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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夫人说了,按理说没有父母教的孩子,我们王家也无需跟他计较,可这小子竟然敢将我们家小公子砸破了头,郑家娘子,你家酒楼做到如今的份儿上也不易,把孩子交出来,让我们小公子出了这口气,这事儿也就算了。”王家管家有些倨傲的看着季南嘉道。
季南嘉扯住福来准备撸袖子打人的动作,“小孩子家家不懂事打闹是常有的事,舍弟曾说,是小公子辱骂先公和先慈,才有了口角。既如此小公子的诊药费我们郑家承担,明日我们夫妇亲自登门道歉。”
王家管家轻蔑的冷哼一声:“我劝夫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家老爷和夫人可没在下这般好相与,既如此,你们自求多福罢!”
走出门还隐约听见他骂道:“不过是个穷乡僻壤出来的泥腿子得县太爷几分青眼,真以为自己能在龙城站稳脚跟了?敢打我们王家的小公子,等着倒霉吧你!”
福来气的想追上去,季南嘉拦住:“福来!不可!”
“夫人!你就这么放任他?”
“无需争一时之气,何必跟这种人计较?”季南嘉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福来不解,气道:“咱们酒楼说不上是这龙城百年老字号,但也是龙城独一份了,哪家的老爷夫人不在咱们这儿吃过,开宴请客请刘大哥他们掌勺的不知几凡,待夫人也是礼遇有加,他们王家算什么?也敢待夫人这般放肆?”
“你赶紧派人往家跑一趟,让明远他们几个这几天别出门瞎溜达,以防万一。”季南嘉吩咐道,看着王家的人那副嘴脸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季南嘉如今也只能预防,希望王家能看在她跟柳家交好的份儿上,能有所顾忌。
郑明翰又要科考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柳府
何清瑜颤抖着抱着一副躯体,女子仅着亵衣,雪白的下摆血色一片,他心如刀绞,紧紧抱着女子旁边有人劝道:“侯爷,是她自己不争气,竟然与杨氏大打出手这才一尸两命。侯爷可要保重身体啊。”
何清瑜充耳不闻,他的小猫儿走了,他的心也空了。是他太自大害死了她,看着女人痛惜的样子他只觉得讽刺,“我会休书一封至钱家,你我就此结束。我累了,你走吧!”
女人惊慌的瞪大眼睛,“侯爷!此事与我无关啊,妾至多治家不严未犯七出,你岂敢休我?我祖父即便如今致仕也仍得管家青眼,你居然因为一个玩意儿就要休我?”
何清瑜小心的放下怀中的人,起身一步步走近女人,“自你进府我就曾与你明言,嘉儿她生性温和不喜争抢,你只需不做理会不苛待便是。自打你入府以来我可曾薄待过你?她可曾忤逆过你?她谨守本分,只想待这府里你都容不下,偏要把她……把她当那腌臜处的人作践,哄骗着她以为我好之名送与太子不够,还牵扯上三王爷,若非我救的及时她早就香消玉殒了。”
何清瑜双目充血恨极了眼前的女人,“我以为让她忍让,不争不抢你就不会再为难她。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歹毒,非要她死不可!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做的那些手脚没人知道吧?这侯府终究是姓何,不是姓钱!为什么?为什么?即便有对不住你的,那也是我不好,你为什么非要她死?”
“哈哈哈哈……太可笑了,何清瑜你真的太可笑了,你居然问我为什么?”女人保养姣好的面庞仿若瞬间苍老,讥笑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尸体。“我钱家书香世家,你我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钱家的人,她季南嘉是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玩意儿也配跟我争?”
看着何清瑜凶狠的眼神女子心里一痛,却抹了抹眼泪不屑道:“我的丈夫对她柔情蜜意,这也罢了,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的,她如今也是胜在颜色好,往后就好了。可你呢?为了她!为了这么下贱的东西居然连命都不要了还想跟太子为敌!我怎能容她?既然她伺候了太子你还是奉若珠宝,那再多个三王爷想必无甚关系。”
“你这毒妇!”何清瑜眼眶充血,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女子笑着带泪,咳嗽着:“咳…咳咳……这就生气了?还……还有呢,你不在家冬日下雪我便就让她跪在院中为外出的你祈福,她也是真的蠢啊,白瞎那一张脸蛋了,我只要说为了你,她再不满也会听。有时候我都不忍心了,太蠢……咳咳……”
何清瑜的手骤然收紧,只想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呃……你不能杀我,否则……季南嘉的母亲与兄长……咳就也会为我陪葬!”
何清瑜不敢置信的一把甩开女人,“你真是令人作呕!我此生最后悔的就是听从父母之名娶了你!”
“咳咳……咳……哈……”女人躺在地上宛若死狗一般急剧喘息,“是你!害死她的是你!你娶了我又不爱我,让我看着你对一个下贱货色掏心掏肺甚至不顾家族,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我有什么错?”女人癫狂的拖着花瓶砸向床上的尸体,何清瑜眼疾手快的挡住,背上被碎片划破渗出血迹。
女人哈哈大笑:“何清瑜!我年少便钟情于你,心心念念嫁给了你,却要看着别
', ' ')('的女人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爱人,你让我如何心甘?她除了这张脸,有哪里能与我相比?她病了你心急如焚,守着她彻夜不眠,我病了你只打发个大夫了事,从不曾陪伴我。就连此刻她都已经死了,你还是舍不得她伤到一星半点,你让我怎么甘心!我就是要她死!”
何清瑜满脸痛色,“来人!送夫人出去,在没有我的命令之前,不许她踏出院门半步!”
女人被人拉着却不肯走,“你不敢休我,你岂敢休我!”
何清瑜小心的替床上的躯体梳理发丝:“别吵她了,你我没有孩子,你再嫁想必也不影响,我不会杀你,但是你父兄不及钱老,你兄长妻家吃相难看,仗着钱老的名声在外作威作福,你父亲亦是踩了官家忌讳。季家诸人安全,你钱家就安然无恙,否则……”
女子嘶吼着,挣扎着:“你个疯子!疯子!你我恨你!你活该,这辈子痛失所爱。我诅咒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与他人琴瑟和鸣,你孤独终老!哈哈哈哈哈……何清瑜……”
火光冲天何清瑜想冲进去却被人死死拦住,他心里急切的想着她还在里边……
“嘉儿!”何清瑜一个趔趄从床上骤然坐起,惊慌的下床往外冲,却被睡在隔壁的季南山拦住:“世子,何事惊慌?”
“南山……救……”救谁呢?何清瑜记得梦中与那个女人的争执,也记得咒骂自己那个女人的面容,明显就是他的快要过门的未婚妻钱家小姐。可是那个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女人,怎么就是想不起来脸呢?那是谁?
“世子?屋里没人啊!”季南山戒备的环视一圈儿,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何清瑜满头冷汗,胸口的痛意让他缓了缓:“无事,做了个噩梦。”
季南山失笑,难得看自己主子这么失态,倒是好奇什么样的噩梦竟然让一向稳重老成的侯府世子也这般惊惶,出来连鞋袜都未穿。
“夫人,小少爷和文哥儿被王家的人强行带走了,您快回去看看吧!”刘母步履蹒跚的冲进酒楼时,季南嘉正在处理说吃了自家饭菜中毒身亡了事,听闻此事一时间头晕目眩,差点没倒下。
“福来,快去寻大爷,二爷如今安心温书别惊扰他。”季南嘉连忙吩咐,自己撑着慧芳的胳膊强迫自己站立,“诸位!我郑家酒楼在龙城也有数载了,为了干净我家大厨都是布巾包头,纱巾蒙面,即便夏日炎炎汗如雨下也不曾为了轻快就不戴用这些,就是为了让大家吃的放心、安心!”
酒楼越做越大,有老顾客,自然也有来往行商的新客,听闻季南嘉这般说老顾客都帮忙附和,“谁说不是呢,这么多年没出事,这郑家娘子家的小叔子跟那王家儿子打了一架就出事了,委实蹊跷。”
季南嘉撇了一眼角落的人,不认识,生面孔。“这位老人家说自家儿子是因为吃了我家饭菜所致,能否告诉我昨日令郎几时上的我家,何时离开?昨天接待此人的是谁?出来看看他点的什么菜,是何人掌勺。”
“你们吃人家的嘴短,当然帮她说话了。一个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开酒楼,还开的这般大想来你们是有一腿才帮着这贱人说话,儿啊!你死的好冤啊!娘这就杀了这贱人替你报仇!”说罢女人从袖中掏出短匕冲向季南嘉。
“住手!”季南山刚进来就看见妇人短刀直指季南嘉,顿时肝胆俱裂,郑明成这时也被福来寻来,一手撑过面前圆桌抬腿踢翻妇人,“糖糖!”
季南嘉被男人紧紧抱住时才回过神来,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失了冷静:“大哥,明远被王家的人带走了,你快去救他,我这里不要紧。”
季南嘉走向被死死按住的老妇人,“你说你儿子吃了我家的饭食身亡,只怕你是报错了仇,替别人做马前卒了,你就不想知道真正杀了你儿子的凶手是谁?”
老妇掩面痛哭:“儿啊!你死的好惨啊,娘没用,报不了仇啊!”
何清瑜在看见短刀直指季南嘉时胸口就有一瞬的窒息,慌忙往前冲的身子顿住,看见危机解除后才松了一口气。又看见那个高壮的男人紧紧的抱着她,莫名就觉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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