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浦山椎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架子床也因此晃动了一下,睡在下床的人含糊的呻吟了一声,却没醒。
浦山借着从窗口透过来的一点光去看就放在房间中央的时钟,才三点半,距离他们需要起床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他重新躺回床上,却毫无睡意。
距离他接受卧底任务,也有三个月了。最开始的半个月他在警方的安排下混入了黑界新选的一批“货物”里,后来一直待在黑界接受训练。那太难熬了,他咬着牙夜里无数次有过后悔的情绪,但还是不得不做到最好——这样才能到幸村身边来,或者至少是来到这个庞然大物一样的地下王国的高层身边去。他也确实做到了,五天前的公开拍卖会,他和他的一个同伴或许这么说很奇怪,但在黑界里,奴隶们多多少少有些抱团和小团体,他和他下床的家伙在黑界里并不对付,但真的到了这栋别墅,却只能互相取暖被幸村挑选带到了这栋别墅。
并没有特别难熬。
幸村并没有“享用”他们的意思。虽然是沐浴在许多人羡慕嫉妒和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被带走,但这个优雅又过分美丽的男人只是将他们放在了这栋别墅里,告诉他们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几点起床几点上功课,之类的。功课也并不难熬,比起黑界的功课,甚至都不能算是常规调教,只能算是“教教规矩”。
幸村每日就来很短的一段时间也并不是每天都来,会通过视频实时监控他们的功课进度,除此之外,安慰,抚摸,一概都无。浦山自己还好,他下床的那个曾经想要与他争风吃醋的家伙都快要恐慌症发作了。
他甚至并没有给他们项圈。
听说幸村这些年只给过一个人项圈。
浦山的眼神有些恍惚起来。
他想起了白天的事。
算是前一天了,幸村难得大早上就来了别墅,也叫了佣人来做整体清洁。他们还是只能呆在楼上的调教室里,只言片语也听不出什么重要的事。浦山难免有些焦急——已经到了幸村这么近的位置,却什么信息都获取不到……支撑着他撑过黑界的调教的,就只是那些信念而已。如果再这样下去,浦山自己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了。只做一个不需要思考的奴隶,比保持自我难太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然后幸村来了调教室,给了他们每人一顿鞭子,又让他们去墙边跪着。
几个小时,身体都僵硬,思想都麻木的时候,那个人来了。
在接受卧底任务,了解基本资料的时候,浦山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在幸村身边待了两年,是幸村唯一放在心上的情人,甚至是慢慢地走到了前台的位置,可以参与高层事务,插手决策。他们得不到具体的名字和样貌的资料,只知道这个人年纪不大这也是当然的,能做情人,年轻貌美是基本素质,道上的底层也没见过,只能模糊称呼“幸村大人的白犬”。
而在他在黑界上课的时候,他甚至听到了调教师的议论,和对他们说过的语焉不详的类似鼓励的话。“说不定你们就是下一个呢,幸村大人对身边人可真好。”那个调教师第二天就消失在了黑界,主管过来训话,理由是“管不住嘴的家伙不需要留在这里”,但信息还是不可避免被黑界的奴隶们接收到了。
浦山当时也和几个小奴隶关系不错。
小奴隶里有被卖过来完全不谙世事的,也有怀着各种心思主动来的。这么大的地下帝国,想要通过床底途径接触幸村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那个管不住嘴的家伙说的是‘白狐’吧。”
“白狐?”
“最开始不过是大人从船帮带回去的落难犬罢了。森川家的家伙连管一个码头都管不好,最后还得大人过去擦屁股。”听起来知道很多内幕消息的人声音放的很小,是耳语的音量,凑得很近却还是听得模糊,“结果现在居然啃下了石下家的堂口。”
“道上的规矩,不问来路。那位先生自己能出头,也是他的能力。”旁边的人耳朵倒是尖的很,听到这个人的话就接过了话头。
而这个嘴上抱怨的人眨了眨眼,也没反驳,反而轻轻笑了笑:“他想往上走,正好给我们这些人一些钻空子的机会,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只是微薄的希望。谁也不知道大人的喜好究竟是怎样的。”
“白狐”,“白犬”,这样的称号似乎勾勒出了这个人的一些基本特性。
或许有一头白发,像狗一样忠诚,又像狐狸一样狡猾。而不管是犬还是狐,都是能捕猎的凶猛动物。那就代表这个人或许很能打——都成为干部预备役了,身手方面也不可能不过关的。
浦山做了很多次人物画像,却没想到所谓的“白狐”,会是那个人。
浦山在架子床的上铺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