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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顾启松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晚上。在情人节这个特殊的日子,他见到了顾宁,还是顾宁主动联系他的。
把顾宁送回家后,他甚至收到了顾宁的短信,上面写:“我们也算朋友了吧?今天谢谢你,上一次你请客吃饭,下回有机会我请你。”
顾启松知道顾宁大概是觉得今晚麻烦到自己,客套了这么几句,但他还是非常开心。
两个人再见面是十几天之后。
又是张鸣渺组的饭局,就在鸿恩商场的顶楼。
一个大包间,顾启松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顾宁正好坐在他的对面。
吃饭期间,顾启松时不时会朝顾宁看一眼,对方今天穿得很休闲,上身是件印着史努比的黄色卫衣,特别显嫩,估计他走出去说自己是高中生都有人相信。
开始时,顾启松并没有发现这顿饭有什么异常。
直到中途宋凭让服务员上了几瓶饭店特产桂花酿,还颇殷勤地给顾宁倒了一杯,“顾少,这家饭店是上次我和女朋友来吃的,他们家的桂花酿是一绝,特别香特别甜,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一定要试试,它度数低,绝对适合你。我女朋友那次喝了两瓶,一点事儿没有。”
顾启松忽然就反应过来了,皱眉看过去,见顾宁已经懵里懵懂地把酒杯接过去,低头尝了一口,似乎真的是甜的,很符合他的口味,眉眼间都显露出了一丝喜悦。
顾启松内心有些不屑,又有些气愤。宋凭还真是在这种事上很会动歪脑筋。甜酒度数虽然低,可往往因为甜容易喝多,尤其是平时不喝酒的人,一放一个准。
顾启松都想好了,要是顾宁真喝醉,他就直接把人带走,大不了这工作不要了。
顾宁倒是没让他操这个心,喝完一杯,宋凭再给他倒时,他拒绝了。他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数的,即使是一小杯下肚,脸上已经泛红,身体也明显热了起来。
宋凭好几次劝说,顾宁都纹丝不动,即使最后酒被倒上了,他也没拿起来喝。
宋凭也就无能为力了。
这顿饭,倒是嗜酒的张鸣渺喝了个爽。
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张鸣渺压根儿没发现宋凭的用意,尝了桂花酿没过瘾,他又喝了些白酒和红酒。等散席时,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宋凭到这里还不死心。
他把其他人都打发了,才对顾宁说:“顾少,我女朋友忽然找我。所以有个事儿得麻烦你了,你把老张送到隔壁酒店去行吧?我在那儿订了间套房。呃……你要是晚上不方便回家,也可以住那儿,两个房间的,随便住。”
顾宁并没有怀疑什么,只以为宋凭订套房是打算自己和张鸣渺住,但女友临时有事。顾宁甚至是有些开心的,因为这样必然就能和顾启松多待会儿。
果然他扶张鸣渺走了没两步,顾启松就跟过来了,从另一边扶住脚步虚浮的张鸣渺。
宋凭忙说:“哦,对了,小顾,你就别去了,送我去接我女朋友。”
顾启松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顾少扶不住张总,你自己打车去吧。”
“啧……”宋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启松已经直接把张鸣渺手臂往肩上一搭,大跨步走远了。
宋凭怎么都没想到,他计划如此周全,却偏偏遗漏了个顾启松。
宋凭订的果然是个套房,顾启松把张鸣渺安置在客厅沙发上,又给他倒了杯水。
张鸣渺迷迷糊糊地环顾了一圈陌生的环境,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回家,隐约想起来是宋凭给他订的房间,却没去想为什么订,于是冲身边两个人点点头,“行了,谢谢啊,你们回去吧,我歇会儿再洗澡。”说完又继续眯起了眼睛。
顾启松站直身,转头看向顾宁。
可能是酒劲儿起来了,顾宁脸颊红红的,看着顾启松的眼神也有些黏黏糊糊。
顾启松有情绪,故意问:“你要住这儿吗?”
顾宁呆呆地摇头,“不住啊。”
“那走吧,我送你回家。”顾启松往门外走。
顾宁就乖乖地跟上来了。
重新上了电梯,顾宁才通过镜子注意到自己的脸,他用双手拍了拍,“我的脸这么红吗?”
顾启松站在电梯按钮旁边注视着他,“嗯,这种酒后劲儿大,难受吗?”
顾宁摇头,“不难受。”又说,“但是我不能这样回家。”
顾启松皱了皱眉,想问他家情况,又控制住了自己。
顾宁冲他眨眨眼睛,问:“我可以去你那儿醒醒酒吗?”大概是有些醉了,他才这么问。
顾启松盯着他那张脸,无奈地叹气,也不知道他是对谁都没防备心,还是单单觉得自己看起来挺像个正人君子。顾宁这会儿太可爱了,像个听话的小朋友,顾启松原本还有些不快,对上这双无辜的眼睛,心都要化。
电梯已经到了一楼,他用手臂挡住门,冲小朋友笑笑,“好啊,走吧。”
两人去了顾启松的住处,室友在家,房
', ' ')('门没有关,里面传来阵阵吆喝和比赛解说的声音,估计是室友带了几个朋友聚在里面看比赛,这会儿还没散。
“老顾回来了?”听到动静,室友拿着一罐啤酒伸脖子往外看,看到顾宁,他“咦?”了一声问:“你带朋友回来了?今天晚上住这儿吗?他要不要进来一起看会儿球?”
房间总共没多大地儿,里面好像已经有三四个人,够挤的了,顾启松替顾宁回绝,“不用,待会儿就走。你们看吧。”
“那行。”室友又把头缩回去。
顾启松就自然地把顾宁带回了自己房间。他进门先开了空调,把顾宁脱下的外套和自己的一并扔到床上。
他的房间不算很大,靠南的窗边摆着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床尾是办公桌,上面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斜上方是一台挂壁式电视机,旁边有一个小衣柜。两米外的墙边还有一张小餐桌和一把椅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单单看房间还挺完美的,但顾启松这么个大个子往里头一站,就显得这房子迷你得滑稽。
顾宁怀疑,顾启松躺在那张床上会伸不直腿,所以进了门后他一直在盯着床打量。
顾启松并没意识到自己房间有什么问题,他把餐桌边的椅子拎过来,“坐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解解酒。”说完拿着餐桌唯一一只棕色茶杯出了房门。
顾启松的这个房门似乎有些毛病,打开了会慢悠悠地自己合上。
顾宁坐在椅子上听外面喧闹的声音慢慢降下去。
一会儿门又打开了,喧闹声再次响起,然后再次降下来。
顾启松端着水杯递到顾宁面前,“多放了点儿蜂蜜,你试试嫌不嫌腻?”
顾宁接过来喝了一口,正合他口味,他仰着脑袋认真又呆滞地回答顾启松,“不腻,很好喝。”
“嗯。”顾启松往后退,坐在床边。床上摆着他的手机,他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已经十一点了。
顾宁端着杯子,像小猫喝水似的,小口小口地慢慢把一杯水喝完。
其间顾启松就只是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等顾宁喝完,他才重新站起来,把杯子拿开。
顾宁挠了挠耳后跟,“谢谢你啊。”
顾启松把杯子放在桌上,用边上的遥控器开了电视,“我们看会儿电视吧,你喜欢看什么?”
“随便吧。”顾宁摸了摸脸,感觉脸上温度降下去一些,但里头还是有些火辣辣的。他问:“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多……十一点一刻。”顾启松随便挑了部电影放,是一部国产3D大片,空有特效,没有剧情那种。
两个人百无聊赖地盯着电视看了会儿,顾宁问:“我脸还红吗?”
“好些了,但还是红。”顾启松看着他回答。
“哦。”
两人又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顾启松再次拿手机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他没话找话地问:“这么晚,家里人没给你打电话吗?”
顾宁懵懵懂懂的大脑猛地清醒几分。他今天晚上到底在干什么?顾启松明天还得上班的,这句话应该就是在提醒自己不早了,催促他赶紧走吧?怪不得频繁看时间,一定是不耐烦了!
“嗯?”顾启松看着顾宁,很明显他频繁看时间并不是不耐烦,仅仅是因为紧张,但他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歧义,见顾宁呆愣一瞬后变得沮丧,还以为那些传言是真的,以为顾宁在因被家人漠视而难过,他很心疼,第一次叫了对方的名字,“顾宁,你……你平时是不是很缺少关心?”
顾宁不回答,只委屈地看着他。
这让顾启松有种抱上去的冲动,但他忍住了,无声地叹口气才说:“就算再缺少关心缺少爱,你也要对人留份心眼。如果今天晚上我不在,你打算怎么办?住在酒店吗?和张鸣渺一起?”
顾宁这就听不太懂了,怎么扯到了张鸣渺。他一脸疑惑地看着顾启松。
顾启松说:“晚上宋凭的用意你知道的吧?他让你喝酒,还让你送张鸣渺回房间,让你留在那儿和张鸣渺一起住,他可没按什么好心。我之前提醒你对宋凭留点儿心眼,就是这个意思。”
顾宁慢慢低下头去,陷入了沉思,他似乎想了很久才完全琢磨明白这几句话的意思,然后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要回家了。”动作之大,差点把椅子弄倒。也因为起得太猛,他身体不稳地晃了晃。
顾启松连忙上前扶他。
顾宁侧身做了个推拒的动作,“不用你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顾启松这才发现不对,他一把抓住顾宁的手腕,“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顾宁低着头,眼睛周围一圈比脸还红,看上去快哭了,他用力抽出手腕,“没有,我要回家。”
顾启松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让他走,他冲上去,一把按住拉了一半的房门,又重新抓住顾宁的小臂,“到底怎么啦?如果说错什么,我跟你道歉。”
顾宁被挡住去路,整个人
', ' ')('都困在了顾启松和房门之间。他太委屈了,但硬生生地憋住了眼泪,他把头垂得很低,过了一会儿才缓慢开口,“顾启松,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顾启松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你很好。”
“我是个同性恋,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怎么会?”
顾宁这才缓缓抬头和顾启松对视,“怎么不恶心?同性恋在普通人眼里不都私生活混乱吗?我们对上床对象从不挑剔,满脑子都是那些肮脏事儿,你说的对,我缺爱。再直白点儿,我就是欠操。”
顾宁第一次见到顾启松是去年夏天,在张鸣渺家公司后门的货运通道附近。他坐在防窥防晒效果极好的汽车里等张鸣渺出来。一辆敞着后门的货车正对着他,货车里摆放着很多办公用品,整箱整箱的打印纸、办公专用椅等。
外面炎阳高照,卸货的几位搬运工人消极怠工,搬两下东西就蹲在货车阴影里聊天,半车货物搬了一个多小时没见少。
然后顾启松就出现了,他走过去和搬运工人打招呼。搬运工人起身给他递烟,被他婉拒了,但他并没有摆架子,笑哈哈地跟那些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开始帮忙搬东西。他手脚非常利索,来来回回地搬,基本不见停下,工人见他这么积极也都不好再偷懒。
顾启松个儿高,力气也大,别人一趟只能搬一把的办公椅,他左右手各拎一个,像拎着没有分量的塑料玩具。天气很热,不一会儿他的衬衫就被汗水浸湿,每次弯腰拿东西,虬结的斜方肌和三角肌都会透过衣服显出来。
顾宁坐在车上盯着他看,看得有些入迷。不管如何看,这都是一具充满力量的肉体。但和肉体的强势恰好相反,顾启松身上又带着一种随和温柔的气质,他处事周到,八面玲珑,做什么都得心应手。
后来顾宁又遇到了顾启松几次。看多了,顾启松出现在了他的梦里……春梦。再往后他基本上就是为了看顾启松才去找的张鸣渺。
今晚之前他是怎么定义自己对顾启松的喜欢的呢?他腼腆而害羞地给过它一个浪漫的定义——一见钟情。
但此刻,在一个难堪的境地里,他忽然意识到,不是的!什么狗屁一见钟情,其实就是见色起意,成年人的欲望作祟。他和那些看到猛男就流口水,恨不得洗干净免费送上门的骚零并没有区别,甚至还不如,最起码那些人想要勾搭的不是直男。
顾宁陷入了一种自我厌弃的情绪,行为也变得癫狂,他用力推着顾启松,重复说着:“我就是贱,就是恶心人,放开,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家。”
这变故让顾启松措手不及,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顾宁误会成这样,也不知道从何解释,他只能一把抱住了顾宁,用手抚他的后背:“安静,乖,乖。”
顾宁几乎是在被抱住的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他的脸埋在顾启松的肩头,闻到对方毛衣的味道,不是香味,是一股像是矿泉水的气味,很清淡,很舒服。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抱了一会儿,顾宁呼吸渐渐平稳,但沮丧的情绪只增不减。他侧着头,能看到顾启松绷紧的下颚和有一颗痣的耳垂,他说:“你没必要为了安慰我这样,你这样抱我……我会有反应。”
他本来多少有些赌气才这么说,但自暴自弃地说完这话,一种诡异的快感从脊椎蔓延到了头顶,他真的有了反应。
这下他更沮丧,同性恋果真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吗?
顾启松离他近,也感觉到了,往后退了退,“你喝了酒,很正常。”
顾宁却是听不进安慰的,他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忽然反手抓住顾启松的手问:“你能帮我吗?”
顾启松问:“什么?”
顾宁抓着他的手往自己下面放,“你不觉得恶心,那能帮我解决一下吗?”
顾启松的手碰到顾宁,隔着裤子感觉到了形状,但他迟迟没有动。两个人都没有进一步动作。明明屋里的空调效果并不怎么好,他们的手却都火热滚烫。
顾宁并没打算他真的帮自己,慢慢放开手。
顾启松却忽然动了。
“啊~”因为酒精作用,顾宁极其敏感。只顾启松轻轻地抓一下,他就浑身一激灵,瘫软下来,他身体往后靠,重重地撞在门上,不太严密的门被他撞得‘砰’地一声响。
顾启松贴上来,稍微挤着顾宁,让他不至于站不住,手则隔着裤子帮他揉捏。
顾宁已经有些意乱情迷,却还是伸手阻止,喘息着说:“不要弄。”
顾启松用另一只手帮他把皮带解开,“已经弄了,弄完吧,会舒服点儿。”
顾宁穿的是件休闲西裤,皮带解开后,裤子径直落在地上,里面只有一条内裤。顾启松勾着内裤边往下扯了一点,但只扯到顾宁胯骨位置,然后把另一只手伸进去。
顾宁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在痛苦和快乐之间反复沉沦。脑子像是充了血,浑浑噩噩,耳朵里充斥着自己情难自禁的呻吟和衣服摩擦的声音,他想喊停,又想让顾启松继续。
顾启松
', ' ')('单只手臂压着顾宁的身体,把他固定在门板上,但力道不大。他精神高度集中,脑子里计算着力道的每一分每一寸,生怕顾宁会不舒服。
顾宁的内裤还是褪下去了。为了防止把衣服弄脏,顾启松还把他的黄色卫衣扯到了胸前。
所以最后顾宁全都弄在了顾启松的手里和自己肚子上。
顾启松放开他,去拿纸巾。
桌上的纸巾用完了,他去柜子里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一包,再回头看,顾宁还保持着原来的站姿靠在门上。他双腿微微敞开着,长裤落在地上,内裤挂在膝盖处,卫衣被拱起来堆在胸前,身体隐私部位和常年不见阳光的雪白皮肤完全袒露着。
这画面淫靡而圣洁,顾宁像一个献祭的圣物摆在顾启松的面前。
顾启松有些现实和梦境相交织的恍惚感。
他走过去,帮顾宁细致地擦掉身上的污渍,“我去打盆热水来擦一擦,有点黏,会不舒服。”他把顾宁稍微往旁边挪了挪,打开一条门缝走出去。
室友房间的聚会散场了,室友正在送那群人离开,感慨议论球赛结果的声音非常大,中间还夹杂着室友询问顾启松在干嘛的声音。
顾启松回答,“打水洗手。”
室友疑惑不解,“你朋友干嘛不出来洗?”不过他也没多问,出门送客人去了。
顾启松端着盆进屋,顾宁的上衣已经放下来,他正侧身拎裤子。
顾启松把盆放在桌上挤毛巾,这才发现顾宁肩膀抖得很厉害,是在哭,大滴大滴的眼泪掉落在地上。
“用毛巾擦一擦再穿衣服,好不好?”顾启松很无措,他走过去,把毛巾往顾宁面前递。
顾宁背对着他,肩膀收缩颤抖着,恨不得把自己挤进门缝里。但越是这时候越容易出错,他穿长裤时内裤卡在了拉链里,扯了好几下都扯不开。
顾启松想帮忙。
顾宁连连躲避,“别碰我。”
顾启松只好把手缩回来。
这个夜晚对于顾宁来说太不堪了,他的丑陋嘴脸和他的身体一并暴露在了顾启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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