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诺优哉游哉摇骰子:“这里头学问大着,便是再仔细也会栽跟头。”
说罢,把里头的门道一一说与豆泥听。豆泥不记仇,一下午输得脱裤子这事抛在脑后,说想跟陶诺学这个。陶诺给他吹得飘飘然,嘴角翘得能挂壶酒,当场收徒。
他俩是一拍即合凑一块儿去了,苦了碧春。当时是为给太太解闷,谁成想开始教徒。碧春不明白陶诺怎能在柳安堂学出这门手艺,心下虽有疑虑,未曾在意,哭笑不得开始“捉”这师徒俩。
日子闹闹腾腾,却是不无聊。
就是晚上没五爷在身旁,睡不着罢了。
陶诺在褥里翻来覆去,去柜子翻出闫承骁的衣裳抱怀里才能勉强入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抱个三日四日,衣裳没了五爷的味道,又得去柜里重新找。
眨眼间过去个把月,碧春看陶诺每回故作镇定把五爷的衣裳团进自个脏衣裳里送出来给浣洗的丫鬟,暗自发笑,说:“对了太太,少爷走前说您得定期给他写信,您写了么?”
陶诺吓得险些呛到银耳羹,犯难了。认字勉勉强强,他哪里会写劳什子字呀,上回胡来的那“保证书”还是闫承骁抓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的。
碧春哪里晓得陶诺不会写字,贴心给陶诺准备好笔墨纸砚。
陶诺在桌前绞尽脑汁咬住笔头,倏地灵光一现,在宣纸中央画上一株桃花枝头。
笔锋生涩,还有几颗墨珠滴落在纸间。
十日后,回信送到。
床上闫承骁的衣裳堆成山。陶诺身上也穿了一件,松松垮垮挂在肩头,迫不及待打开信件。
[夫人,见字如晤,展信舒颜。未料竟得夫人书,喜极竟夜未眠。少帅谓吾笑声可传回申城,念及此,吾心愈乐。然为姜少帅所击,略受惩戒。吾在岭山一切安好,且与同志共学东坡肉之法,归家当为夫人烹制。山中桃花已谢,愿家中桃花盛开,待吾归家,共赏其娇艳之美。]
闫承骁晓得自家太太只看得懂话本的文字,便用上白话。陶诺却看得晦涩,一行字反复钻研琢磨方才换到下一句。短短百来个字,他像是要将信纸看穿,薄薄一张纸,承载着岭山而来的浓浓情意。
信纸一角捏得起皱。陶诺看完信,慢慢吞吞缩进被褥,把自个闷在褥里。
半晌,密不透风的褥子掀起一个小角。细白的胳膊从被褥伸出来,嗖一声把信纸藏进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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