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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云洁秋空,晓色乱松影。渐知秋临渡,蹄铁凝露团。
允羲河从床侧翻身坐起时,伸手先试了试萧琬琰额头的温度,才背身过去束高发尾。
萧琬琰在迷懵之中扯过锦被将自己裹卷起来,像一片豆粒饱满的豆荚,只从被底露出一双虚白的脚。
虚室生白,吉祥止止,本应纯净无欲,却相成相趋,心志欢欲。
允羲河暗笑着收手敛握住萧琬琰光裸的右脚踝,捏合在昨夜把攥出的晕红指痕上。
萧琬琰蓦地遭碰,忽若惊疑地缩脚藏躲起来,只迷漠地偏过头来哼呼了几声。
允羲河见他迷离恍惚着以为没人就要睡过去,这才淡笑着将萧琬琰从被卷中竖坐起来,揉摩着他的侧颊轻声道:“琰琰醒醒。”
萧琬琰循声靠过去,柔靡地蹭了蹭允羲河的掌心,乍然又惊怔着立身,负气地睁圆了眼睛:“琬琰不要听话了,羲河哥哥从来不听话。”
允羲河偷笑中咍了一声,替萧琬琰理好蓬软的头发,这才恭顺地讨情:“我何时不听话了?”
萧琬琰恼忿忿地垂首又扬起,唇口抿成一线,逞怜下只吐露出一句:“痛,哪里都痛……唔,只有肚子不痛。”
允羲河咳笑着取来浅洋红的丝绫中衣给人套上,一面系带一面凑前鼻尖相抵,庆笑道:“心如擂鼓,声响太大就没听清,我给琰琰赔罪好不好?”
“好,”萧琬琰脸软地应了声,忽地扬起脸淳直地说道,“好想看到羲河哥哥。”
“嗯?”允羲河滞疑地蹲下身,靠傍在萧琬琰身侧道,“琰琰马上就能看见了。”
“是要看看羲河哥哥有没有诚心认错。”萧琬琰的手指摸寻着敲了敲允羲河扶在他膝上的手,笑乐着在对方的手背上画了一个圈还点了两个点。
萧琬琰笑颜如初地眨眨眼睛,感觉允羲河抽开手,戳了戳自己的肚子,才吁气低头捂住。
“琰琰方才还说哪里都痛,那要是到了……”允羲河被萧琬琰话里的究辩说得哑然而笑,正欲擒讨回来,话一出口却又顿住。
萧琬琰不甚运思,只是温恤地扶住允羲河的小臂,以感应感下,尝一说道:“琬琰会好好听施大人的话的,就不疼了。”
“那如果还是要痛呢?”允羲河内感一种深宵独行的恐怯,一时退思补过。
“那羲河哥哥就不许乱跑,要待在这儿,”萧琬琰苦思着皱皱眉头,终于定心说出口,“……我疼得哭了也不许笑。”
庭院独闲,征雁过尽、马歇鞍。
萧白珩驱马从官道折返时,行的原路却未再遇上单桓,虽心下不忿,却耐不住烦闷四顾,最后只是在出城后瞧瞥到一个鬓发如云的异族女子,身后还跟了个稍显窘顿的近卫。
萧白珩心中抑塞不快,不知中原何时多了许多异族面孔,烦扰地鞭马掠过去,耳目清明间实非有意听得那妙龄少女说了一句:“真不知那淳钧王爷生得如何?凌霄,你见过的吧。”
“是夜太黑,我没……”凌霄只说这么一句,便教萧白珩在马上睽疑地看过来。凌霄显也感到这炯冷的视线,侧身横在人前,却不防身后人扑在他的肩膀上问他:“凌霄,你看那个人,淳钧王爷有他好看吗?”
“公主……”凌霄无奈地背着胡灵耶退后一步,盯看着萧白珩翻身下马。
萧白珩看着面前少女如绢柔润的金发,目色轻闪却带着深藏的冷意问了一句:“不知阁下找淳钧王所为何事?”
“你们中原人都这么好说话,还是只有长得好看的人这样?”胡灵耶从凌霄的背后跃下,飒飒声动地走近前,颇有意趣地看着萧白珩的脸,巧笑问道,“有人同我说淳钧王爷是很好看的人,我想看看那人有没有骗我。”
萧白珩眉目一凛,看向胡灵耶身侧的凌霄,五指徐徐攥住腰间的软剑,却倏而见凌霄近前一步。
“当日在林中埋伏的就是你们?”萧白珩甩开软剑,却听胡灵耶疑惑地说道:“什么埋伏?”
凌霄天生冷面孔,这时却看得出是脸一僵:“这位公子,当夜只我一人,而后伏兵与我无关。”
两厢对峙之时,从怿心苑出来避事、迎萧白珩的施惜文正跑过来,看清情形后立马伫步,看看凌霄又看看萧白珩,最后目光落在异族人的黄发上,空自叨了句:“二殿下,你说着西域人身上是不是都带着几味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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