不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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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参军客气了,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便自己走吧,前面我看了有一座木屋,我们暂且可以在那里避一避。”季南嘉给他松绑,拉着他便要走。
曹谙眉头一皱,继而又面带笑意与季南嘉灭了火堆,一人拿了几根柴火往前方走去。
季南嘉爬上去才发现,这木屋不仅有床还有一些破旧的石锅跟木碗,还有落了灰的的柳絮芦花填充的被子,聊胜于无了,下面垫了厚厚的干草。
季南嘉把快要燃烬的柴放到一起,又在周边捡了些枯草燃火,待火大点,便拿着匕首砍周围干枯的树枝。
季南嘉燃了屋内的灶,石锅里空无一物只剩厚厚的灰尘。
曹谙本来是站在一旁,见季南嘉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不埋怨苦,也不哭哭啼啼反而冷静的面对不由高看了一眼。
默不作声跟在季南嘉身后捡柴,待捡了足够取暖的柴火,季南嘉又开始看屋里还有哪些能用的,两个木桶,一个漏了缝隙,一个倒是看着还算完好。
“这山崖附近应该有泉眼,取水不必下去了。我们可以去找找。”曹谙见季南嘉想要打水,连忙出声。
季南嘉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拿着屋里有些破财的背篓,把木碗跟自己厚重的大氅都放了进去。
曹谙拿着火把照明,跟着季南嘉往泉水那处走去,由于是在山腰中间,路狭窄难走不说,还有许多的树枝与野草,索性这边还冷没有毒蛇隐匿其中,否则真就死的冤枉了。
随着水流声越来越大,季南嘉知晓靠近泉眼了,便加快脚步。
曹谙脸色面若金纸,却还是强撑着跟随季南嘉。
果然面前有一洼小潭,季南嘉把两个水桶清洗干净,而曹谙趁着她清洗空隙又在旁边空地燃起了一个火堆,瞬间亮堂许多。
季南嘉把要清洗的处理干净后,又用水沾了沾嘴皮,没敢喝。
足够明亮的光线也让季南嘉看清了曹谙背后的一大片血迹,连忙起身抓住他:“伤哪儿了?”
曹谙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发现,不自在的抽了抽手:“应当是肩上,那会儿不小心被箭流擦伤了。”
季南嘉默然,那一箭是他为自己挡的。
季南嘉不清楚曹谙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就连曹谙此时也不解自己当时的下意识行为。
“外袍都脱下来清洗一下,回去烘干。否则感染风寒,我俩都别想活着回去了。”季南嘉说着便开始脱了外衣与长的贴身里衣。
曹谙不自在的看向露出大片肌肤的季南嘉,身上的红梅点点尽然显示着她之前被狠狠疼爱过的痕迹,却见她坦然自若的开始清洗衣物。
只得说服自己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
默念几遍清心咒后脱下了衣物只剩明衣,实在是不好再脱了。
季南嘉也没劝他,而是快速的搓洗掉衣物上的泥污。
季南嘉手脚麻利,快速搓洗便把大氅与二人衣物放进清洗过的背篓:“还能拎得动水不?”
曹谙自觉拎起两桶水,一桶边走还边往外渗水。
季南嘉则是把火堆扑灭,举着火把往前领路。
待二人一进木屋才惊觉已经被冻僵了,季南嘉挑出几根木棍,用在屋里之前找到的破烂巾子开始清洗石锅,曹谙自觉用木棍做成支架围着火把搭建晾衣架。
把季南嘉清洗好的衣物一件件挂了上去。
待拿到青色柔软的明衣,曹谙肉眼可见的惨白面颊开始泛红。
季南嘉则是把石锅搬上灶台,开始烧水了。
见他还算识相没有坐享其成满意点点头,屋内有两个火堆倒是没那么冷了,噼里啪啦的柴火爆裂声也给了这寂静的夜里增添了一丝烟火气息。
季南嘉用漏的剩半桶的水擦拭了床榻的灰尘,大致擦洗后便对曹谙说:“过来!上药!”
说罢把那个她始终背着的挎包解开,一大堆瓶瓶罐罐滚落在木桌上。
曹谙闻言乖乖的坐在季南嘉身前,矮小的木凳,修长的男人坐着腿都施展不开。
“在下自己来吧,怎能劳烦殿下……”
季南嘉不耐的一把摁住想要起身的曹谙:“伤在肩上,莫非曹参军眼睛长后脑勺了?”
曹谙一噎,老实让她上药,确实也是他到极限了,眼前一片昏花。
褪下上衣的的曹谙皮肤白皙,看着消瘦实则身上的肌肉充满力量,不似越祁那样充满攻击力,反而有一种内敛舒适力量美。
季南嘉小心拔开写着酒精的竹管:“忍着点,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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