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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何,看到常笙慢慢靠近那口石棺,我的心突然一阵阵发紧,莫名生出一股惶恐不安之感,隐隐觉得石棺之内会出现什么不祥之物。
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极为忐忑,紧紧盯着石棺,唯恐它突然生出什么事端从而伤害到常笙。
眼看常笙已经走到石棺旁,伸手打算附上棺盖,我心里一慌:“等下!”
常笙手中动作一顿,回头看向我,面露疑惑:“怎么了?”
我终究是不放心,抬脚往常胜走近,神色忧虑道:“让我来吧!这石棺总给人一种不详的预感,这里面怕不是什么简单之物,你毕竟是凡人之躯,太过阴邪的东西碰了终归会有所影响。”
常笙脸色一沉,伸出手臂挡在我胸前:“不可!你本身就没有多大攻击力,加之先前灵力消耗过多,很容易被妖邪之物所伤。”
我耐心劝说道:“我好歹是妖,对阴邪之物多少有些许抵抗之力,影响不会太……”
常笙断然打断我:“不行!我……”
“嘭!”
正当我与常笙互相争持不下之时,突然响起一声巨响,惊得我与常笙皆是一震,同时侧目看向石棺,只见棺盖已经炸裂开来,碎石块猛地向我与常笙身上砸来……
常笙神色一变,扬手挥动手中弯刀,石块瞬间被劈得粉碎,随即拥着我疾速倒退,避开了这些突如其来袭击的石块。
我与常笙刚稳住身形,石棺内忽然飞出一个黑色身影,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们扑来……
黑影见到我与常笙出现在此地,显然极为兴奋,森冷的眼眸中一道异芒闪过,阴森森地龇牙一笑,我甚至从此人嘴里看到了一对尖锐锋利的獠牙,闪烁着森寒的光芒,泛着嗜血的寒意。
当看清此人面目之时,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住了,彻底愣怔当场。
怎么可能?
此人竟然是翩翩公子-天淼?
常笙同样是震惊当场,盯着扑过来的天淼竟半天没回过神,甚至忘记了避让。
眼看常笙即将被天淼扑倒,我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常笙。
下一瞬,我被天淼狠狠扑翻在地,尖锐地獠牙瞬息之间刺入我的脖颈,一丝刺痛伴随着一阵麻木感袭遍全身,浑身变得僵硬无比,血液顷刻间倾斜而出,悉数被天淼吸入口中……
常笙大骇出声:“小妖怪!”
常笙此时已彻底回过神,急速向我冲过来,掏出一张符箓,贴于天淼的额头上,定住了他的身躯,随之一把扯住天淼的后衣领,猛地将他从我身上掀开,快速抱起差点虚脱的我,捂住我脖子上的两个血洞,眼中的慌乱立显无形:“小妖怪,你……”
“没事!”我不知现在的我变成了什么样子,可我意识逐渐变得混沌,身上的血液就像忽然消退殆尽一般,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最可怖的是有股陌生的力量正在我体内复苏,不消片刻,它便开始在我体内横冲直撞,激烈而又疯狂叫嚣着,似乎想要彻底将我吞噬……
我迫切的想要血液的滋养,双目赤红的看着常笙,有种想要手撕身旁所有之物的冲动……
常笙见我眸光嗜血,瞬间明白了八九分,立即从袖袋里拿出符纸,打算先让我冷静下来。
我的神识正在逐渐消失,在最后一丝理智消失之前,我努力压制着体内这股陌生的嗜血欲~望,艰难出声:“常笙……收了我……”
常笙脸色霎时苍白,紧紧拥我入怀,在我后背贴上符纸,眸里溢满悔疚:“小妖怪,别怕!你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带你离开此地。”
常笙抱着我冲出石屋,往来时的通道疾驰。
我紧紧盯着常笙的咽喉,那股嗜血的冲动让我只想一口咬上去,将他的精血吸得一丝不剩。
我的眼睛灼烧不已,似乎有一道火焰在熊熊燃烧,一股力量迅速控制了我,脑海不停响起一个森寒的指令:“杀了他!”
我疯狂摇头:“不!你休想!”
“杀了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在脑海响起。
我声嘶力竭的怒吼:“你是谁?”
听不到任何回应,我此时心中杀意更浓,痛苦的看向常笙:“常笙,求你收了我!我快控制不住了。”
常笙显然已经了解我此时的状况,抱着我疾跑的同时低声安抚:“小妖怪!闭上眼睛,别听,别信,别想,别怕!”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片混沌,思绪混乱不堪,无数个血肉模糊的尸体涌现在我眼前。
“咻!”我惊骇的睁开双目,目光嗜血一片,手中幻化出一把木质短刀,不受控制向常笙胸口袭去……
常笙此时的注意力都在脚下,根本没注意到已经暗自出手的我。
木刀缓缓向常笙胸口捅去,距离已经近在咫尺,可刀尖无论如何再也挪动不了分毫。
我的手不停颤抖着,脑海再次响起森冷的催促之音:“他是妖界的共同敌人,杀了他!”
眼前浮
', ' ')('现尸堆成山,血流成河的惨烈画面,这些尸体全都是千年来与我有所交集的树友们,而站在尸堆上的人正是常笙。
常笙毫不留情地斩杀着毫无反击之力的树妖们,血液侵染了我个眼眶,我眼前已是赤红一片,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撕扯着我所有的神经,紧了紧手中的木刀,我再次向常笙逼近……
“夭哲,万万不可,他可是你的常笙!”
我手中动作霎时顿住,内心深处响起的声音,终于将我拉回了一点理智,想到自己差点伤了常笙,心中顿感后怕不已。
在意志力再次被控制之前,我猛地推开常胜,挣脱了常笙的怀抱,以最快的速度跳进了深潭之中……
“小妖怪!”身后传来常笙惊惶不已的呼唤声,随后“哗啦”的重物落水声响起,常笙毫不犹豫跟着我一起跳下了深潭里。
冰冷刺骨的潭水瞬间使我清醒不少,我继续往深处游去,想潜入更森冷的潭底,让自己可以再清醒一些。
我绝对不允许自己伤害常笙,虽然不知道天淼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很奇怪他为何会变成吸人精血的死尸,但此时我要做的是阻止尸毒的传染,不可以随意靠近任何人,更不能连累常笙。
也不知在深潭里游了多久,我气喘唏嘘地浮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山谷。
空山寂寂,太阳当空,幕布一样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洒在河岸两旁的树叶上,点点亮光折射在水里,水面波光粼粼,如梦似幻……
我扫了一眼水岸两旁的景色,树木葱茏,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鸟唳划破了寂寥的山谷,凭空多了一点生气。这时候,天边的尽头飞来无数鸟群,寒鸦万点,络绎不绝。
山谷之中,绝壁之下,有着无数低矮的木屋,连成一片屋海,仿若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我暗暗吃惊,没想到深潭底下竟是如此美轮美奂之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经过冷水浸泡的原因,那股陌生的力量没再控制我,脑袋已是一片清明,彻底恢复了理智。
我扫视了一圈水面,等待着常笙浮出水面。只不过等待了许久,也不见常笙的身影出现,我不免感到奇怪,难道如常笙所说,深潭底下会通向不同的地方?
那这里是哪里?常笙又去了哪?还有范大夫是最早跳入的深潭,他最终通向了何方?
不行!我还是得潜入回去看看,说不定常笙还在深潭里,思及此,我一头扎进水里,往水底深处潜去……
令我意外的是,无论我怎么潜进水底,就是无法回到溶洞的水潭之内,每一次游出水面,都是置身于同一个山谷之中,之前的溶洞似乎是一场梦境,我甚至有种错觉,我真正所在的地方只是这个山谷。
我的心不免凉了半截,看来是被困在这个山谷了。
恐怕常笙又要为我担心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出谷的入口,然后尽快寻回常笙,也不知常笙会不会遇到危险?
我并不后悔私自跳入深潭,因为如果我不跳的话,常笙定然会被我所伤,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常笙受到丝毫伤害,若是我伤了常笙那只会比伤了我自己还要痛苦万倍。
溶洞里那个控制我声音的人,我根本无法听出他是谁,也完全不清楚他的目的。
他会是杀死天淼的同一人吗?天淼到底是何时遇害的?他为何会出现在炎国?
常笙当时震惊的神情,应该也不知道天淼出事吧?
思来想去,还是一头雾水,我颇为头疼的甩了甩头,快速离开水面上了岸。
湿漉漉的衣袍黏在身上颇不舒服,我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烦躁,这种狼狈不堪的样子实在让人轻松不起来,值得庆幸的是,好在黑色锦袍的衣料并不是很透,若是被人撞到也不会显得太过失礼,也不知山谷之中那些木屋里有没有住着人家?
我走在山间小道上,打算先去木屋探探此地虚实,弄清楚这里是不是猊王的控制范围之内。
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抵达山谷下的一排木屋前,我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袍,发现经过一个时辰的风吹日晒,衣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不仔细看的话,应该看不出什么水渍。
我松了一口气,整理一番衣袍和银发,这才抬手敲门,敲了两下之后,嗓音温和的出声询问:“请问有人在吗?”
屋内没人回应,我略感失望,只好转身离开,打算去敲第二户人家。
来的第二家屋门前,我刚抬手准备敲门,”吱呀”一声,木门从里面被拉开来,我还未看清开门之人是谁,只见一个白影猛地朝我胸口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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