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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酒杯直直掉落在地上,玻璃碎片散开,红色液体顺着地板纹路缓慢流动,擦过打碎杯子那人白净的膝盖和小腿。
“对、对不起……”磕磕巴巴的道歉,他的表情有些仓惶,双手不顾一切地想去抓起地上的碎片,被人一把捞住了。
“小心。”男人拦住他的动作,让人从地上站起来,朝站在旁边的人微扬下巴,“带下去。”
包间里少了两个人,地上的红色液体依然在四散流动,双膝着地跪着的人还剩下四个。
谢覆之靠坐在皮质沙发上,包间异常地安静。
四个人乖乖罚跪,大气都不敢出,视线直直地盯着反光的地面。
红酒流到最前面一人的腿边,冰凉的液体乍然接触到皮肤,他低呼一声,身体歪到一边。
“我……”那人眼睛发红,刚想解释,便被谢覆之淡漠的声音打断了。
“出去。”
能送到他这里来的人样貌都不会差,刚才出去那人是,现在这个同样也是。小心翼翼抬起头,脸微微发红,薄唇欲启又止,看着倒是挺招人。
谢覆之无动于衷:“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那人不甘而委屈地出去了。
接下来的两个都是因为体力不支,跪不稳,被谢覆之礼貌而冷淡地“请”了出去。
想来这几个人来之前打死也不会想到,本来一个在想象中应当是比谁更好看或是谁更性感的场合,竟然莫名其妙地比起了体力。
谢覆之拿过茶几上的书翻了起来,笔直跪在地上的青年微垂着头,沉默地陪他一起。
一本书翻过四分之一,谢覆之看了眼时间,将书轻轻扔在茶几上,终于将视线放在了包间里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青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西服裤,裤腿长时间浸泡在红酒中,湿哒哒地落在地上。
跪了这么久,他的姿势依然很标准,肩背舒展,双手垂在身侧,十指贴着裤缝,好身材一览无遗。
谢覆之视线微微上移,滑过他白皙修长的脖子,停留在他的脸上。
纯白面具印着复杂的同色纹路,只露出柔软的嘴唇和眼睛,右脸中间的位置有一颗黑色的泪珠。
看清楚那滴泪珠的瞬间,谢覆之呼吸一窒,左手烦躁地动了动。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微讽,皱眉问:“见不得人?”
青年喉结滚动,没有回答,只是头更加低垂了一些。
“名字。”谢覆之压下心中泛起的燥意,换了个问题。
褚昭犹豫了一下:“褚……楚白。”
谢覆之神色微动,又看了他一会儿,重新拿起茶几上的书翻看起来。
褚昭跪在地上,看着轻松,实际上只隔着一条西装裤,双腿抵着冰凉的地板,早已经失去了知觉。黏腻的液体在膝盖及小腿上覆了一层,他稳稳当当地跪在那儿,冷汗却出了一身。
当第一滴汗液顺着鬓角流过面具,掉落在衬衫上后,谢覆之终于又出了声。
“过来。”
褚昭喉结滚动,食指微微弯曲,看着地上的碎片,缓慢地弯下腰,四肢都落在地面,朝着谢覆之的位置爬了过去。
那堆玻璃杯摔碎而来的锋利碎片就在他的不远处,褚昭面具下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就在他的掌心要压上第一块碎片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褚昭停了下来,仰头向上看去。
谢覆之也低下了头,他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微弱的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跪趴在地上的青年。
青年的眼睛是不常见的淡蓝,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沉默安静,一眼望不见底。
谢覆之心里想起另外一个人,但他知道那人绝不可能像楚白这样跪在自己身边,动作姿态里全是卑微和臣服。
他抬起一只脚,踩在褚昭的手背上,轻轻地碾压起来。
良久,谢覆之才向后撤开。
他的鞋底很干净,所以褚昭的手背只是有些发红,并没有留下别的痕迹。
谢覆之的语气很温和:“摘面具还是脱衣服,选一个。”
谢覆之给了两个选择,语气和句式里却全是不容置喙的命令,以及另外一个潜在的选项。
不照做,就跟前几个人一样,滚出去。
褚昭抬起手。
但这并不是一个选择题。
谢覆之要的是让他摘掉面具。
如果他藏在面具下面的脸能够让他满意,衣服该脱,还是要脱。
若是褚昭选择先脱衣服,则是违逆谢覆之的命令,但给出这个选择的人,当然不会出尔反尔,继续强迫他摘掉面具。
但这也意味着,褚昭今晚会不太好过。
修长的十指搭在面具上,褚昭唇角微抿,手缓缓下滑,落在了衬衫扣子上。
谢覆之神色暗沉,静静地看他一颗一颗将扣子解开,一直到最后两个时,叫停了人。
褚昭
', ' ')('的整个胸膛几乎都露在外面,他的皮肤很白,但不瘦弱,透过半敞开的衣服,能看到一点腹肌的轮廓。
谢覆之轻笑了一声,笑里却带着冷意:“真见不得人?”
褚昭知道他生气,低声道歉:“对不起。”
谢覆之抬起腿,脚尖点在褚昭的胸前,微微用力。
褚昭顺着他的力道向后仰去,胸膛使劲地起伏,他闭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喉结不断颤动,大腿和小腿几乎交叠在一起,脖子上的血管一根根浮现在皮肤上。
“比起对不起,我更喜欢你做到我的要求。”谢覆之说。
褚昭抬起胳膊挡着脸,有些疲惫地说:“我做不到。”
谢覆之脚上越来越用力,褚昭的整个后背都贴在地上,白色的衬衫上沾满了红酒,从腰后慢慢渗上来。
褚昭低声说:“我现在做不到,但您可以,让我做到。”
谢覆之神色不变,目光移动,看到褚昭下身微微露出轮廓的地方。
他眼中现出一丝恍然,穿着皮鞋的脚又一次踩上了褚昭的喉结,他并没有用力,就像只是轻轻悬空在那里,但褚昭突然情不自禁地低叫了一声。
“唔……”
或许是因为褚昭的那句话,又或许是他突然升起的快感,谢覆之终于缓和了态度,让人去隔壁换了衣服,默许了白色面具的存在。
褚昭重新回到包间时,地上的碎片和红酒已经被收拾干净,谢覆之手里拿着之前那本书,斜倚在沙发背上翻看。
褚昭换了一身舒适的休闲衣裤,衣服大了一号,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看上去格外清瘦。
他走过去跪好,弯下腰,头顶近乎虔诚地在谢覆之的脚踝处蹭了一下,低低叫道。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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