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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晨间,冬凤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不是心思深沉的人,有心事的时候就喜欢发着呆盯着一个地方自顾自的想。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谢青翎已经在一旁注视了他许久了。
“怎么了翎”冬凤凌打了个呵欠,囫囵不清的问。
“没事,你太好看了,我多看一会”
冬凤凌轻笑了一声,他极爽,却道“也就一般,不如谢将军玉面纶巾,杀神威仪。”
谢青翎正要说什么,门就被急促的敲响了,“我非得让他们改了这破毛病。”
谢青翎边说着边起身,他明明通讯器一刻也不会关上,这些个人还用原始的法子,大事小事非得锤门。
不过,从那门的动静,倒是能分辨急迫的程度。
此刻应是很急。
门打开,郁子影喘着气道“将军,试验田被烧了。”
“谁干的?”
“边境的流民,凌晨的时候点了百盏天灯,兄弟们一时不察,有几盏落进了田里,不知怎么就烧着了。”
“人都没事吧。”
“没事,住所离那边还有点距离。”
谢青翎苦笑了一下“好事多磨啊。”
他本想办法改良土壤,种出优质一点的粮食,刚有点成效,又被付之一炬。
“把那些流民带过来,我审一审。”
边军上下几十万将士,平日里,倒不是吃不上饭,只是太苦了。
本就是青壮男子,训练又辛苦,每人都比猪还能吃,却少有油水荤腥,若是吃的慢一些,想再来一碗饭,就只能看见空空如也的饭盆了。
所有人都练就了一身扒饭的好本事,一个赛一个的吃的快。
谢青翎多年以来独自成长,惩忿窒欲,他从未打过败仗,这是他年少为将的筹码。
战场上从无“恣意”两字,所谓醉卧沙场,所谓雪满弓刀,着实是太…浪漫了。
但他喜欢这种浪漫,让他能稍微的在尸山血海中透口气来。
他每每大战前,都要在房中彻夜推演,屋中的灯却不仅不敢亮起,还要早早的熄下。
因为这代表着“轻松”,代表着他们的主心骨依旧是“神”,又会带着他们撕碎敌军。
谢青翎难以在战争中体会什么快意,败也好,胜也好,无非是死的人数多寡罢了。
他既不想在史书中被人冠以什么战神之名,更没有什么不臣之心,他只是想让跟着他的人尽可能的活着回来,活着的人能吃饱穿暖,有明日可期罢了。
郁子影走后,谢青翎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才回了屋子,冬凤凌听了个大概,眯了眯眼问“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些流民。”
“若没问题,放了就是了。”
“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将军是心肠这么软的人,心血就这么被糟践了,也不生气?”
谢青翎勾起唇角道“有句话说得好,男人下面硬了,心自然就软了,还得多谢世子爷。”
冬凤凌无语了一瞬,着实是还困着,嘱咐谢青翎去审问时把他叫起来,裹着被就又睡下了。
没到饭点郁子影就把人押过来了,谢青翎没让他们往牢里去,直接就在屋前审了起来。
几十人衣衫褴褛,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懵懂无知,有的恐慌不已,瑟瑟发抖。
“郁子影!”
“怎…怎么了将军。”
谢青翎指着前面被妇女抱在怀里的小女孩,“你把她带过来是什么意思?”
郁子影自然知道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做不了什么,他本来说把那女孩放在一边照顾,妇人却执意要带着,他想着小孩离开母亲也不太好,所以就同意了。
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里面蓄满了眼泪,将落未落,实在是我见犹怜。
谢青翎皱了皱眉,挥手让人把她们俩带下去。
冬凤凌却突然在一旁道“等等。”
他看了一眼谢青翎,挑眉询问了一下,谢青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点了点头。
冬凤凌走到妇人身前转了几圈,突然笑了一下,伸手轻佻的捻了一下她的头发,“郢都人?”
女人的瞳孔缩了缩,继而点了点头。
冬凤凌看着后面蠢蠢欲动的几人不动声色的笑着,单手解开了女人的衣扣,酥胸半露,女人咬着唇齿一言不发。
冬凤凌看了她一会,忽而又把她衣扣系上了,他站回到谢青翎身侧道“这些人暂时走不成了,将军给他们安排一下,留在军中做杂役吧。”
谢青翎眉心蹙了蹙,吩咐郁子影道“按他说的做。”
郁子影一头雾水,又带着人下去了。
两个人进了屋,冬凤凌刚要同他说什么,谢青翎就扫了他一眼“洗手去。”
冬凤凌一愣,无奈的笑笑,去洗了个手才出来同他讲种种缘由。
“她手腕上有一道晒痕,那是把一样长久戴着的首饰摘下来的痕迹,宽度像极了只有郢都人才会戴的穗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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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年以前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在……咳咳…一处风月场所,她大概以为我忘记了,所以才敢面容不加修饰就出现在这里。”
“她抱孩子的手势太过于生疏,如果那女孩是出生不久,还可以理解,但是都两三岁了,还像没有抱过孩子一样,说明她不是生母,并且这孩子平时并不由她照顾。”
“我捻她头发她没有反应,可以说是内敛,不知所措,我解她的衣服,却依旧没有反应,这不正常。你治军还算严明,从不允许士兵们掠夺妇人,她若只是普通流民,没理由不敢闪躲。”
“由此……她因为是郢都人,曾见过我,所以被派来查探我是不是真的死了,她抱着孩子掩饰,会被更容易放过,她别有用心,心虚不已,所以不敢闪躲,这场火不是意外,这是一箭双雕。”
“你不要审问,先把人放在军中,派人去和他们闲聊,问问昨夜是谁先提议放灯祈福的,那么多灯又是谁提供的,他们连饭都吃不上,总不至于那么有闲心,一定有一个由头。”
冬凤凌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唇喝下,继续道“其中有几人,我把他们的相貌特征记下了,一会儿我写下来,你让你的属下看住他们都做了些什么,最要紧的是,记得放那个女人往外传信,我们得知道这枫城还留着多少隐患。”
谢青翎一直不说话,冬凤凌一杯水都见底了,端着杯子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谢青翎伸出两指移开了他的手,“挡住我看美人了。”
冬凤凌伸手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声线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别闹,说正事呢。”
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似玉山之将崩,举重若轻之间,浅笑绸缪,冬世子真正的的风采,谢青翎终于得以窥见一两点。
他呼吸不稳了起来,抬手按住了他的后脑,不知何时,气氛就变了,冬凤凌挨到了他身侧,谢青翎一转身就把人弄到了床上。
嘴唇含住什么时,是另一种“巧舌如簧”,他眉眼的声色是不同于刚才的,不再游刃有余,变得左支右绌。
他喉咙被填满的样子,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刺激。虽还是平淡着,却让谢青翎为着这点反差发狂。
他那副看似清冷,又暗自勾引的模样,他微皱着眉,却不待他示意便越含越深的动作,让谢青翎发狂。
又是枕间呢喃,又是耳侧轻语,又是汗珠滚落的磅礴。
冬凤凌的大脑放了空,他沉溺在滚烫坚硬之中,被烙的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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