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请坐。」C002的牢房主人口吻斯文有礼,齐故渊关上牢门,依言坐上角落的小沙发。
五粮直直盯着她看——齐故渊脸上、双手上,处处都是在峡谷里留下的擦伤与割伤,她双肘撑在膝上,握着自己的手,任对方上下打量。
五粮将轮椅转向面对她,「看来昨晚发生了很多事。」
「是的。」齐故渊回答,「一言难尽。」
「所以你才来找我?」五粮浅浅地g了下嘴角,「已经无路可走了,对吗?」
「我一直都有这个打算。」
「我知道。」五粮说,「A103号房的囚犯,通常都不会待太久。」
「什麽意思?」
「那个人总是把永不屈服的囚犯分到那间房,我得说她看人的眼光很准。」
原来是这麽回事。齐故渊竟有点想笑,余左思对待她的手段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在她之前还有多少A103发现了地道,而後满心希望被粉碎?
「学姐你明明就活在C区,为什麽厌恶典狱长?」
五粮笑了,以指节推了下镜框,「学妹,你看见的C区,是不是一群享有特权的囚犯,背地里出卖灵魂来换取优渥的物质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有时,双眼所见不一定是真实。将军也是C区的人,你觉得她真心服从典狱长吗?」
齐故渊直视五粮的双眼,这样还不够,远远不能让她相信。
「来吧。」五粮不疾不徐,推着轮椅出去。齐故渊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她身後,缓缓踏出脚步。监狱里各个区域之间都没有阶梯,只有平缓的斜坡,五粮自己推着轮椅也能顺利移动。
来到放风场上,五粮带她走进狱舍後一小块空间,一边是水泥的狱舍外墙,另一边则是黑石墙面。空间往上延伸,天空被截成狭长形状,冷涩的光泄漏进来。齐故渊低下头,五粮轮椅前的地面钉着块有点腐烂,陈旧的木头,似乎是被截断的桌脚。
这是她从未注意过的角落,几名34帮的成员站在不远处,看起来像在为她们把风。
五粮低下头,迟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块木头,默哀。
齐故渊很有耐心,终於等到五粮打破沉默。
「我也曾经是个A103。」
「那是这座监狱完全属於我们的日子。数十年前,一名囚犯受狱警W辱,铁姐为了扞卫我们而掀起暴动。最终她统治了这里,那是我们还能苟延残喘的时代。」
「受W辱的囚犯生下孩子,一个完全无辜的生命。警察不放她走,我们就把她当作自己的nV儿养育,她b这里任何人都更值得自由。」五粮回过头来看她,双眸空洞,「那是我们的孩子,她应该要在外面,过上她值得的生活。」
五粮变了个人,漆黑、冰冷,有如寒冬的夜空,纯然而虚无的宇宙,横亘古今。五粮伸出左手,齐故渊看见她的指甲少了两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