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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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川河畔。

叶姬仰面注视着一脸威严的荼垒:“帝君,容诩身上的禁锢全然失效了。”

荼垒神色复杂起来:“如若真依你所言,用不了多久,他必然会记起一切,到时候......又该是一场血雨腥风了。”荼垒从过去中回过神来,又补充一句:“重新禁锢之事,你需尽早处理,莫等大局已定,便迟了。”

“是。”

叶姬犹豫再三,又言:“帝君,我还有一事要禀奏,”她顿了顿,抬眸语气沉重,“律子寒苏醒了,也包括烛阴。”

听后荼垒大怒:“区区一个小鬼怎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来?”

叶姬即刻单膝跪在地上,颔首:“帝君请息怒,此事我会尽快查明原因,还人界与冥司一个安宁。”

“你既要守湮川又要为容诩重新禁锢做准备,调查小鬼出逃之事,我另差人去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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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容诩正在楼里挨个挨个推门寻人。

一个男人挡着床上的女人骂道:“你谁啊!不知道敲门吗?”

容诩赶紧合上门,他走到下一间刚推开便见宋砚坐在桌前,身侧站着五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和一名中年女人。

二人四目相对,略显尴尬。

“小郎君跑这来快活,少了我怎么行?”容诩合上门自然而然地坐到宋砚身边,他刚落座,便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相继转向自己,于是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听后刘妈妈应了声,然后侧身为宋砚推荐:“翠怡,咱们怡红院排名第四的美人儿,会作诗,唱江南小曲,你看这姿色,这身材,那可是一等一。”

“怎么就一等一了?”容诩往嘴里扔颗花生米,“你瞧瞧她,愁眉不展,这是伺候人呢还是等我们伺候她?”

翠怡一听竟然哭着跑了出去。

容诩挥了挥手:“下一个。”

宋砚:“......”

“怜香,咱们怡红院排名第三的美人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刘妈妈凑近容诩耳边说了一句话,容诩双眉紧蹙。

转而便望向宋砚,凑近他:“你们凡人还有这么独特的癖好吗?”

刘妈妈在一旁眉开眼笑。

宋砚:“刘妈妈,你先带几位姑娘离开吧。”

“欸,好。”

待刘妈妈离开后,屋内只剩下二人,宋砚倒了杯茶:“方才她与你说什么了?”

“她说......男女适用,小郎君,要不我俩试试?”

宋砚猛地咳嗽起来,面色通红,他急切地起身,容诩迅速凑到他跟前,“你怎么又脸红了?”容诩恍然大悟,“茶里有药。”

宋砚:“......”

“既然如此,”容诩勾唇一笑,顺势逼近宋砚,眼见着宋砚被他这吃人的架势吓得退到墙角,他双手撑住墙面,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小郎君,让我来帮你如何?”

宋砚涨红了脸,推开他:“不用。”谁料宋砚刚走一步,又被他拽回去。

“跑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去找那女人拿解药。”

容诩刚转身,手就被宋砚攥住:“别去,茶里没有药。”

“嘭!”

一旁柜子突然打开,从里面滚出两个人。

尤洺用脚尖踢了踢沉於:“说了别挤我,现在好了,被发现了。”

沉於反驳:“怎么就怪我了,明明就是你挤我。”

白泾从柜子走下来,顺带将二人从地上拎起。

容诩脸黑了几度:“怎么回事?”

沉於不怀好意地笑道:“那你与这凡人又是怎么回事?该不会......”

宋砚:“白泾,带他们出去。”

白泾拉着绳子前端,便往屋外走。

尤洺别过头:“容诩,没想到你好这一口。”

白泾分别踹了二人一脚:“老实点,再造谣我家少主与那臭小子,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沉於:“你这凡人,岂有此理!”

白泾一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沉於瞬间不言,安分守己,白泾这才合上门,带他们离开了。

他们走后,容诩疑惑:“我们今夜在这里睡?”

宋砚坐在床边,抬眸看他:“本来是打算留给沉於和尤洺快活的,你这一闹,只能我俩了,而且这个厢房花了我五十两银子,总不能白白送给人家吧。”

“那倒也是。”他又补充一句:“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嗯。”

随后二人平躺在床上,都盯着碎花帐不语。

容诩侧面询问:”小郎君不觉着冷吗?”

宋砚:“不冷。”

“行吧。”

正当容诩手枕着头,打算两眼一闭睡觉时,宋砚继而又言:“你在冥司过的很苦吧?”

容诩微蜷缩着侧身,目光刚好落在宋砚柔和的下颚线上:“苦?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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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

“他们是否因为你天生黑羽而常常欺辱你?”

“哈,你说这事儿?其实也还好,再怎么说我也是冥司二殿,他们不敢造次。”

“嗯,那就好,睡吧。”语毕宋砚翻身背对着他,衣领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容诩双眼微阖,咽喉竟有些不适,他闭目压制住体内经脉无原由的躁动,但耳边却响起尤洺的话:“二殿难道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容诩用意念除去了声音,翻身背对宋砚睡去。宋砚睁开眼,微微侧面瞧他安分下来,这才又闭上眼。

入夜至深,寒冬的风愈发砭骨。

宋砚睡意朦胧之时,察觉一双手环上了他的腰,随即那双手用了一点修为将他往后一带,便被身后人抱了个满怀。

宋砚惊醒:“容诩,你......”他察觉腰上又紧了些。

只听身后人道:“好冷。”

话音刚落,容诩便将下颌埋进他的后领。容诩嗅着他脖颈内属于自己的气息,莫名觉得心安。如同无歇无止的风寻着了落脚的地方。

容诩的气息黏腻潮湿却也清新就如嫩芽初上,白莲初开,不染庸俗之气。

宋砚闻着十分舒心,竟忘了反抗,宋砚瞧他老实下来,便由了他去,自己也心安地闭了目睡去。

天刚露白,一声鸡鸣便响起。

宋砚本就有早醒的习惯,他刚想起身却被迫又躺了回去,因为腰上的双手仍将他死死地箍着。

他缓缓侧过身,容诩睡颜便近在咫尺,容诩呼吸很轻,气息清新。他又细细地打量一番,不禁生出几分喜欢。这时,他注意到容诩额角的一簇黑发斜在了山根,于是伸出修长的手,却在半空被另一只手攥住手腕。

“小郎君,怎学会了趁人之危?”

宋砚终于被揪住小辫子,他有些慌张地抬眸,刚好撞进了容诩慵懒戏谑的眼里。

宋砚急忙抽回手,坐起身微微侧面:“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处理正事了。”

他语毕后,却发现容诩的腿仍横在他身前,他微恼地回头,容诩手枕着头,眼尾一弯,笑意盈盈。

“小郎君急什么?昨夜......”

宋砚噎住。

容诩霍然起身,展开手臂,“昨夜我还没抱够。”

宋砚吓得站起身,随后从床上跳下,他定神后道:“我在楼下等你。”语毕便转身离开。

容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背影,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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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容诩和宋砚回到了客栈,从进门起,尤洺与沉於投来的惊奇目光便再也没有从二人身上移开过。

容诩上前蹂躏着二人的头,眉开眼笑:“乖,怡红院也去了,咱们也该办正事了。”

容诩这动作,杀伤性很弱,侮辱性极强。

尤洺咬牙切齿,沉於压上他的手安抚他,随后沉於抬眸与之对视:“昨夜你倒是逍遥快活了,我与尤洺倒是在这受了那凡人的臭脸色,如此,实属不公。”

宋砚立在容诩身侧,轻言:“你想如何?”

二人侧头讨论了片刻,尤洺清了清嗓子:“我们要知道你们昨夜都做了什么风流快活之事。”

沉於补充:“详细点。”

容诩和宋砚:“......”

白泾听后,脸色一变,指着容诩上前,气的脸涨红:“我就不该让你这个登徒子与少主共处一室,看我今天不杀了你......啊!”

容诩攥住他的食指往外一撇,白泾捂着手指疼的原地踏步。

宋砚锁眉:“你伤他作甚?”

突如其来的经脉躁动使容诩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这是在护他?”

宋砚气笑了,倒也耐住性子解释:“白泾自小伴我左右,我一直视他为亲人,护他又有何错?他不过是不愿我吃亏而已,你也不至于与他置气。”

容诩眼神一暗:“你当真是在护他?”

宋砚:“......”

宋砚上前一步,关切地询问:“你今日怎么了?”

尤洺侧头与沉於窃窃低语:“这二人在闹哪样啊?我看不透。”

沉於啧啧摇头:“一屋子的酸水。”

尤洺:“?”

容诩目光扫去了别处,此刻他思绪正处于杂乱无章中,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于是道:“我无事。”

他随后又道:“容我缓一缓。”话音刚落,他便消失在了屋子里。

宋砚瞧他消失前心里分明有事,他侧身对白泾叮嘱:“看好这两人。”

“少主,”白泾上前一步,费解地询问:“为何要去寻他?他对您做了......”

宋砚神情严肃:“我和他是清白的,你莫要再多言了。”

他话一落,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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