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笛声和喧闹声中,我缓缓抬起头,第一次感觉到灵魂抽离,肩膀被紧抓发出的酸痛感慢慢消失了,渐渐地全身的感官好像都消失了。我凝视着那颗硕大的人造太阳,白金色的光辉洒满了我的双眼,之前从未感觉它如此明亮过。身体轻飘飘的,缓缓升空,我慢慢离开那些挟持着我的督查,离开被铺满鲜血的马路,离开嘈杂的看热闹的人群,直到太阳近在眼前,我伸手去碰太阳,感受它炽热的光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当我要碰到太阳时,太阳中心突然露出一张面目狰狞的人脸,双目圆瞪张开大口,想要将我吞下。我连忙踉跄后退,向身后的万米高空倒去,黑压压的督查,吵闹的人群,猩红的散发着腥臭味的马路又出现在我面前,眼看着就要跌落到飞驰的汽车上。我吓得开始呼救,下方却伸出了一双手,轻易地接住了我。
“看你被我吓的。”我倒在油腻的白色长椅中间,枫糖浆穿着灰白色病号服,伸出左手将我拉起来。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在她象牙白色的脸上闪烁着。随后她帮我挑出了碗里的蟑螂,用筷子架着蟑螂的触须在我饭上一晃一晃。然后甩到我脸上,我一把抓住蟑螂扔到地上,站起来嫌弃地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枫糖浆哈哈大笑,好像并不在意我言语里的攻击性。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得几乎要把头埋进我的肩膀里。
疯人院的早晨一如既往的忙碌,臭烘烘的食堂大厅里。来往的穿着病号服的人端着泔水一样的伙食,没有一个对我发出的声音感到关心。我举起筷子,一个病人突然爬上桌子飞速冲过我的饭盆,饭上沾满了尘土。我指着远去的背影模糊不清地痛骂了几句,枫糖浆又是哈哈大笑。我他妈感觉她已经变得除了笑就不会干别的事情了。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在笑,我吃饭的时候,我上厕所的时候,我洗澡的时候,她一直笑,一直笑。
“你别吃了。”我把她拽过来,枫糖浆直接把饭盆倒扣,然后挥臂将两个饭盆扫到了地上。几个抢不到饭的小孩爬过来捡在嘴里。我的胃里一顿翻江倒海,拽着她的手离开饭堂,走到被围栏包围的操场上去。一个女人脱光了上半身在我们旁边一边跑一边乌拉乌拉地叫,一个带着眼镜的家伙正在沙子里堆积着自己的帝国,还有几个男病人半拖着裤子躲在树荫下打飞机。谁能想到,这些精神病都是犯了重罪进来的。
这是一家专门收留精神病罪犯的疯人院。我不知道有没有装疯进来的存在,反正在这里呆了四年,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正常人。当时审判时法官注意到我拿着河子人头给枫糖浆当烟灰缸的举动,又结合到我的亲生父母都是毒贩和瘾君子,便一口咬定我和枫糖浆一样患有精神分裂症。于是我们免于一死,到了这个荒诞不禁的地方。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我那时到底怎么了。可是根本想不明白,一切就好像早上起来要刷牙洗脸一样,我就是不由自主地举起了那个人的头颅,然后给枫糖浆熄灭了烟。只是一个动作,便让我从无罪,甚至可以说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上升到和枫糖浆一起进疯人院,从此在院里与自由遥遥无期。我真的挺傻逼的。
一开始,我把愤怒宣泄在每一个人身上,我认为这种愤怒是个正常人都会有,可后来我也开始怀疑我自己,因为我的档案上被一次次盖章认定为具有严重攻击性的病人。不知道是多少次我被管理员从混战中拽出来,也不知道是多少次枫糖浆插进我和其他病人斗殴的中间慌忙制止我。
当我对着镜子,看见镜子里这个绿头发的疯女人。空洞的双目,昏黄的眼珠,深深凹陷的褐色眼窝。我暴瘦下来,唯一丰满的胸部也变得有些干瘪。我细数着脸上的伤疤,嘴角的血痕,感受到一种疯狂之后难忍的耻辱。那颗硕大的人造太阳总在这时慢慢显现在眼前,将我炙烤得燥热不安。
而当我几乎昏死过去时,枫糖浆总是会出现在我眼前,用冰冷的怀抱和热切的话语,安抚我的肉体。她大部分时间确实是笑嘻嘻的,可是有时候又很温柔。
某个下午,我在房里看到了一只蟑螂,我捏着炸的金黄的蟑螂去理论,一个吃的又油又胖的秃头男冲上来恰住我的喉咙,我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汤桶,在粘稠的汤汁里,我被人揍得半死,还好脸没受伤。
冥冥之中,我好像看见了六岁时一个叫做“妈妈”的女的,毒瘾发作时张牙舞爪的画面,她也是那样死死掐着我的喉咙,旁边躺着的是我俨然奄奄一息的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脖子被掐的血红,我没有做声,“妈妈”站起来打算去借钱买毒。我站起来,看见她摇摇晃晃地站在楼梯口,毫无犹豫地用力一推……只听见扑通一声,我和枫糖浆一起掉进废弃的水池里。
一直蜂鸣的耳朵突然被水灌满,只听见水流的声音。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见光线从破裂的玻璃天窗上直射进水里,看见枫糖浆冷色的脸庞,和她也缓缓睁开的眼睛,她游上来抱住我,在水里我感觉到她飘起的衣服下裸露的身体缠绕着我。那围绕着我脖子的纤长手臂,还有借助浮力靠在我腰上的大腿。
寂静的水中,只能听见气泡翻腾的声音。我伸出手,伸进她在水中漂浮的发丝,怀抱住她作为回答。
浮出水面,我还未喘息,疼痛的双眼里便被她迷离的脸庞占据,她推着我游向水池的池壁。然后粗暴地把我推在池壁有海绵垫的一块,不断地逼近我,将我的头按在海绵垫上。我没有挣扎,感受到她冰冷的手指正攀附上我的锁骨,然后掐住我的脖子。
我以为她要杀掉我,等待着她指尖的力度加大直至我死去。
然而另一只手却滑到我的腰间,将我似乎要搂进她的身体里,我诧异地挣扎了几下。却看见她埋下头来,温热的脸庞附上,伸出细嫩舌尖,顺着锁骨一路舔舐到我的下颌。我笑了,因为感觉痒痒的,湿软的舌尖便随着我身体的颤抖起伏,与此同时,我体内那颗狂跳的心脏似乎已经按耐不住。我一个劲地后仰,还未再大口喘几下,她便追上来,鼻尖触碰鼻尖,她先舔舐了一下我的嘴唇,接着鱼贯而入,在冷湿的口腔中疯狂索取。水珠从她鼻尖滑下,滴落在我的额头。我有些喘不过气,却感觉兴奋和幸福。
在热吻之中,周围水汽氤氲。她的眼睛半眯,有丝陶醉的神情。趁她迷情之时,双手撑着地面,从水中跃起,溅了她一身水花。她在水里惊讶地看着我。眼神澄澈如当初那个问我要二十块钱的女孩。她不知何时褪下了衣物,褐色的乳首在水面下若隐若现,赤裸的身体异常雪白。锁骨上挂着一条项链,项链上坠着一枚戒指。
就是那个时候我想送给她的戒指,怪不得后来找不到了。
我伸出一只手,牵她上来。她的身体在我眼前一览无余,我想这种情欲的撩拨已达极限。待她还未站起,我径直扑上去,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倒在海绵垫上,再飞身跨上她的腰。她躺在那里,一只手搭在嘴上。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很安静,让我无法想象她平时发疯的样子。就像换了一个人。
打量着在春梦里曾无数次和我肌肤相亲的她。再多忐忑也成为了难解的情欲。我把头贴近她的胸前,用力嗅着是否有不同的气味,却只有水珠进入鼻腔的酸痛。她“嘻嘻嘻”地说很痒,轻轻拍拍我的脑袋。我便把手放在她的乳房上揉捏,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多么生动的表情,只是把脸往旁边扭了扭。我希望她可以看着我,希望她能开心,也学着她去舔舐,舌尖划过她柔软的小腹,感受到清水洗涤后的生涩,以及她身体扑腾时腹部肌肉的收缩变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将手掌在她的身上到处摸索,捏了捏她纤细的胳膊,搭在她的脖子上。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我用两指从侧边捏了一下她的脖子,她把手搭在我的手上轻拍两下。于是我一路向下,在她腹部靠下的地方抚摸按压,她不由自主夹紧了大腿。我轻轻分开她的腿,伴着腿上湿润的水珠,亲吻着她的大腿内侧。在光芒炽热的照耀和水流的冷却中,我听见她热切的呼唤,呼唤我坠入梦乡,做一场梦,呼唤我如游鱼穿梭过她的海洋。我看见她起伏的胸腔。伸下来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划过我的背脊,又跑到我的头顶,不断按紧。
一阵痉挛后,她重重喘气,口齿间咿呀乱语。然后又一次抱紧我翻过身来,将我的衣物一并扯下。两只手到处乱摸,把我的胸部捏的有点痛。我头被磕的有点不舒服,想挣扎着起来,她却将我按得无法动弹,张开嘴咬向我的锁骨,贝齿伶俐,片刻后已四处是红痕,绵绵疼痛间竟有了一份快感,随即而来的是吮吸式的亲吻。她的眼神在水汽中更加迷离。不妙的信号于眼中传递,她趴上来以舌挑逗我的耳垂,急促的呼吸声交织中,我感受到她温热的指尖慢慢下滑,柳枝拨春水。喧嚣的过程暂且不提,只记得弄潮后她和我在另一个半干的水池里躺着。在光芒照耀着的水汽里昏昏沉沉。
那天以后我就经常帮她劳动,帮她抢饭。
其实我觉得我如果在那天的第二天死掉也挺好的。
我慢慢收敛起了自己的愤怒,变得冷静理性,只是她似乎毫无变化,只是更加喜欢和我开过分的玩笑,以及每天都要和我“玩耍”。有时候我真的已经累的不行。
有一个晚上,我把牢房的窗帘拉上,遮住外面不明不暗的光亮。点上灯,她盘腿坐在我旁边,解开病服的一半扣子,直到衣服滑落在她的臂弯,衣服中间正好滑到她的肋骨最下面,她没有穿胸罩的习惯。这时她停下动作把手放在中间,满目天真地看着我。我睁大双眼,也不知道到底是传递了什么信号给我,只是觉得她好迷人,就这样躺着看了她很久。
她会对所有人坏,但是不会对我。我没有理由不喜欢枫糖浆,哪怕我知道我只是她无限生命里感情的冰山一角。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心里,即使是分开好几年以后,我依然会对她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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