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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再说吧,能走一趟货是一趟,实在干不下去了,就回来种田!”禾生说完,爽朗的笑了两声。
“禾叔叔……”江逸舟犹豫的问道,“不知禾叔叔可曾去过青州?”
“去过!”禾生答道,“逸舟兄弟是青州人?”
听到此话,禾贵几人都好奇的望向江逸舟。
见江逸舟点头,禾生笑呵呵的说道:“青州好啊,有天下第一大派——青峰派坐镇,青州是六州中最太平的地方!”
江逸舟附和的笑了起来,心中正想询问青峰派的消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在禾贵家待了半晌,江逸舟将带来的药草交给禾冉,禾生又塞给江逸舟许多食物,直至傍晚,才牵着吃饱喝足的照夜离开寨子。
枯叶凋零,秋风瑟瑟,转眼间已入深秋。
连接两座山的大藤也变得有些枯黄,江逸舟踩在树藤之上,伸直两臂,脚步飞快的在树藤之上行走。
来到瀑布前,缕缕白雾夹杂着细密的水珠飘浮在池潭上,颇有一番意境。
潭边的草地也变得枯黄,许多落叶洒落其上,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几片黑褐色的树叶飘浮在潭面,随着水波荡向远方。
几只白鹭在空中嘹亮的鸣叫着,向后山飞去。
江逸舟脱去外衣,胸膛和肩膀比以前厚实了许多,脸颊的线条也分外明显,被瀑布冲刷的肌肤似乎也比以前更白皙了。
他死扣着岩壁上凸出的石块,历经流水的冲刷,石块变得光滑无比,仅凭手指的力量抓住异常艰难。
江逸舟头顶着澎湃而下的水流,向脚下望去,那池潭显得小了许多,他得意的笑声被瀑布的声音盖住,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得到。
终于凭借努力,他能向上攀爬两丈高了!
就在这时,“啊~”一声惊呼从头顶传来,江逸舟扭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噗通”一声落入潭中。
突然,他扣着石头的右手脱力,身形摇晃,被水流猛的拍打跌落下来。
在水流的冲击力下,他的身形急速跌落,眼看就要撞上瀑布底下的巨石,江逸舟双脚用力一蹬,借力落进潭中。
“前辈!前辈,醒醒!”
江逸舟托着鬼手,扯着他的衣服将他拽上岸。
“咳咳!”鬼手吐出两大口潭水,从地上坐了起来,又吐出大口鲜血。
“前辈,你没事儿吧?”江逸舟顾不得自己,一只手用力在鬼手的后背拍打。
“得得得,别拍了,死不了的!”鬼手没好气的说道,说完,抬头向瀑布之上看了眼。
“前辈,你怎么会……”
没等江逸舟问完,鬼手抬手打断了他。
“不知道!就别问!”说罢,挣扎着站了起来,将湿漉漉的袖袍拧了拧,就要离去。
刚走没两步,鬼手身形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前辈……”江逸舟赶忙走来。
只见鬼手脸色苍白,鲜血顺着嘴角流出,又黑又瘦的胳膊在止不住的颤抖着,眼神虚弱的望向江逸舟。
“我……”话没说出口,脑袋栽在一边,晕倒了过去,江逸舟赶忙将他扶住。
寂静的夜里,蟋蟀在屋外的墙根叫个不停。
鬼手揉了揉头,从床上坐了起来,长叹一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木屋内一盏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缕缕微风将竹帘吹的“吱吱”作响。
油灯旁,江逸舟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鬼手扶着墙走了出来,看到酣睡的江逸舟,嘴角咧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这小子!”
这时,鬼手看到江逸舟脑袋旁边打开的小木匣,两只眼睛顿时泛起了精光。
他眼睛死死盯着那木匣,一脚一脚踱到八仙桌旁,伸出颤抖的手,拿起匣子中的剑“无”。
“果真是!”昏暗的灯光下,鬼手眼中闪着难以置信的光,两颗乌青的眼球仿佛就要瞪出来了。
突然“嗞”的一声响,剑“无”上发出亮眼的金光,鬼手手中像握着火炭一样滚烫,刺痛使他赶忙丢下,再看乌黑的手掌中已被灼出两道伤痕。
“当啷!”剑柄掉在八仙桌上,恢复了平日普普通通的样子。
江逸舟爬起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身旁站着的鬼手吓了一跳。
“前辈?”江逸舟揉了揉眼睛,望向鬼手。
“回……回屋睡吧,”鬼手眼珠一转,机灵的说道,“在这儿别着凉了。”
说罢,兀自转身走回屋内。
江逸舟见他的背影消失,看了看桌子上的剑“无”和打开着的木匣,“怎么忘记收了?”
说完,赶紧把剑“无”收好,一只手抱着,吹灭油灯走了。
之后,那天鬼手为什么会受伤落到池潭中,江逸舟几次想旁敲侧击,鬼手却装疯卖傻般敷衍过去。
江逸舟见他回避,就不再追问,对这个怪异老头的怪异行为更增添了几分好奇。
……
寒来暑往,花谢花开,转眼江逸舟已在摩别崖一年有余!
青峰顶上已经下了两场雪,群山之巅白茫茫一片。
这天,片片雪花徐徐落下,山路上刚扫过不久,又积了一层雪,几名内务处的弟子还在顶着雪清扫。
一个人影急匆匆的穿行在白茫茫的雪地中,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师兄,师兄,掌门师兄!”三清殿外,俞荣熙高声唤道。
“咚~”见俞长老如此着急,守殿弟子赶紧将厚重的殿门推开。
俞荣熙头冠、眉毛、肩膀上还挂着雪,带着一股寒气大步流星的冲进三清殿。
看到在内殿门外守候的付远山,俞荣熙知道太玄真人肯定在里边,向抱拳行礼的付远山点了点头,就推开了内殿的门。
“师弟,何故如此匆忙,你都是过百的人了,性子还这么急?”太玄真人从冥想中醒来,笑呵呵的看向俞荣熙。
“师兄,师傅来信了!”俞荣熙快步走到太玄真人身旁,从袖袍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过去。
“哦?”太玄真人明显也吃了一惊,脸色变得沉重起来,伸手接过来,并示意俞荣熙坐下。
他眯起眼睛,将那信封仔仔细细看了看,确认是师傅武德大师的笔迹,凝眉望向俞荣熙。
两人目光相撞,皆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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