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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一个又一个的烟头被扔进灰烬里,猛烈的烟味冲入肺腑,季松毅被呛得咳嗽不止。
“季松毅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抽这么狠,”周正激动地把烟从他手里夺了过来,“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季松毅隔着烟雾看了他半响,然后苦笑道,“周正,我把那朵花丢了。”
“花,什么花?”周正被他说的一头雾水。
季松毅垂着眼看了下脚下的土地,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
秦阳已经离开三天了,没有了这个小家伙的纠缠,耳根子是清静了,可是心也跟着一并空了。原本做惯了的工作都变得枯燥不堪,他只觉得乏力极了,只想躺在床上好好地调整下自己。可偏偏深夜也不肯放过他,睡梦里也全都是那个小家伙的模样,醒来之后他只会觉得更加空虚和孤独。
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曾经那些执意坚持的理由在失去秦阳之后都变得不堪一击,在秦阳离开的第四天清晨,他将军装整齐地叠好,转身走去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我要辞职。”
“你刚刚说什么?”已经上了年纪的袁先伦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季松毅抬眼看了看他,再一次沉声说道,“我要辞职。”
“为什么?”
“我和秦阳在一起了,我要去找他。”
季松毅直白的话语深深地刺激到了袁先伦,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良久才说道,“你知不知道秦阳是谁的儿子,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季松毅淡淡地笑了笑,秦阳离开之后他便到档案室把资料看了个完全,秦阳的父亲是现任省长秦淮风,雷霆手腕的他在军方也有很深的背景。
“那你还要去找他?”袁先伦嘴角的肌肉都在抽动着,“小季,你应该不知道吧,秦淮风,是淮凌军校的赞助人。”
“你说真的?”季松毅的眼眸里闪过了几丝惊诧,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不然,你的母校里怎么会有一个淮字?”袁先伦递给他一杯水,又悠悠说道,“你喜欢男孩,我不反对。可这个训练营里的学员,却绝对不是你能染指的。有些事,断了就断了,断了也自有断了的好处,又何苦再给自己找罪受呢?”
袁先伦的话说的中肯,季松毅知道他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若是他不顾一切地走出了这道门,他的工作他的前途他的声望,都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就连他当初努力很久才考上的淮凌军校,以后再提到他名字的时候也只会剩下耻辱和不堪。
走出这道门,他将彻底告别自己的前半生。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段或许并不会有结果的爱恋。
值得吗?
这个问题几乎是立刻就有了答案,他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校长,您说的我都明白。但我已经决定的事就不会再改变,今天过来也只是和您打个招呼。”
“你,想好了?”
“想好了,一会儿我去和周正交接,今晚就走。”
“小季!”看着季松毅要离开的背影袁先伦忍不住开了口,“要是找到秦阳,就带他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秦淮风是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他是绝对不会接受自己儿子是同性恋的。”
坊间关于秦淮风的传说,这两天季松毅也了解到不少。他知道秦淮风是个嘴硬心狠的人,不免又对秦阳的处境多了些担心。
交接工作的时候,周正狠狠地骂了他一顿,甚至上手捶了他两拳。季松毅默默地承受了,因为他知道周正亦是好心,他希望自己能及时地拨乱反正。
“不就是上次相亲失败了吗,我让小林再给你介绍几个,多见见,总会有合适的。”
“还要我再和你说几遍,和那没关系。”季松毅淡淡地笑了笑,“我对他,从来就不是一时兴起。”
“可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老子从来都不知道你喜欢男人。”周正始终难以接受这个讯息,在他眼里季松毅是最爷们儿的,怎么会是弯的呢。
“我不喜欢男人,我只喜欢秦阳。”
周正长叹了一口气,用力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再拦着你,就是我这兄弟的不讲义气了。走吧,回寝室,帮你收拾收拾东西。”
季松毅站起身,认真地环视着这座他呆了九年的训练营,终是不舍地说了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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