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我不需要任何证明,因为我不只是在帮助你。」五粮道,「我要利用你。」
没错,如果她掀起暴动,成功五粮能受益,失败了五粮也能靠着狱中势力保身。只有她的生命,会随着胜负而定。
投入赌注愈大,赢得的愈多。
但她真的能做到吗?这座监狱里形形sEsE的罪犯,有什麽理由听她说话?不安定感与期待同时在她心脏里升温,鼓动着血Ye流遍全身。指头的痛变成灼烧感,彷佛要燃烧起来。
「那学姐打算给我什麽?」
「C区的人,有超过一半属於34帮。」五粮回答,「剩下的一半,除了45帮,我会帮你Ga0定。」
阶级赋予的份量导致了农民的声音注定b富商薄弱。C区的人都是老油条,齐故渊资历还不够说服她们,五粮如果能做到其实已经解决了一大半的阻碍。
见她犹豫,五粮又加了把劲。「这不容易,你会需要各式各样的人才,我们之中有会打架的,也有脑袋聪明的。以我来说,我擅长化学,一定能帮上你。」
「但这里是监狱,不是实验室。」
「科学起源於生活,只要懂得够多,就没有什麽不可能。」
齐故渊陷入沉默,她看着五粮,那张斯文成熟的面孔是如此无害、如此教人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嘴唇蠕动,她咽了咽口水,「学姐,你到底犯了什麽事被抓进来?」
「嗯?你没有问过别人?」五粮抿了抿唇角笑,「我不是很喜欢说这些,那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的人可能不知道了吧?」
齐故渊静静地等着,五粮缓了缓才接着说,「罢了,这也不是秘密。我的案子,跟新时代百货有关。这样你能相信我的化学水准了吗?」
新时代百货毒气案,原来是她。
「你是梁佑忱。」
梁佑忱眼中闪过一丝警觉,随即深藏於平静无波的表情下。
「你知道?」
「我知道,我记得这个案子里每个参与的犯人。」齐故渊站起身,脸上看不出喜怒,「我哥哥就Si在你做的毒气下。」
新时代百货毒气事件,是由教团犯下的恐怖攻击。包括犯案的卫道者,共有九十三人罹难。
教团的卫道者主要由农民与工人组成,在教团崛起之前,政府、军阀。他们受尽权贵压迫,仇恨流淌在他们的血Ye中。每当教团想用恐惧控制人心时,就会专挑所谓的「富人区」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而她那衣食无缺的原生家庭,不幸地被归类为其中之一。
齐故渊当时两岁,她的哥哥与姑姑一家,就在这九十三人之中。
其实她根本记不清哥哥长什麽样子,她唯一知道的,是悲伤。如同洪水般深蓝的忧郁与泪水淹没了她的生命。
这份悲伤甚至不属於她,而是她的母亲。
身为医生的母亲,在蛮横的毒气攻击下也无能为力,九十三人在短短数分钟内身亡,救都没得救。从此以後那份悲伤与安眠药伴随着母亲度过夜晚,并溶入齐故渊的生命中,成为她血Ye中的成分。
不可以出门、不可以去人多的地方、不可以吃外面餐厅的食物。
不用去上学、不用交朋友、不用跟其他人说话。
一直到高中学力测验之前,齐故渊几乎没有跟其他孩子聊过天。
她会永远记得母亲的怀抱,用力得几乎让她窒息。她一直以为这是正常的,是Ai与安全的拥抱。
「妈妈会保护你。」母亲的低语温暖又柔软,是这世上最难以察觉的诅咒,「妈妈Ai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她现在知道了,那不过是另一种监狱。她被关了十八年,甚至浑然不知。要不是大学文凭无法在家自学,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察觉这件事。
她不会再乖乖地被关起来了。
「你要去哪里?」母亲从未这样激动地吼她。齐故渊全身紧绷,用力将皮夹塞进背包中。母亲抓住她的背包,混浊的双目睁大,「我不允许!外面有多危险,教团的人到处都是,警察根本靠不住。你要是遇到攻击怎麽办?在外面妈妈没办法保护你!」
齐故渊甩开母亲的手,张开嘴想反击,却只发出不成形的怪声。
药物已经无法安抚母亲的梦魇,面前的母亲肤sE青白,脸颊上纵横的泪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悲伤——但那不该是她的情绪,不该是她的人生。
最後她什麽都没说,迳自冲出家门。
她知道自己很无情,知道母亲会被洪水淹没,连藉由另一个子nV稍微抚慰自己都做不到。齐故渊想到这,终於也感染了那份悲伤,在宿舍的浴室里哭出声来。
但是、但是……
她的人生,也只有一次。
齐故渊无声地叹了口气,她这仅限一次的人生又是怎麽沦落到这个地方的?为了陈柔、为了革新会,还是为了找到她所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