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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凉,秋已深,摩别崖上的秋要比青峰顶晚一些。
“此时,山雨松涛院里的枫叶早已落的满地了吧!”望着漫山泛黄的树林,江逸舟思绪万千。
经过一个多月的历练,他如今已能独立的站在瀑布之下了,只是逆流攀爬而上,仍需努力。
“嘶~”一声嘹亮的嘶鸣声响彻天空,不一会儿照夜雪白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江逸舟身旁。
照夜缓缓走来,将嘴中衔着的罐子放在江逸舟身旁。
“又该喝了?”望着罐子中碧绿色的汤药,江逸舟不禁皱起了眉头,“喝药太痛苦了!”
江逸舟苦着脸呻吟。
照夜看出了他的极不情愿,低下头拱着他的背,将他拱了过去。
“好,我喝就是了。”江逸舟无奈的捧起罐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仰头灌下。
“咳、咳、咳……”刚喝完,他不禁拼命呕了起来。
从开始每天一次,到如今每天四次,简直跟要他的命一样煎熬。
突然,他感到眩晕,体内一阵无力感袭来,他赶忙用双手撑在地上。
每次喝完鬼手熬煮的绿色汤药,都会有这种反应,如今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询问鬼手,对方都说是正常反应。
在鬼手这段时间的磨砺和调理下,江逸舟体内的淤堵的经脉已经疏通了大半,真气也可以缓缓的流动,但是想要运转一个周天极其的费力。
“看来到恢复正常还需要一段时间。”无力感退去,江逸舟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一枚石子,丢向深潭。
石子在水面上连续跳跃数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最终沉入水中。
“继续!”说完,江逸舟脱去外套,露出坚实的胸膛,噗通一声跳入潭中,不多时便已出现在巨石之上,他双手死死扣住崖壁上突出的石头,任凭从天而降的瀑布拍打在脊背上。
碧空之下,长长的瀑布轰鸣落下,沿着瀑布往上,一道弯弯的彩虹,横在天空中。
这时,彩虹后方的瀑布中,伸出两只玉手,如葱白般白皙鲜嫩,水流竟绕过手掌。随着手掌的分开,一泻而下的瀑布竟分开些许,露出一个黝黑的洞口。
洞口边,盘膝坐着一位少女,举着纤纤素手伸了个懒腰,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望向浩瀚的碧空。
一排南归的雁,排着整齐的队伍在瀑布前方飞过,少女望着下方的雁阵,脸上露出新奇的光,忽然想到些什么,咯咯的笑了两声。
少女向虚空抓去,雁群中的一只大雁脱离飞行轨迹,一边哀嚎一边挣扎,不由自主的向着洞口飞来。
大雁在少女的手中使劲扑扇着翅膀,几根羽毛粘在了她蓬乱的头发上。
她笑看着怀中受惊的大雁,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它颈部的羽毛,在她的安抚下,大雁逐渐安静了下来,伸着长长的脖子,不安的左右扭头。
少女眼中的光突然变得狠厉,山洞中一股冷风陡然升起,刚刚安静下来的大雁似乎有所感觉,张开翅膀想要站起来。
就在这时,少女冷冷的笑了下,双眼盯着它长长的脖颈舔了舔嘴唇,猛然一口咬下。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大雁没来得及挣扎就垂下了长长的脖颈。
分开的瀑布慢慢合拢,将山洞掩住,只是亮晶晶的瀑布中,出现道道鲜红,顺着水流逐渐消失。
这天,江逸舟牵着照夜再次来到绿灵子寨,寨子中比平日热闹了许多。
“阿伯好!”江逸舟向迎面走来的人打招呼,虽然还是听不懂,但是能从笑眼中感到对方的善意。
“冉冉!”江逸舟看到那熟悉背影,向着禾冉高声叫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江逸舟跟禾家人熟悉了。
“逸舟哥哥!”禾冉扭头,看到了江逸舟开心的笑了起来,立马小跑过来,笑盈盈的看着他,抚摸了抚摸照夜,引着江逸舟回到家中。
“阿爷,逸舟哥哥来啦!”刚踏进家门,禾冉银铃般声音喊道。
禾贵正半躺在那圈椅里与身旁之人交谈,听到禾冉的声音,慢慢坐了起来,两人停止了交谈,同时望向堂外。
江逸舟跟在禾冉身后,迈进堂内。
屋内陈设与往常一样,禾贵坐在圈椅中,浑浊的目光看向他。
“阿爷好!”江逸舟进屋向禾贵问好。
“逸舟来啦!”禾贵咧着嘴笑着,“快坐,冉冉,泡茶去!”
“哦!”禾冉俏皮的吐了个舌头,端起茶壶向后走去。
这时,江逸舟注意到禾贵身旁的中年人在一直望着他,他的目光回望过去,中年人一身藏蓝色粗布衫,高高壮壮的身板充满力量,古铜色的皮肤显得朴实憨厚。
“这是冉冉她阿爹。”禾贵介绍道,说罢扭头向中年男人说道,“这位就是逸舟小兄弟,从鬼先生那边过来的。”
中年人赶紧抱拳说道:“小兄弟好,在下禾生!听冉冉和昂昂说起过你。”
“禾叔叔好!”江逸舟回礼道。
“快请坐,坐下说!”禾生示意道。
三人正交谈着,禾冉捧着沏好的茶壶走了进来,一一斟好茶,端坐在禾生身旁。
原来,禾生一直在外做生意,一年到头儿在家待不了多长时间,快要入冬了,这才回寨子中来。
“现在世道越来越混乱,生意也越来越难做!”禾生说着说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上个月,我和弟兄们压着两车布到并州昌都城,路上遇到一伙奇奇怪怪的人,见着人就杀,弟兄几个脑袋精,见情况不妙扔下马车就跑……”
“死了三个弟兄,丢了两车货,唉……今年白干半年!”
“逃回来的路上又碰到一群当兵的,见我们是外乡人,就要抓我们充军,还好跑回来的路上遇到青峰派的几人,一路将我们护送到禹州境内,才使得我们安全回家。”
“青峰派!”江逸舟听到后目光立刻凝重起来,并没有接话。
“阿爹……”禾冉担忧的望着禾生。
禾生伸出手摸了摸禾冉的头,“冉冉别担心,阿爹这不是没事嘛!”
“阿生啊,明年就别出去了,这个世道不易。”禾贵深邃的目光望着堂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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