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无论余左思是真心厌恶教团,还是将他们当作提升军阶的垫脚石,她的打压都无庸置疑。可在监狱里依旧有卫道者的立足之地,於狱舍之外一座较新的建筑,是教团成员祷告的聚会所。教堂对所有囚犯开放,但修nV的告诫室只有教团认可的信徒能够进入。
陈柔是信教的,毕竟将她带到战场上的是人,不是神。
她替教团做过很多事,卫道者不会为难她,她会和她们友善相处。但她不曾想,也不被允许进入告诫室。
铁姐的病情已经不是医疗组能处理的程度,反而替她们减轻了工作量。她提早结束工作来到会所,因此周围没有别人,只剩平静祥和。陈柔坐在长椅上,对着卫道者在墙上画出来的菱形神眼低头沉思。
她想祷告,心思却杂乱得空荡,什麽也装不下。
告解室的门打开了,修nV正低声说着什麽,喃喃而空灵。教团的神职人员都有种强大的亲和力,像信徒的父母、手足,会以慈祥的脸庞下达牵连数条人命的命令。
很少信徒能看破他们和蔼的笑容,尤其是当外界一片混乱,社会上只有紧绷的沉默时。人们把自己寄托在信仰上,活是活下来了,却成了新的怪物。
齐故渊从那里面走出来,分明第一眼就给了她,却移开眼神继续回答修nV的话。秘密的气息有些淡寡,却刺鼻。
「愿主永远关注你。」她听见修nV的声音。
陈柔低下头,祷词如水流入空旷的心中。慢慢地、一点点,将她的心脏填满。
一切都能回溯到她们相见的第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首府来的夥伴要与她的小队会合,他们在原野的特定座标碰头。夕yAn红而亮,在齐故渊的发丝镀上一层金,闪闪发光。她从越野车的副驾跳下来,落地时双腿轻轻绊了下,对陈柔而言显得过於笨拙,这样的人可不该出现在邻近战线的地方。
齐故渊正脸隐没在Y影中,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环顾了一圈。陈柔猜对方正在评估周围的人事物,像个JiNg打细算的商人。
然後轮到她了,她们对上眼,在这片刻间解读彼此。
眼神接触,是认识一个人的开始。教团主张当神睁眼的刹那,世界就此诞生。
她们之间,也会有个新的「世界」。这是人世间的规则,是教义的真谛,也是陈柔在这个当下唯一的念头。
我们。那时她不知道这个词之间的联系会是敌还是友,只是这麽想着——我们。
世界的诞生只花了几毫秒,陈柔回头与队友说话的瞬间,齐故渊同时也移开视线,继续打量下一个人。
若无其事,齐故渊跟她解释过,这个词的JiNg髓在於「若」。因为加了若,那些无法眼见的情感更为真实。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齐故渊讨厌自己。
她会在空档对齐故渊投去几眼,却没有一次再对上视线。人多的场合里齐故渊总是会说出与她相反的论调,只要有与她单独相处的可能,也会立刻跑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分明对齐故渊更有耐心、更轻声细语,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的粗糙伤害对方的JiNg致。所有好感与善意却都打了水漂,甚至激起极强的排斥。
好吧,反正她不喜欢强人所难。
行动告一段落,有人提议要喝几杯庆祝,他们从小镇上提了几箱啤酒,齐故渊本来不喝,直到陈柔看不下去队友不停劝酒的行为,出手挡後齐故渊反而一口乾了。
陈柔失笑,这家伙到底有多讨厌自己?
没过多久後她笑不出来了,喝醉的齐故渊跨在腿上,粗鲁地按着她肩头,她都不知道这条乾巴巴的手臂是哪来的力气。齐故渊脸不红、气不喘,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醉意,大胆接近,仔细打量她。
「你这家伙。」齐故渊说,「用看的就讨人厌。」
「我知道。」陈柔笑着,不打算阻止。她倒想再看看这个人控制不了自己是什麽样子。
齐故渊冰凉的手放上她脖子,两手虎口将她的命脉轻轻圈住,摩娑着敏感的肌肤带起一片颤栗。陈柔愣住,动也不敢动。
这是在做什麽,想掐Si她吗?真的这麽讨厌她?
齐故渊拿开双手,在她面前b划出脖子的大小。透过掌心围出的圆圈朝她g了g嘴角,微微眯起来的眼角泄漏深沉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个圆圈散发强大的引力,将她的目光锁定,两人目光在齐故渊掌心之间交错、试探,摩擦出些许热度。她m0着齐故渊刚才碰的地方,好像那里有条项圈链着自己。咽喉起伏,吞咽着期待与渴望。
快说什麽吧……对她说一点时宜的话,让她有线索能判断这个举动的意思。她快要无法遏止想像力暴冲,脑海里的自己成了温顺的模样,将颈子抬成曲线仰望对方。
她好像疯了。怎麽会对一个讨厌自己的家伙有这些想法?
而且还是个「她」。
齐故渊不说话,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真实与矛盾在其中纠缠,映照她的身影有如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