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tact-相思(1 / 2)

<p style="font-size:16px">【第六幕】相思

才说再见就开始

忍不住想见面哎呀咿呀咿~~

倒数开始DiDaDiDiDaDi…

打翻相思DiDaDiDaDiDaDiDiDaDi…

~李玟《DiDaDi》

※※※※※

2003年9月28日,从营区开出的接驳车在斗六火车站前甫一停妥,新兵战士们个个展现积极的态度迅速脱离部队掌握,速度快得犹如即溶N粉。

我把军歌、答数一GU脑儿地统统忘光,人在车站附近闲晃,好好的放空一下;本来嘛~星期天放假天经地义、没什麽大不了,但新训中心就是想得跟你不一样──

…都给我听好,等一下洞八点放,在外注意言行,如有脱序行为,回来我一定严办,让你当兵当不完…

一副像是圣上恩准,草民如我等理当叩谢天恩浩荡,真是够了;随便找了处坐下,看着军人身分证上的大头照苦笑,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欸!那个谁谁谁上礼拜去当兵了。」

「你知道吗?某某某下个月要退伍了,约大家一起去唱歌,走啦走啦…」

唉~看别人当兵都很快,轮到自己却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大学加研究所让我一躲六、七年,但欠国家的还是得还啊!不过,就算把大专集训和军训学分全部加起来,可以一口气扣掉羡煞旁人的两个月,但再怎麽算,少说也有五百四十几颗馒头摊在眼前等着我去啃,想到这就觉得…唉~谁叫自己为了拚毕业顾此失彼,不但错过了预官考试,连国防役的申请也失之交臂,只能乖乖去当大头兵。

入伍已经是三个礼拜前的事了度日如年的三个礼拜啊,还挑在中秋连假的前两天,就急着邀请我进国防部赏月,没能跟家人们好好聚一聚,想到就有点可惜;更可惜的是,难得和三年不见的暄英重逢,隔没多久就收到兵单,上礼拜真的太突然,好多事想问她又不方便,不知她教育学程修得顺利吗?要到哪里当实习老师呢?噢对,今天是教师节,唉~又更想她了。

※※※※※

兵单入手时,还特地翻了一下农民历,上面很调皮地载明入伍日「诸事不宜」,时序上则属於二十四节气中的「白露」,说啥「取其自此以降,Y气渐重、露凝而白…」等云云,大概是说秋高气爽,是当兵的好日子吧!

入伍那一天,天气简直热到爆。

新训中心在嘉义中坑附近的某个神秘据点,一个连PAPAGO都找不到的地方,火车在大林停靠有这站吗?没听说过,我跟着一群同样愁眉苦脸的人集合整队,像是一串待宰鸭子被赶上入伍专车,心情已经够郁卒了,运将还在那边跟押车班长嚼舌根:「…听说这里很C~真的假的?卡早以前喔~跑步到营区门口前五十公尺就要匍匐前进用爬的进去,哪有什麽入伍专车…」

阿不就好bAngbAng!国防部让我们直接搭车进营区。不过,粗暴的「剃度仪式」同样让所有人心情down到谷底;打从国中毕业,头发就不曾短於五公分,而随着滋滋声响起,一阵午後秋风袭来,当下只觉头皮凉飕飕地,趁着跑厕所的空档照照镜子,真是yu哭无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当时还庆幸这副矬样好险只有自己看到,未料不久後的恳亲会马上让我破功──居然被暄英看到了,尽管她可能不是专程来看我…嗯~应该吧?

说到当兵,即便开头有那麽一丁点儿报效朝廷、保家卫国的崇高理想,但在一堆毫无意义的鸟毛杂事消磨後,当初不成熟的豪情早已不复存在;至少,我就看不出把棉被蚊帐摺成豆腐g,或是吃饭前取板凳、置板凳,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做错重来重来再重来到底有什麽意义?

就这样,没有世纪帝国、没有综艺节目、没有音乐、没有饮料零食、也没有休假、最难熬的、连邻兵今天没去上大号都要跟班长报告的第一个礼拜,就这麽稀哩呼噜地过了。

※※※※※

逮住「基本教练」的短暂空档,我跟几位弟兄靠着营区围墙坐了下来,背脊贪婪地从後方汲取一丝又一丝得来不易的清凉,而偶尔入耳的车声,即便是尘土飞扬还夹杂着油臭味,都让我欣羡不已。

──毕竟,墙外就是花花世界啊!

这道水泥墙厚达三十公分目测、加上铁丝网高度足足有五公尺应该没通电吧,或许可以挡得住敌军Pa0火的袭击,但却难以阻断墙内阵阵恋家、恋人的寂寞轰炸;此刻背靠着墙,感受外界车水马龙传来的微微振动,对我们这些刚入伍的菜B来说,距离自由最近的moment,恐怕就是此刻吧!我甚至想,要是胆子大一点的话…

正胡思乱想间,肩膀猛然被人一拍:「邻兵,你在想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喔~g恁娘咧…你一定想爬墙出去对不对?」

我吃了一惊,讲话的是吃喝拉撒睡都排我旁边的家伙,全连上下都管他叫「郑老板」。

「麦假~搁假就不像啦…恁阿嬷咧,我超想现在就爬出去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喔?我帮你。来,踩这边…」我拉开弓步,拍了拍自己健康的膝盖。

「你不要J掰我~告诉你啦,那个铁丝网有通电,十万伏特咧…想要害拎北夯卵葩,麦熊超过喔!」

「猪头喔~教你一招,你可以把衣服脱下来甩上铁丝网,不就绝缘又防刺,还不快上?」说话的是另一位弟兄,他叫詹怡仁,身高b近一百九十公分,是成大电机系今年应届的毕业生,在新训中心里算是跟我挺有话聊的一位,而此时几个熟面孔也凑过来加入话题。

「十万伏特?听你在唬烂!《侏罗纪公园》关恐龙的才一万而已,不过喔~我是有听班长说吼…有安排那种专门枪杀逃兵的狙击手待命。」

「哇咧狙击手…是不是开枪前要先按B46?这箍玩CS玩到脑子啪带,你们别理他,营区前面就是甘蔗田,你只要跑进去就安全了,只是他们在那边故意放了很多毒蛇,这个要想办法克服…」

大夥儿你一言、我一语地描绘着根本不可能付诸行动的逃亡计画,众人在墙角低调地嘻嘻哈哈,趁机发泄军中的苦闷,毕竟幻想一下有益身心,不构成违反军纪吧!

一声哨音吹散了大家努力编织十分钟的美梦──

「部队集合。」

※※※※※

「明天打靶,子弹不长眼睛,但是我有。哪一个白目的敢给我耍天试试看?回来钉Si你!耍宝前最好先想一想这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想到昨天晚点名时的恫吓之词言犹在耳,我告诉自己今天绝对不容有失,看着周遭战战兢兢的脸孔,想必英雄们所见略同。

之前曾听一位念博班的在职生说,新训中心要打三次靶、打完刚好下部队,而我此刻正走在验证真理的道路上,心情有些亢奋,毕竟再怎麽说,总算是离开营区了,重返人间的fu~真好。

靶场在一个叫做崎顶、和中坑同样鸟不生蛋的地方,到那边起码得走一个小时,途经无数要断不断的圳G0u水路、甚至是民宅社区,居民们早已见怪不怪,在庭院晒衣的晒衣、下棋的下棋,偶有小孩跳格子的笑闹声,点缀着喀喀步伐中的无奈。

在大太yAn底下全副武装行军绝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我试着想像他人眼中的自己,头戴钢盔肩背枪、紮着S腰带挂上半满的水壶,一身香汗淋漓的迷彩服想必早已爬满一层N白的「糖霜」,但不知为何,尽管再怎麽疲惫,当道旁Si老百姓们的目光朝我打量之际,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挺起x膛,而莫名的骄傲感随即油然而生。

在我还来不及探究这当口心境的转化与昇华之际,倏地──「叮叮」两声,一个穿洋装的nV士骑着淑nV车从巷弄间转出,与行进的队伍逆向交错,即便革命军人们依旧目不斜视,但我相信大概所有人都快把眼珠子转到後脑去啦!

上一次拿着真枪打靶是升大二的暑假,当时高唱《成功岭之歌》的景象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印象中,当时拿的「五七」b现在这支65K2还重,不过也可能记错,都说是上辈子啦!

「欸欸~邻兵…」身旁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呼唤。

「这边啦!看哪里?你大专兵吼?去过成功岭对不对?有没有开过枪?」

我点点头,不说话。

「g!有够d耶~等一下换拎杯开枪啊!J掰咧…想到就要起翘S出来,超爽的…g!」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看着他胀红的脸,不时拍着枪托发出梆梆声、一副蓄势待发想要歼敌於滩头的模样,我不得不提醒他:「专心点,我不知道这里跟成功岭一不一样?反正待会人家要我们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要想有的没的。」

这家伙又大力拍了两下枪托:「拎北这世郎吼~只有尻手枪的份,还没开过真枪,g!等一下喔我一定…」

「你们两个,行军还在给我聊天,日子过太爽是不是?」

「报告不是。」

「报告班长。不是。」

「除了眼睛鼻孔耳朵,身上所有的洞都给我闭紧,等一下再好好修理你们。」

唉~真不知道要被这个郑老板连累几次?看着他既无辜、又无所谓的神情,实在令我拿他「莫法度」。

郑老板姓郑没错,名字叫「颐」家,但不知是班长国文造「旨」不足、还是当事人字太潦草我甚至怀疑会不会是他自己写错字,总之,新训中心的初次点名,颐家被喊成「头家」,由於连长大名就叫郑涛嘉,g部们私下都用台语的「头家」来称呼连仔,为避免混淆视听,这位天兵在往後的一个月里,无论是国、台语,称呼他「郑老板」拢嘛会通。

「郑老板」教育程度不高,无论是说、写都断句怪异兼错字连篇,入伍第三天是中秋节,弟兄们在中山室看莒光园地的空档,刚好碰上营长巡视本连,营长一时兴起,想点人朗读《奋斗月刊》里的一段短文──

孙子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和平,从来不是凭空掉下来的,海峡两岸、风云诡谲,切莫因现今的假象而让安逸麻痹了自己。所谓生於忧患、Si於安乐,我等弟兄须知「勿恃敌之不来,恃吾有以待之」的重要X,而我们为何而战?为谁而战?只有坚定的心防才能破除敌人的统战认知,唯有备战才能止战,这是我全T官兵都必须踏实认清的国际局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命运之手cH0U到「洞拐八」,恰是郑老板无误。

他吃了一惊,手上的《Ai情青红灯》在起立的当下顺势滑落到我脚边,坐在他斜前方的我赶紧一脚扫开,侧着眼瞄过去,只见他把老是垂到鼻头的小眼镜一推到底,眯着眼战战兢兢地用他的独特菸嗓,开启了媲美「Ihaveadream」的经典之作──

呃…报告是!新…新兵战士郑颐家报告。报告…报告孙子…那个兵法有…有么:要那个…不战而屈…人质平常从来不会凭空掉下…海峡两岸风云危橘,切莫用现金…让安妮麻痹自己…生於忧串安乐Si…呃…不是,是Si於安乐…等弟兄待敌不来,待吾有以呆…这句怪怪的…的重要X,我们为何而战为谁而战只有坚定行房才能打败敌人T0Ng过来,唯有备战才能正战,咦~那是止不是正喔…才能止战,我全T官兵认清国际现实…啊念太快歹势…认清国际局势。报告完毕。

好不容易念完,尴尬的癌细胞早爬了g部们满头满脸,而底下的新兵们则憋笑憋得辛苦。

「洞六g,你叫…沐子邑是吧?这一梯就你学历最高,以後你当他邻兵,随时负责支援。阿弥陀佛~谢市谢众…」营长走後,副连长走过我身边时下达了这道命令,因此,郑老板成了我在新训中心不得不形影不离的快乐好麻吉。

※※※※※

「砰!」、「砰!」、「砰!」、「砰!」、「砰!」、「砰!」…此起彼落的真实枪声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和心脏,而平时嗓门已经够大的排长、班长们用b往常更大的音量吼叫着。

「照之前野战教练的口诀,一动一动确实做好,听清楚了没有?」

「报告班长。清楚。」

「等一下谁要是让我出名,我一定让他变得b我还出名,有没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报告班长。没有。」

当天由旅长亲自担任现场指挥官,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命令部队各自带开整队。到了定点,新兵战士一个、一个地就S击位置,接着便是这整个礼拜一练再练、练到连说梦话都还有人会跟着覆诵的流程──

「卧S预备。」出枪试瞄,枪托抵紧肩窝

「六发装子弹。」弹匣从旁边递过来,「喀」的一声帮我代劳了

「左线预备。」深呼x1

「右线预备。」将准星定住前方靶位的一点,要想像成杀父仇人提刀向你杀奔过来

「全线预备。」屏住呼x1

「开保险,开始S击。」我右手食指朝枪机按了下去…这只「滑鼠」显然沉重多了

第一枪的声响在耳畔炸裂,当下一阵耳鸣,啥都听不见了,说也奇怪,听觉麻痹後,接着第二枪、第三枪…照着身T的节奏顺势而为,其实也没那麽难…直到钢盔被敲了一下才醒过来。

「大少爷~没子弹了,还意犹未尽是不是…趴着别动!我叫你别动。」助教不晓得拿着什麽玩意儿直接压住我的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周遭枪声渐歇,指挥官的声音再度透过大声公传了出来──

「停止S击,关…」

砰砰砰砰砰砰!

一串奇异的连续枪声传出,伴随着一声惨叫,接着我右手边数过去第三位助教的小红旗举了起来,我暗叫不好…靠!不会吧!不要是他!千万不要啊~

无奈天不从人愿,出状况的还真是我邻兵。

原来这小子在那边瞄了老半天,给助教粗声粗气地一催,紧张之余,开保险时把顺时针和逆时针Ga0反了,因此「单发」升级成「全自动」;大概是後座力太强,惨遭枪枝的某个部位强行索吻,把陪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大门牙,连同枪膛里的六颗花生米一口气全喷了出去,永远地遗留在崎顶靶场的某个角落了。

须臾,满口、满手鲜血的郑老板立刻被医护兵扶进救护车後送,「喔咿喔咿」加速驶离的画面令现场人员议论纷纷;事後得知,其实问题不大,就断了颗门牙、讲话会漏风而已。

只不过,没有意外的话,这将是郑老板服役期间唯一一次开枪,因为g部们再也不敢让他碰枪,尽管当事人遭到「褫夺枪权」的处分,但他老兄「染血的风采」已深植人心,除了老板以外,又多了个「枪神」的浑号,这件事被詹怡仁和我们几个没良心的同梯笑了好久。

果然,两天後的打靶,当历经同样的行军到达目的地後,枪神老郑由於威名远播,被赋予担任枪前哨威慑敌人的重责大任,而不再跟其他弟兄一起「S手就位」了。

有别於上次二十五公尺的小儿科,今天会先後进行两轮的打靶训练;而有了之前的经验,我也发觉到这款65K2bN年前m0过几次的五七步枪还要好瞄,因此我在第一轮七十五公尺的S击成绩居然是「开六中六」的满靶,虽然我觉得不能排除左右S手贡献着弹数的可能,但想到靶纸被招摇地送到指挥官面前的同时,也满足了自己内心深处一块小小的虚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连上拥有同样虚荣的还有另一位弟兄,正是詹怡仁;中间休息时,我们俩故意凑在郑老板附近聊天。

「子邑哥,你开枪时在想什麽?真的在想杀父仇人在面前拿着刀行凶喔?」

「你不要听陈班虎烂,脑袋根本一片空白好不好?我是乾脆把自己当作是执行指令的机器人,别想东想西,结果一不小心就打了满靶。你呢?」

「我在想我nV朋友…」

「不会吧!你是有多恨她?」

詹怡仁哈哈一笑:「别误会,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嘛!保护自己心Ai的人没有什麽好犹豫的,我开枪的时候就想着这个…」接着往旁边一努嘴,把音量放大:「不像某人吼~开枪时觉得自己是蓝波,满腔热血要解救水深火热的大陆同胞咧!」

我一听忍不住想笑,便适时凑趣:「史特龙哪够看?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郑颐家在此,谁敢上前与我决一Si战?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夹枪挺立、傲迎秋风的枪中之神郑老板被我俩一奚落,g骂连连:「闪去壁边喘,麦来乱啦!」

都说头发一剪、智商起码掉一半,看来是真的,并没有冤枉我。

休息结束,值星官整队时决定放福利:「所有人听好,待会要打一百七十五公尺,给我好好瞄,脱靶的一律重打、打中为止,我们子弹多得是…」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咳嗽一声:「看见两点钟方向那个小土丘没有?打中三枪以上的人自己到那边报到,改打小蜜蜂,好话不说第二遍。刚才打满靶的双枪侠,不要说连上g部没给你们机会啊!有实力再来跟我谈福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听到关键字懂的就懂,在场的无不神采飞扬、g劲十足,我跟詹怡仁甚至额外cHa赌,输的人要说一件秘密、外加g一件蠢事,不啻是阿兵哥穷极无聊版的真心话大冒险看来被剪掉的智商不只一半啊。

我当天手气真的不错,第一次挑战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连助教都夸我表现不俗,未料詹怡仁竟打中四发,y是把我b了下去,瞧他一副走路有风的得意模样,真的是有够…不甘心。

「技不如人有什麽好不甘心的?」讲这话的是一位不常看到的士官长老h,今天难得露脸。

「报告是。只是…再来一次我会做得更好。」我y着头皮把话说了出来。

「怎麽?不服气想上诉啊?好~我帮你。」老h一指人龙的尾巴:「去排队。就说是我准的。」我赶紧转进,把握得来不易的接关呛司。

这次我屏气凝神,将「拖抵握贴瞄停扣报」充分贯彻,一枪、一枪地让子弹成为自己意志的延伸,顺着呼x1的起伏稳稳S出。结果竟让我缴出开六中五的佳绩,登时觉得自己简直帅翻了;然而…没错!詹怡仁也跑去跟老h提请非常上诉。

答案揭盅後,我已经不去理会是不是有人赌外围了,因为他居然又是满靶,如假包换的百步穿杨,I服了U。

既然跟桂冠失之交臂,与其纠结於输赢,我更在意实质的福利,便和詹怡仁一起前往小土丘,走没几步,就听背後有人喊我一声,原来枪前哨刚好换人,被郑老板钻了个空子,趁没人注意便鬼鬼祟祟地跟了过来,三人并肩朝散发可疑气味的指定地点进行侦查。

报告同梯ㄟ~土丘後方果然有蜂窝!

「g…g…g恁娘咧!」郑老板像是哥l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全身兴奋到打摆子,被「魔神仔」牵着向前快步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只见六、七位欧巴桑提着竹篮和冰桶川流不息拚经济,詹怡仁和我两人相视而笑,成功岭大专集训的回忆一下子全涌了上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

詹怡仁左手老虎牙子、右手炸热狗,一口下去差点连竹签都给他咬断;郑老板买了凉面、蚵嗲、茶叶蛋和黑松沙士,眉开眼笑地边吃喝、边用无数强烈的语助词表达对生命由衷地赞叹;而我…只能两串蕉。

原因令我好笑到想哭,皮夹里唯一那张纸钞,由於才发行不久且面额过大,显然无法融入这里的经济T系,小蜜蜂们呼朋引伴地前来观摩这张很像假钞的真钞,还不忘品头论足一番。

「拜托~各位大姐,管牠是鲫鱼、吻仔鱼还是樱花钩吻鲑,那不重要,我只想来罐泰山仙草蜜。」

「少年耶歹势啊~找呒开,去跟别人借啦!」蜂群一哄而散各自寻花采蜜,留我在原地哭笑不得,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众人吃乾抹净。

我向来是不跟别人借钱的,当下一声暗叹,心想眼不见为净,便往来时路走回,郑老板和詹怡仁在树下看见便问了,他俩听我说完,笑得好不灿烂。

「子邑哥很MAN喔~愿赌服输,马上就为我们示范如何g蠢事,佩服!佩服!快集合了,我先去旁边撇一下,你们自己注意时间。」

「邻兵,拿去啦!」一条抛物线在半空中朝我划了过来,握在手里一阵清凉,是一罐久违的维大力。

我在树荫下席地而坐,喝着两个礼拜以来、除了白开水以外的第一罐饮料,心情单纯到无以复加,就跟那句广告词一样──「It’sgoodtodrink.」

一阵菸味袭来,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班长在旁边吞云吐雾,我皱起了眉头,郑老板却贪婪地猛x1二手菸,那士官看在眼里也不搭理他,cH0U完一根、又点起一根,哈没两口便朝我们走来,距离剩不到两步时,手一松、大半截菸掉了下来,自顾自地说:「机灵点~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脚步不停,迳自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郑老板几乎是用飞扑的将那半根菸抢了过来,二话不说,便cHa进永久脱哨的门牙缝中狂cH0U猛x1;亏他还舍得拔出来问我要不要,他见我摇头,还不Si心:「饭後三根菸,快乐似神仙。」

「三根?那麽猛?你这样很快就会集满三炷香,到时真的变神仙。」其实我也有点好奇,於是秉持实验JiNg神浅嚐一口,还没x1进去就一阵呛咳,连忙摇摇手敬谢不敏。

他接过手去,挂着满足的表情静静地把菸cH0U完後将其摁熄,正要随手抛去,我问他可不可以送我?郑老板龇牙一笑我focus在那缺口上,便递了过来:「邻兵,别人来靶场都想捡弹头,只有你这ji8毛捡菸头,拿去啦!」

「这是我这辈子cH0U的第一口烟、大概也是最後一口,想留下来做纪念。」我又咳了一下:「劝你趁着当兵戒菸也不错,起码少cH0U一点。」

「g恁娘耶~我哪知道要多少才算少?」

这时远远传来哨音、以及差点被遗忘掉的吼叫声──「部队集合。」我俩一起骂了声g,触电似的跳起来,我拍拍沾在PGU上的h沙,郑重地将这根别具意义的烟蒂收进x前口袋:「一天一根,菸加一、馒头减一。」

郑老板笑着夸我有学问。

※※※※※

当天傍晚,尽管天气热到不像话,四十人的大通铺又臭又闷,但大夥儿已经累得不省人事,熄灯後迅速睡Si。我在一片震耳yu聋的打呼声中被摇醒,一看表,差五分钟凌晨一点又熬过了一天,在上铺呆坐了几秒钟,原来,该上哨了。

我放轻手脚下床、穿戴整齐,到中央楼梯找安全士官报到,签了名、记住口令後赶紧去接哨;今晚的哨点在西侧厕所,和我交接的上一班卫兵刚好是詹怡仁,他将木枪交给我,然後S腰带一脱、像是摔角手般的披在肩上,转身进了厕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没多久,便听到水龙头哗啦啦的声响,脚步声传来的同时,一回头就看到这厮朝我猛甩手,冷冽的水滴登时溅了我满脸。

「听说洞么洞三这班最y,帮你提振一下JiNg神。」

哇咧…敢情好,这下瞌睡虫全跑啦!

这家伙也不急着回寝室,倚在墙边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我们边注意安官桌方向的动静,一边小心控制着音量。

「赶快回去休息啦!明天…应该说今天才对!还要练刺枪术,别到时JiNg神不济T0Ng到你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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