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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侯府。
一名身着紫色华服,头戴银发冠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大厅里喝着才呈上的热茶。
他吹了一口气,闻声抬眸,隔着氤氲水汽瞧见了阔步而来的宋砚。他恍若未见,低眸喝茶。
宋砚向肃淮行礼:“平京城宋砚,参见丹阳侯。”
肃淮将茶搁回托盘里,又朝下人扬了扬手示意他退下。
肃淮眼神威严,他开门见山:“平京侯派你来此作甚?”
既然肃淮一口咬定是宋桓书派他来此,就说明不管宋砚怎么解释肃淮也不会信,于是他干脆坦白:“我来此捉拿杀人凶手。”
“荒谬,丹阳城怎么可能会有杀人凶手?”
宋砚缓缓开口,激起肃淮一身冷汗:“因为他不是人。”
肃淮冷笑一声:“宋桓书这个老东西,就想抓我把柄,谁知道他为了这件事会编造什么样的谎言?”
宋砚:“......”
“侯爷,宋家早已不是十五年前与您和咸安侯平起平坐的宋家了,何必担心?”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素衣男子。
肃淮驳回:“正因如此,我才要有所防范这老东西东山再起。”
宋砚的目光落在那素衣男子身上,这男子长相异常俊美,宋砚一时间还有些分辨不出男女。不过听二人的对话,宋砚不难判断此人一定在府里地位不低。
男子用拿着折扇的手朝宋砚身后的士兵扬了扬:“把人先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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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盘腿坐在地牢里闭目养神,只有白泾站在他身侧为他望风。
白泾叹了一口气:“现在该怎么办?如果丹阳侯用您来要挟侯爷......”
“他不会,”宋砚睁开眼,补充道:“虽然他一直视我爹为隐患,但是他能从我爹那要挟到什么?”
“那会放了我们?”
宋砚:“并不,他可以把我们呈给国主,反污蔑我爹。”
“小郎君有时间揣摩人心,倒不如寻思着如何出去。”容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墙角。
宋砚背对着他,轻言:“你来做什么?”
容诩抱剑轻笑:“来救你的。”
宋砚睁开眼微微侧首:“自愿的?”
“不然你以为我有图于你?你的钱?权?还是图你年龄小?”容诩上前倾身凑近宋砚,悠然的开口:“其实叫一声干爹给我听听也行。”
这时,深秋的风从窗口吹了进来。
宋砚:你怕不是在说春天的故事。
宋砚只感觉身侧的少年又凑近了些,少年鼻尖微凉,在他的脖子上轻轻触碰着。宋砚猛地抬拳,容诩轻易截住,他轻言:“别动。”
宋砚哪是听话的主儿,他厉声:“白泾。”
白泾刚上前几步,就被容诩袖子里飞出的羽毛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容诩回身语气有些严肃:“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会有我的气味。”
宋砚:“......?”
“你是什么品种的?”
宋砚黑脸:“我是人。”
“哦,我明白了,你和我是同类。”
宋砚忍无可忍:“你有病吧?”
容诩眼神微凛,察觉有人来了于是急忙隐去,随着容诩消失,白泾身上的羽毛也消失了。
宋砚垂着眸,只见一双素色绣竹的鞋子走到牢外,青色长袍伴随着穿袍人的停步也停止了摆动。宋砚缓缓抬眸,引入眼帘的是一张异常俊美的脸。
晏珣侧面对身旁的小卒使了个眼神,小卒拿着钥匙将大牢的门给打开了。
晏珣清朗的声音在这潮湿的地牢里响起:“请吧,砚少主。”
宋砚和白泾跟着他走了出去,大概走了几刻钟,宋砚发现这不是去见丹阳侯的必经之路,而是去府外的路。
他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晏珣背手,用折扇敲了敲掌心:“十五年前平京侯在南境战役时救了我一命,这是我欠他的。”他又道:“侯爷已经放你一条生路了,出去之后别再回来了。”
“等等,”宋砚伸手握住晏珣纤细的手腕,晏珣微愣侧身瞧着他等着下文,他倒也没觉得有不妥之处于是问道:“你可知丹阳城谁家公子腰上配有貔貅玉佩?”
不远处,容诩捉了一条鱼,在看见宋砚与某男子拉拉扯扯后他将鱼从嘴里吐回了池塘。
“你说的是阳少主?”
宋砚诧异:“竟然是他。”
之后,晏珣也没再多说什么,便将二人送出了府,三匹马在门口等候许久了。
晏珣朝宋砚颔首:“告辞。”语毕他转身离开了。
容诩突然出现在宋砚身后,说话的口气跟吃了溜溜梅一样:“平京侯没教过你不要和陌生人拉拉扯扯吗?”
宋砚:“没有。”
容诩眉眼透着笑意:“无妨,干爹今天教你了,下次要记牢了。”
宋砚:“......”
三
', ' ')('人走在大街上,街道两旁的小商贩高声着,这时几个男人在街上吼了一声:“走,咱们上元雀大街喝粥去。”
那些商贩个个抛下手里的生意,喜笑颜开:“走!去沾一沾祥瑞之气。”
正当一行三人纳闷时,几个小孩光着脚撞开了容诩。容诩扯住一名小孩的领子拎到眼前,眼神不大友善:“你这小东西,跑这么急,干什么去?”
小孩张牙舞爪的想要挣脱,容诩死攥着不放。
“行了,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事?”
容诩瞪着他,可奈何自己眼神狠不过他,于是松了手,为了安慰自己顺手准备捞行李里的果子,结果被宋砚一巴掌拍回去:“你吃了,我和白泾吃什么?”
容诩不服气,决定抢回主权:“我是你爹!”
“干的。”
容诩:“......”
宋砚回身缓和了一下语气,然后向那小孩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小孩:“公子新来的吧,咱们阳少主正在元雀大街粥济百姓呢,你现在去或许还能沾一沾咱们阳少主的祥瑞之气。”
另一个小孩在前方呼唤:“二狗子,磨蹭什么呢?快点!”
被唤二狗子的小孩急忙与宋砚告别,然后奔向同伴。
宋砚:“我们也去瞧瞧。”
三人抵达元雀大街时,人山人海,宋砚只能在人群外看着台子上布施的肃邵阳。他今日一身素衣,面色苍白,舀粥的手也有些不稳。
白泾上前几步与宋砚并肩而立:“早听闻这个丹阳城少主心系百姓,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宋砚半眯着眼睛,瞧着台下一平民用手准备去握肃邵阳的手,却被他有些惊慌的收回。
“容诩,你来看看肃邵阳有何不妥?”
宋砚一回头,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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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诩现身在一处庭院里,他是寻着高迁身上的味儿来的。他唤出了追魂符,却发现符纸在四周打转没有任何头绪的样子。
真是奇怪。
空中落下一片竹叶,叶姬的声音响起:“高迁沿路吸食了许多精魂,他现在可以使用瘴气来迷惑追魂符了。”
“知道了。”
叶姬提醒:“有人来了。”
容诩在白日里隐去。这时,不远处的长廊下,一名中年男人与一名年轻男子齐肩而行,二人的对话容诩听的真切。
中年男人:“自从上官卿那只老狐狸掌握朝中兵权后,公子煦逐渐失势,加之平京城那位郡主死的蹊跷,国主现在彻底放任朝政不管了,整日寻欢作乐。”
年轻男子:“我听线人说,国主本想命咸安侯为丞相替他处理国事,但在圣旨送出前一刻改成了,”他微微压低声音:“平京侯。”
“没想到坐享渔翁之利的竟然是宋桓书这个老东西。”
“宋家与上官家是有联姻在的,直接命上官卿为丞相二者并无不同,国主不是多此一举?”
中年男人冷笑:“你说,一个刺杀前朝国主之人怎么会让年事已高的国主心安?宋桓书忠心国主,谁人不知?所以,国主还没老糊涂哈哈哈。”
年轻男子陪笑,二人在容诩的注视下越走越远。
容诩抵着下巴感慨:“一个个都是老谋深算啊,人心真险恶。”
这时叶姬道:“容诩,我需要你帮个忙。”
“哟,你也有今天啊,”容诩语气悠悠:“说吧,什么事?”
“借一下你的血石。”
容诩表情一僵,他伸手摸了摸腰间,血石不见了,下一秒他被打回了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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