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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里的女子面庞白皙,明眸善睐,朱唇丰润。
席从雁伸手摸了摸头,发髻盘的精致,发髻中分插了碧玉瓒宝钗簪饰,右侧摇曳着金海棠珠花步摇。耳朵上也坠了玉石珠子。
耳垂上的孔穿了也不久,成亲前他姨娘给他拾妥当了。
着了烟霞色织锦凤尾裙,青色霞帔上金绣云霞孔雀纹。
除去成亲时打扮的盛重,他便没再这样的华饰华服。在安定候府的这些时日,他都叫紫沁双菱从简,更愿不弄那些女子的装扮才好。
再检查过一身无不妥当后,便同紫沁前去寻找赵谦。
赵谦着了白色黑边的圆领襕衫,头上束发镶银冠,在屋中等他。看见席从雁同女子莲步移来,头上的步摇轻坠,但面上颇有不耐之色,只觉得好笑。
到了身旁细细打量过一番,只觉得他从雁弟弟穿这一身娇贵许多,可真同他妻子一般。
本来确也是。
“从焉愈发好看。”赵谦瞧着席从雁的脸,说了一句。
席从雁同赵谦对视过,又生羞赧,旁得有人,不能发作。心里暗道他二哥近来越发喜欢逗弄他!他不作声,偏过头去。
席从雁不回应,赵谦自个儿露了笑,道:“既然梳妆妥当了,我们便同大哥前去,长嫂想必也行装妥当了。”说罢起身,两人并肩出去。
出了惊风园,穿过主宅院的假山池林小道,到了安定候府正门。赵政与柳如絮已经在等着他们。
还未走近。
“从焉今日生的明艳,越发好看了!”柳如絮也盛装穿了条水蓝色月华裙,金钗首饰贵气。一见席从雁就要招呼着他。
“长嫂也是,大哥安好。”席从雁问了好,离赵谦更近。
赵政同赵谦衣着相似,略有一些不同,他们二人面上也有几分相似,身高亦相近。不过他生的威严,也不太说话,颔首示意。
“既然都已经妥当,便现下去了罢!”柳如絮笑说道,四人乘二轿出发。
……
安定候府一众申时到了平康王府,落轿便有管事协婆子丫鬟来相迎,府内极为喜庆,装潢皆贵。
此时并未开宴。赵谦同赵政要去见平安康王爷,席从雁只得同柳如絮去内院,同那些命妇贵女相处一处。
“二哥!”临分开时,席从雁拽着赵谦的袖子,低低的叫他。
赵谦看着席从雁面上遮盖不住的不情愿,两眼祈求的望着他。眼巴巴的样子好似眼泪就要落下,又可笑又可爱,心里突然就被不知名的情绪填的满满当当,竟难以拒了他,只想着把他揣在衣袖中带上。
这自然是行不通的,不能没这规矩。
赵谦自个儿看见席从雁是这副模样,其他人可不然。比如他长嫂柳如絮看来,便是他们夫妻二人情深对视,依依不舍。在一旁笑着说道:
“从焉快同嫂子一块去了罢,放子慎先去,一会子也是要相见的!”
他二哥笑着,众人都或好奇的瞅了过来,席从雁只得松开袖子。硬着头皮跟到了柳如絮身旁,赵谦定看了他一眼,与赵政离开。
他一个男子怎么去同那些个命妇贵女们周旋?席从雁真是虚的慌,但现下只得从了。
有婆子在前面引着柳如絮同他穿廊走着,绕过几处,所行之处富贵,屋檐建制规格同安定候府、国公府都不大相同。过了月亮门儿,进了后院,又到一处合院中,外面几个丫鬟候着,见他们过来,又迎了一番。
席从雁与柳如絮一进门就被屋中的人注视着,里面一众夫人小姐,华贵非凡,衣裙饰物各色珠光耀眼。
这一众夫人小姐,或好奇或漠然,神色各异。中间簇拥着的贵妇开了口:“原来是如絮来了,定候府世子夫人,众位都熟络。”顿了瞧着柳如絮身后的人,又说:“身后这位可是小公子的夫人?”
只听这妇人这般一说,众人的目光便都聚集在席从雁身上。他只顾着替嫁,忘了当初赵谦同今上力争要娶他阿姐这事在京中掀起许多非议。
他在安定候府中安生,看不见也听不见,现在出来了自然要面对。难为他一个还未及冠的男子,要替他阿姐担下这些。
“席三小姐生的果然可人,难怪赵大人惦记!”
未等他开口,便有声音从众人中传出,这声音不大不小,能够让众人都听见。口气听来却不和善,没得来有一股子怨气。
说话的这个女子,发髻并未盘起,着莲青色襦裙生的俏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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