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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空也苦笑道,“更甚至,恐怕这手脚不干净的人在军中的职位还算不上低。”
林将军合上了手中的公文,忽而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这世上总有人乐意去为了一时的荣华做上那些后世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勾当。”
“那……”弓枢最后终于哑着声,眼色通红的问道,“那我们去不去救老杨头?”杨钊与弓枢说来也是一同为将数载之人,可以说在这军营之中,弓枢对杨钊的感情可以算得上是最深的几个人之一。
林将军勾唇,唇边的笑意未及眼底,说道,“救,怎么不救,那可是整整十万的大军,即使折损了半数,也是我大庆朝的兵。朝廷上上下下派下的兵马也不出二十万,后面的十万援兵还远没有赶来,若是手上没有兵,打个什么见鬼的仗。”顿了顿,便一字一顿的咬牙说道,“我要不损一兵一卒的让茯苓把我帐下的几万将士一个不剩的全部给我吐出来。”
林将军笑道,“如此,你们可清楚了?”
几个偏将立时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心道,平时怎么不苟言笑的将军不曾想笑起来竟是这般的让人觉出几分的毛骨悚然来,身后的寒毛怕是都要一根根的竖起来了,忙抱拳正经的不得了的齐声回了一声“是!”。
过了半响,兆空忽而向着弓枢挑了挑眉,挤眉弄眼的小声凑近弓枢将军的耳边说道,“弓将军,大将军之前,你可听得大将军之前爆了粗口来?”
弓枢:……
林容军:……
☆、47
这军情上报上来也有一些时日了,原本还多有些犹豫不决,然而,将军一说出兵,底下的将士不出半日就已经集结完毕了,想必之前定然早就有所准备了,只等军令一下,近五万的将士便可整军待发。
弓枢迟疑的道,“五万的兵力……足够,”
林将军屈指靠在唇边吹了一阵哨声,“阿青。”那匹叫负责军需的军需官头疼万分的将军坐骑便从小道上蹿出来,一路小跑了过来,日前,他方才替这匹马儿取了个还算顺耳的名字,这马灵性倒是十足,听得他叫着它的名字,小跑着过来的也快,却独独唯有一点,除了他的话,这匹马却是谁的话也不听,脾气又硬又犟,是个难伺候的马祖宗。
林将军翻身上马后,便随之言道,“茯苓下了大血本,二十万大军反袭杨钊帐下十万士兵,绞杀半数,想必兵力也必然小损,但也不过一两万,即使玉门关中兵力齐出,十五万也不一定扛得住,更何况玉门关必然不能兵力竭尽,五万兵力已是极限。”
顿了顿,又道,“此事多是我思虑不当。杨钊领兵被困,罪责当在我。”
手下的偏将闻言纷纷拱手急道,“将军!”
弓枢道,“将军思虑已经盛极,只是,再怎么极尽谋略之能,也终究料想不到军中竟有个真正卖国通敌的宵小,此次战役,又如何算得上是将军的罪责?”杨钊行军路经百井村一事已是出尽了奇招,林将军思虑良久后方才定下的行军路线,一条全新的行军线路,然而……所有的奇招若是提前被人知晓了动向,一切就都不过转瞬成空罢了。
林将军道,“茯苓既然胆敢把二十万军队全部压上,事先定然早知与我军中之人取得了联系。”顿上片刻,又道,“我方兵马若想攻破茯苓手下十几万兵力,唯有奇袭,以弱胜强,以少胜多,奇招方能制胜。”
弓枢张了张嘴,心道,自古以来凭借奇袭而以少胜多的战役虽然不在少数,然而,且不说怎么个奇袭的法子,那可是整整三倍有余的兵力,再怎么个奇袭的法子,恐怕……也得悬。
林将军忽而勾唇一笑,笑意极浅,竟是带上了几分的森然之意,道,“不过,在此之前,还是须得先去左钟左将军的驻地去转上片刻。”
弓枢掏了掏耳朵,便是惊疑了一声道,“哈?”他近来总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莫不是总听到了些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来。
林将军伸手拍了拍身下白马的马脖子,眼神忽而缓上片刻,道,“左钟这回可被茯苓坑惨了,整整五万的兵力都被茯苓当着打前阵的给填了进去,这档子事,他回去,不好同永安侯交代,这口气他怕自然是万般也咽不下去的。”
弓枢愈听得将军这么一说,眼神倒是瞬间亮了,迟疑道,“将军的意思是……”
林将军不急不缓的言道,“或许我们可以……向左钟左将军借兵。”
弓枢一听得,又是一拍自己的脑门,想必觉得此法甚是妙极,便咧着嘴“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将军的脑子到底比我老枢头的要好使得多,那些个花花肠子撸得比根长面条还顺,真的是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