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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出来得比较匆忙,但是等两人出来时,安傲叫的车还是停在固定的位置等他们。
像是根本没离开过一样。
安傲急着拉常羚往外走,常羚却磨磨蹭蹭的,等安傲催他,他才轻轻往自己胸部指了一下,然后继续慢吞吞挪下楼梯。安傲见状,大约明白了他的苦恼,于是停下来等着他,但就是固执地牵着常羚的手,两个人一块以龟速下楼梯,然后缓缓来到车钱。安傲先拉开车门,习惯性让常羚先进去,但这次常羚坚决摇头。
“我又不是淑女,你不用老拿外国绅士那一套来对付我。”他看了眼司机的位置,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拖长音调说,“我……不太舒服,你先进去,我想坐外面。”他只要抛出不舒服这句话,安傲就能秒懂,于是也不再BB了,乖乖先钻进车后座,然后常羚就不需要再挪位置,只要一屁股坐下,把车门拉上就行。
司机在前座询问安傲要去哪里。
安傲没有第一时间抛出答案,而是先扭头问常羚:“去喝咖啡怎么样?”
“行啊。”常羚平时喜欢喝冰美式。
但他才刚答应,安傲就自己先否决了:“不对你现在暂时不能喝咖啡。”
“为什么啊!”常羚突然提高了音调,很心虚地看了眼前座。
“呃。”安傲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司机的背影,再次秒懂。
学长哥哥是在害羞呢。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随即马上替常羚找补了一个理由:“你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不能喝。”
可不是因为别的。
常羚被他看了一眼,也知道自己是乱心虚出卖自己,于是脸一红低下头,没有再继续说话,主动露马脚。他扯扯安傲的袖子说,如果不能喝咖啡,那就吃点甜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对于甜食倒是有点偏好。其实平时爱吃甜食的人是安傲自己,而常羚却爱喝苦得要死的冰美式,今天常羚终于站到了安傲这一边,那安傲自然是200%地举手同意。
他马上说了一家蛋糕店的名字,让司机把车开到那里去。
等司机开车,安傲马上向常羚介绍起这家蛋糕店,主要是说明这家店在本市的历史有多么悠久,安傲在这里从小吃到大,一直很喜欢这家蛋糕店的特色点心,它家的黄油饼干是多么酥,草莓蛋糕内的夹心吃起来口感是多么复杂……搁平时,常羚怎么听都不会有感觉,今天却像被洗脑一样,光是听安傲对蛋糕的花式形容都开始疯狂分泌唾液,无比期待。
“它家还有特调的奶茶,茶的味道微微泛苦,但跟咖啡的不一样,你也爱喝茶嘛!可以试试。”
在安傲的倾情推荐下,常羚一概答应。
总之到店安傲去买什么常羚就吃什么,他许诺每一块蛋糕都会愿意仔细品尝味道。
单等到这句话,安傲都很高兴,喜不自禁地挽住了常羚的手臂,右手摩挲着常羚的左手手背,在那块柔软的皮肤上轻轻抚摸,指腹擦过常羚的骨节,隔着皮与肉,若有似无地拿指甲丈量着那处特殊的地方,圆环的大小。常羚敏感地抖了一下,嗔怒着抬起下巴瞪了他一眼,然而常羚并不明白他哪怕是对安傲翻个白眼都有种古怪的诱惑力,像一只倔强的小猫。
猫的茸毛像猫爪一下小小少少,在鼻子底下有一块淡淡的青灰色,安傲在近距离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上手用大拇指轻轻抹了一把,遭到了猫爪一拍,是来自常羚的报复。“别瞎揉。”他不悦地说,又瞪了安傲一眼,却浑然不知自己这个样子只会逗得安傲对他更有玩弄的兴致。不过安傲一句话也没说,仅仅是朝常羚露出灿烂无害的笑容,将充满攻击力的大手撤回,在得意的猫咪头顶的旋上吻了一下。
安傲说:“你先睡觉,到地方了我叫你。”
常羚坐在车里颠簸这几分钟后还真的有点迷糊,他点点头,没有拒绝,慢慢闭上眼睛。
司机很懂事地找机会打了一个急转弯,把失去意识后没有平衡能力的常羚甩进了安傲怀里,他只需要张开手就能把常羚搂进来,张开外套将常羚整个人都拢进他的怀抱。他低头俯视着怀中静静安睡的人,默默地盯着他的侧脸,那张光滑柔软的肉脸蛋像是有魔性的吸引力,让安傲忍不住低下头把嘴凑上去亲了一口、嘬了一口、然后嘬到停不下来。这张脸软乎乎得像是婴儿似的,简直就是可以吸的果冻,每次嘬起的时候他仿佛能听到“Duang~”的声音。
安傲把常羚半张脸嘬得满是口水,等汽车停下,他才如梦初醒,连忙扯了几张纸把常羚湿哒哒的脸擦干净。抹掉那些口水后,他若无其事地叫醒常羚,把纸卷起来塞旁边,两只手紧张地握着自己的膝盖,紧盯着前方,正襟危坐得像个真正的正经人似的。
常羚迷迷糊糊地坐起身,迷茫地张望着四周,随后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疑惑地询问安傲:“我脸上怎么这么黏糊啊……”他说完这句话后,马上清醒过来,十分警惕地向后撤了半米,两只大眼睛死死地瞪着安傲,脸上宛若写着两个字的控诉:禽——兽!安傲先是无辜回望,随即明白了
', ' ')('常羚担忧的是啥,瞬间转为无语。
“你当我真是野人啊,这是车上,还有别人呢!”他也反瞪常羚,理直气壮地。
他只是嘬常羚的肉脸蛋,并没有做其他更过分或更变态的事情,当然不能受到无端的指责。
常羚却不知道安傲在想什么,见他果真理直气壮,便相信他不会说谎。
他揉揉自己的脸,无奈地小声自语:“……我大概是做噩梦了吧……对不起。”
在梦里,他被一个巨大怪兽按在地板上摩擦,变态怪兽还不断拿大舌头狂甩他脸。
那一定只是普通的梦吧。
安傲掏出一张湿纸巾给他擦,循循善诱劝说他是因为刚起床所以脸上起了油才会黏黏的。常羚也找不到镜子能照,接受了这个理由,撕开湿纸巾把脸上抹了一遍,打开车门下了车。太阳还是很大,外面又吹着风,矛盾的暖风洒在人身上暖暖的还挺舒服。常羚等着安傲下车,两人走上了旁边的人行道。
背后的汽车开走了。
安傲指着路边的太阳伞下的竹编椅,问常羚要不要坐在这里吃?他告诉常羚,店里总在热天把空调温度开得很低,他大概会不喜欢。常羚目前倒不是很热,更愿意坐在外面吹风,于是他来到竹编椅这落座,等着安傲进店去点餐,等下把蛋糕和奶茶端出来吃。竹编椅的扶手与椅背连接在一起,半圆形,在椅背与人之间还隔着一层软垫,是店家的布置,常羚往后一靠,紧贴在软垫上,很惬意。
他才刚醒,更喜欢这种半瞌睡的姿势,头顶的太阳伞巨大无比,遮蔽了所有阳光,洒落的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非常舒适。常羚把手机揣在兜里,也没有兴致拿出来玩,双手放在椅背上,不知不觉望向旁边的马路。这家蛋糕店的铺面就在十字路口旁,这里的马路极宽,中心位置有一座环岛,中间摆着一座“马踏飞燕”的雕塑。
雕塑比他头顶的太阳伞更大,马的鬃毛都雕得十分精细,宛若是随风飞舞,它抬起蹄子,踩在一只薄薄的燕子背上,燕背不见下陷。下一刻马蹄就会抬起,不给这只燕子造成丝毫伤害,可见它疾驰的速度有多快。不过现在的常羚脑洞大开,他紧盯着燕子,脑子里却想到了另一只“飞燕”。他实在是想不通,那个飞燕明明是女人却因为服药而不孕,为什么他是个男人却莫名其妙在肚子里养了种子?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迷茫的常羚走了神,眼睛盯着那座雕塑,牙齿慢吞吞地咬着端到嘴边的手指头。
于是当安傲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常羚目光迷离地眺望着远处,眼神有些涣散,并不集中,令安傲想起某些特殊的时候。他的嘴唇微微张开,略有厚度的唇肉中夹着两排合拢的乱牙。常羚一开始是用右手托着下巴,不知不觉间将食指滑到了嘴角,在唇边轻轻摩挲了几回后,便本能地张开嘴将细麻杆似的手指含了进去,两排牙仍不打开,指腹在下唇与牙根上左右挲摩着,直到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愣神,下意识吐出了一点红艳艳的舌头,用两排牙列轻轻地咬着柔软的指尖,并不下力,红色的舌头轻轻在肉色的指头上舔过,就像……
安傲陡然感觉到下身一紧,当下不敢再吭声,急匆匆地端着盘子跑了过去。
他在常羚对面坐下来,端着盘子的手用了点力气。
“砰!”
托盘砸在玻璃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将常羚的意识唤回,还顺便把他吓了一跳。常羚一下子就用狠了点力,把自己给咬疼了,“嗳”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时的悲鸣将周围人的注意全都转到了他这里:很少听过有喊疼喊得这么骚的。但又并不是故意魅惑的做作声音,只是来源于身体本能的呻吟,带了点勾人,像天生的鱼钩,自带虫饵那种,如果有人被他钓到,那么渔夫绝对不是故意的。
安傲红了脸,不是害羞,是气的。
“瞎嚷嚷什么呢!”他抓起一块小饼干塞进常羚的嘴里,堵住这张勾引人的破嘴,又往左右两边各自递了个狠毒的眼光,把那些觊觎的眼神统统扼杀在摇篮里。等他冷静下来,又后悔自己对常羚塞饼干的动作好像有点粗暴,于是又赶紧道歉。常羚早就习惯了他这个翻脸如翻书的样子,死狮子座,烂脾气,不习惯又能怎么样?
“这就是你说的黄油饼干?”常羚嚼完吞下,突然说。
“对。”
“挺好吃的。”常羚夸了一句,又主动伸手从托盘里抓了一块,塞进嘴里。
见他喜欢吃,安傲把一整碟饼干都送到他面前,然后将托盘里的冷奶茶一并放在饼干碟子的旁边。常羚抬头看了眼奶茶的形状,很意外:“这不是冰淇淋吗?”大杯奶茶的上方浮着一块绿色的抹茶冰淇淋,就是一般冰筒的长相,不过形状完整且坚挺,估计是刚打的,这种天气还没融化委实挺厉害。
随即安傲解释了为什么它不融化的理由,因为:
“是奶油。”他给常羚递来一个塑料勺和一根吸管,“底下是浓茶,你可以一口茶配一块饼干,也可以先吃这顶上的奶油,吃起来像泡沫一样,口感很特别。”
', ' ')('说完他又将盘子端到中间,用店铺附赠的刀叉开始切分蛋糕。蛋糕是草莓味的,淋着浓浓的果酱,有红色应该是草莓;还有蓝色与黄色,通过闻香味常羚分辨出这是蓝莓与菠萝。
按说这种甜香味他过往是并不喜欢的,此刻看着这个蛋糕却有种食欲大开的冲动。
常羚接过一片蛋糕,绝望地发现他竟然还挺喜欢吃。
俗话说,酸儿辣女甜傻子……他如果真的怀了,那他肚子里怀的是个什么玩意啊?
安傲发现他脸有点白,马上追问他是哪里难受。
“没哪里难受……”常羚匆匆地舀了一勺抹茶奶油,对安傲说,“这个奶茶是蛮好喝。”
“别转移话题。”安傲严肃地看着他,“你刚才明显皱眉了。”
“你别老盯着我的脸看。”常羚苦笑,“我感觉我像是被监视似的。”
这话跟抱怨一样。
安傲脸一白——他的脸本来就白,在这种基础上,又白了一个度,变得更加苍白。安傲非常委屈地低下头,又露出了常羚最受不了的那种表情,非常急迫地向常羚表达他的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做这种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事情,我只是……太担心你……”
“好了好了。”常羚无奈,像哄小孩似的伸手摸摸他的头,“我没有生你的气。”
等他说完这句话,安傲霎时乐了,脸上立刻多云转晴,露出笑容。
这瞬间常羚的心中冒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联想:狗都没这么好哄。
而安傲也马上打蛇随棍上,扭头用自己的脸摩擦他的手,就跟大狗狗拱人似的。
不同的是,大狗狗拱人是撒娇,这只假狗……是真的拱人。
常羚脸一青,马上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你脸怎么又青了?”
这回常羚没再隐瞒,他认真地告诉安傲:“安傲,我要是给你生个傻子你乐意吗?”
安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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