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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和封先生已经相遇快三个月,段悦白以前从来不曾想过这么短的时候内会滋生出如此浓烈的感情,可他与封先生遇见这件事本身便充满了童话色彩,他斗胆给先生写了一封信,而先生在茫茫人群中一眼选中了他,真可谓,缘,妙不可言。
先生对他的破例,对他的疼爱怜惜,以及承诺段悦白都无比珍惜,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有多依赖封凛,仿佛像是仰仗着阳光生存的向日葵,离开之后便不能呼吸,也幸好。封先生给了他像前一步的勇气,他从不敢奢望的和主人的两情相悦,切切实实的发生在他身上,且已经唾手可得。
是封先生帮他戒掉了性瘾,给了他重活一次的勇气,让他再也不用自卑,不用躲躲藏藏,如今三月之期将到,还有不足一个礼拜的时间,段悦白早早便开始准备,提前预订好了餐厅和酒店,以及烟花和玫瑰,他一定会表现的很完美,让主人非但不能甩开他,还要接受他的戒指和表白。
想到他说不定马上就可以除了小狗之外还拥有另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段悦白做梦都会笑醒,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天,封先生便又要出差了,他千叮咛万嘱咐,在主人耳边念了将近一百遍。“您一定要在十二月十五之前回来,哪怕不能提前也要当天回来。”
“知道了,白白。”封凛一向说到做到,两个人每次分别小狗都难过的像是生离死别,一路粘糊到上飞机。
往往封凛一走段悦白就像是失去了人生目标,这次却格外有动力,每日醒来便计划着当天要准备的东西,光是台词便手写了三稿,不是觉得肉麻就是觉得没诚意,这天他正在浴室洗澡,手机响个不停,他出去一看,竟然是许久没动静的段悦心,他本不想搭理,奈何那头打个没完,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只能接了,没好气的问他。
“有什么事吗?”
……
如果段悦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他那天一定不会选择接那个电话,更不会去赴那个此生最后悔的约。
……
今天是他和封凛约定的三月之期,段悦白早早起床洗漱好坐在床上等着主人回家,昨晚封凛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会在今天下午到家,问他去不去接机,他推脱有事拒绝了,其实他只是不想去而已。
段悦白此时乖乖的坐在床上,两眼空洞,穿着他们初遇时的一身黑丝装,脖颈打着领结,床边放着主人送他的项圈,手表,耳钉,以及阴茎环,戒指被他藏起来了,实在没舍得拿出来,他抬头,看见封凛的卧室还挂着他送的那副画,不知道会被如何处理。
这时餐厅打电话过来,提醒他晚上五点的预约,他说“抱歉,今晚可能过不去了,钱我照付,你们招待别人吧。”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电话进来,都是他之前预约好的项目,尽职尽责的提醒,他一一拒绝,最后是助理说江边的烟花已经布置好,他拿着手机的手生理性颤抖,想了半天说“先留着吧,我晚上过去一趟。”
段悦白捏了捏眉心,他已经有几日没上班,这些天的公司大小事宜都是副总代为处理,已经有很多人对他不满,但他只觉得无所谓,不重要了,算不得什么。
距离封先生到家还有很久,他就一直在床上傻坐着,中午管家上来送饭,他强撑着微笑接过,表现的很开心的样子。
“段少爷,这两天回家玩的还开心吗?怎么看您回家一趟反而瘦了啊?”
“没事,管家伯伯,我这是想先生了。”
管家欣慰的笑了笑,转身带好门出去了,段悦白拿起筷子夹了口番茄,又匆忙跑去厕所吐掉,呕的肠子都要吐出来,他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不是不想吃,是吃什么吐什么,生理反应他控制不住。
段悦白擦了把脸,对着镜子突然就失声痛哭,他想主人了,好想好想,想主人的拥抱,想主人的亲吻……
他擦干净脸颊,刷完牙重新走出去,把托盘里的食物直接倒进垃圾桶,拎着塑料袋出去扔掉。
下午两点,段悦白坐在沙发上,听见卧室传来一声开门声,封凛推门走进来,周身风尘仆仆却带着一股好闻的清香,穿着黑色风衣,身高腿长,简直天生的衣架子,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这浑浑噩噩的时光里段悦白第一次有了活着的实感,他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先生,您回来了。”
封凛脱掉风衣转过身打量段悦白,总觉得小奴隶的状态不太对,昨日打电话时也是如此,总感觉死气沉沉像是有心事。
“白白,怎么没去客厅或者门口接我,主人回来了不开心吗?”
段悦白忍住喉咙的哽咽,笑着说“开心,很开心。”
封凛走过来想要抱住他“怎么了,白白,发生什么事了?回家受委屈了?”段悦白却急忙躲开封凛的手臂,反应大的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没……没什么。”段悦白的心都在滴血,只能强咬住舌尖忍痛,别碰我,主人,脏。
封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段悦白还是第一次如此排斥他,他今天的古怪和他之前的行为实在是大相径庭,他一转头
', ' ')('又看到了床上的手表和项圈,封凛走过去拿过来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摘下来?”
段悦白努力镇定心神,眼睛却不敢看着封凛,只盯着墙上的画“我们……”还是不行,他怎么这么没用,一说话就想哭,他还有什么脸哭,段悦白吸了吸鼻子“我们当初说好了,请封先生帮我戒掉性瘾,三月为期,我给您酬劳,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如今我的病已经好了,就不再叨扰了。”
“段悦白!”封凛厉声呵斥他,气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哪怕他有再好的修养此时也快要抑制不住动手的冲动“我给你机会重说一遍。”
段悦白也快要崩溃,封凛的动怒恰恰意味着他的在意,他到底何德何能能让主人如此挂怀,他根本就不值得,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他,只有这么一个爱他的人也要夺走,到底为什么,他痛了骂了可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于事无补,他没脸再待在主人身边,而主人知道实情后也不会再要他,他希望主人眼里的自己永远天真活波可爱,干净。
“对不起封先生,谢谢您的帮助,段悦白无以为报,可也只能给您些其他的补偿了,您送我的东西我都还您了,希望您能放我离开。”
封凛气急败坏的把床上的东西拿起来检查一遍又扔回去,此时恨不得把段悦白吊起来抽,可也知道没有任何意义,他都看了一遍转过头问“戒指呢?”
“对不起,我弄丢了。”还是发现了啊……请让他留下最后一点念想吧,段悦白心想。
“你认为我会信?”
“信……信与不信都是丢了。”
封凛颓废的坐在床上松了松领带,烦躁的揉了把头发,他知道段悦白此时的状态不对,安慰自己不应该和小奴隶置气,尽量放轻声音不吓坏他“白白,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但你知道还给我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吗?主奴关系一经解除便再也不会建立,因为信任已经发生了危机,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我……”他不想,他不想,他不想,段悦白的内心在滴血在怒吼,整个人痛的恨不得蜷成一团,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啊,主人以后还会遇见更好的奴隶,可那个人不是他。
“我想好了,对不起,先生。”
封凛仰面长叹了一口气“白白,就算不做主奴,你愿意做我的恋人吗?”
“我……呜…”段悦白背在身后的双手掐的满是血印子,他做梦都想。“我不愿意,我该走了封先生。”
封凛上前想拉着他的胳膊,被人躲开,终于控制不住眼底的暴虐“你就不怕我不放你走吗?段悦白,我封凛的地盘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段悦白咬住嘴唇内侧的肉,借疼痛来转移自己注意力,他不能哭,千万不能哭,哭了就走不了了。
“封先生,您如果生气的话可以打我一顿出气,打完的话请让我离开吧,求您了……”
封凛突然没了挽留的力气,何至于此,两厢情愿的游戏何至于用上求字,如果留下真的让你这么痛苦,还不如放你离开。
“你走吧,我不会为难你的,段悦白,走了之后这个庄园从此不允许你再踏入一步。”封凛背过身去掩饰自己的情绪,大喊“管家,送客!”
“再见,封先生。”
再见,我的爱人。
段悦白早早的就收拾好了自己行李,他车停在山下,谢绝了管家的关心与护送,一个人拎着行李一步步缕着台阶往下走,他想起他和主人一起晨跑的画面,有时并肩有时主人再前,他又想起主人说
“我会永远保护你,做你一个人的封先生。”
终于忍不住坐在台阶上嚎啕大哭,没人知道他有多痛,像是硬生生的把主人从血肉里剥离一样痛,他根本离不开的,封凛扎根在他的心脏上,他根本拔不下来,主人是他生的念想,活着的希望,从来……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过……
段悦白擦掉眼泪一步步往下走。
……
房间内的封凛收拾好情绪叫来管家“我要在两天之内知道段悦白这几天的全部行踪,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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