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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谢予理又跑去谢知书那边住。早上给哥哥做早餐,晚上按摩,哥哥不在就看看书写写作业锻炼身体,倒也不无聊。
馒头期末成绩提高不少,请谢予理吃了一次饭。除此之外,谢予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包里,比大家闺秀还闺秀。
除夕前一晚兄弟俩才回到谢宅,谢元义搬了十几个堆成小山的礼物盒子给他:“都是别人给你的礼物,我替你收着,名字我都贴上去了,”他指着一个红色的盒子,“这个不知道是谁给的,寄到家里来,也没有写真名。”
谢予理谢过三堂哥,抱着礼物回到房间。
谢知书这会儿在看书,他就坐在地毯上,靠着哥哥小腿拆礼物。
礼物都是熟悉的同学寄来的,女生送的礼物大多包装精巧,用贺卡写了祝福,上面还有香气。男生就随便很多,馒头的甚至没有包装,是一本砖头重的外文小说,谢予理眼前一黑,自动把它规划到睡前读物去。
三堂哥的新年礼物也在里面,他每年都会会送一架航模,不挑款式,只买贵的,反正谢予理一定会喜欢。
那个红色盒子是最后打开的,包装盒很精美,里面装的是最新款的手机,谢予理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三堂哥又换了手机。
“呃……”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是谁给的,谢予理把手机放到一边,里面还有一束处理过的永生黄玫瑰,一张小卡写着端正的三个字:对不起
“朋友给你的?”
他看着卡片发愣,头顶传来谢知书询问的声音,谢予理把东西放回去,“寄错了吧。”
谢知书意味深长,“黄玫瑰是友谊的象征。”
谢予理把礼物都推到一边,爬到谢知书腿上坐下:“哥,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特别博学多才。”
谢知书放下书,扶了下眼镜,“唔,你什么时候觉得我不学无术?”
谢予理笑眯眯的看着他,“睡觉的时候,你太不正经了!不过哥哥能文能武,就是我最崇拜的偶像!”
“甜言蜜语!”他捏捏弟弟脸上的软肉,“下来,你好像变重了。”
谢知书打算去书房安静一下,免得他坐在大腿上蹭来蹭去一会儿又控制不住。回头一看,黏人精弟弟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哥,我想问你,你被朋友欺负了会怎么办?”他犹豫了一下,“虽然他已经道歉了,但还是很生气呢?”
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向来只有谢知书欺负别人的份,不过谢予理这个被他故意养成的软和性子,说不准长大后真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别人欺负了。
谢知书想了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手机因为长时间不用电量消耗完自动关机了,谢予理给它充好电,开机,屏幕先是卡了一下,接着蹦出十几条来电提醒,还有几十条短信。
他淡定的划过提醒,去看短信。
最前面两条是群发祝福,后面就是某人故作傲慢的消息:喂,还生气呢?
:出来玩呗!
:说话啊,干嘛不接我电话?
:滚出来!!!
:喂,你考试考完了不会还不拿手机吧?
:把我拉黑了??!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
:谢小鱼,你去死吧!!!
:……谢小鱼我错了,那条短信你别看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回我啊?我朋友都挺想你的。
:谢小鱼我错了,我混蛋!我不该发疯!!求求你赶紧回我消息吧,我都不敢睡觉了……
:你别生气了好不,你想打我,想骂我怎么都行!拜托了,我往你家里寄了新手机,你收到了吗?
……
:谢予理,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
这条短信时间是十分钟前。
谢予理一挑眉,直接打过去,对面“嘟嘟”响了两声,接通了,他语气淡漠:“你知道吗,我妈妈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那边传出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王胜磕磕绊绊的声音:“……对不、不起,我不知道……”
谢予理冷冷的说:“明天晚上七点,市中心公园,我有东西给你。”
电话掐断。
他呼出一口恶气。
这家伙不教训是不行了。
谢元义对他除夕夜还往外跑的行为不理解,一定要跟着去。
谢予理戴着毛绒帽子,又裹起围巾,戴上口罩和手套,额前露出一点细碎刘海,把自己裹得像个圆滚滚芝麻馅的大汤圆。
他的声音在口罩里有些凝滞:“我哥同意我出去,但是你妈妈同意了吗?”
三堂哥,卒。
当地人说的市中心公园一般是指老的那个,很小,有一个古迹斑驳的亭子,因为地方比较偏,加上冬天,那里几乎没什么人。
实在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啊。
谢予理跺跺脚,有胆
', ' ')('大的麻雀凑近他,去啄他鞋子。
之所以选这里,除了这个,还有就是附近有一家银行可以取钱。
他把自己往年剩下的压岁钱都取出来了,临走前还厚着脸皮跟哥哥又要了红包,七七八八总算凑够了八千。
他是掐点到的,王胜居然比他来的还晚,谢予理白白受了一阵北风,脸都冻僵了,“你迟到了。”
王胜看着瘦了不少,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黑色的羽绒服显得空荡荡,“对不起……我、我睡过头了……”
谢予理无语,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子,里面装着手机和一个信封。
“钱还你,手机我不要,碎就碎了,就当利息吧。”
“都说不用还了,我不要你还钱!”王胜挫败的一抚额头,“……你别生气了行吗,我道歉,咱把那件事翻篇,你以后想干嘛就干嘛,我再也不发火了!”
他的声音沙哑,眼圈红红的,坚决不拿那个牛皮纸袋子,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这人是有王子病吧,还挺严重的,以前居然没看出来。谢予理把他划分到“有病”那一栏,面容缓和些许,“算了,东西我放这里,不跟你计较了。”
王胜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行!!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不能让你就这样走!咱俩还没完!”
谢予理手腕一痛,居然挣脱不了他的桎梏,忍不住大声斥道:“松开!”
“不行,你今天不能就这样走!”
所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谢予理的手都被捏得发白了,他眯起眼睛,“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手腕一翻,右手抓住王胜衣领,同时左腿后移,进胯,屈膝,狠狠把人摔下去!
“咚——”
是人被狠狠惯在地上沉闷的声音。
被殃及的麻雀拍拍翅膀,飞去更远的地方啄食,世界清净了。
语言没有办法的时候,暴力就能解决问题,谢予理甩甩手腕,往他身上又踹了几脚。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吗?说了不追究了,你还上赶着找打啊!”
他往王胜羽绒服上踩了两脚,印上两个大灰脚印,以报自己衣服被弄脏,好心当做驴肝肺之仇。
这会气都出了,又活动了手脚,谢予理感觉神清气爽,还有些亢奋,“喂,你怎么不站起来?”
他蹲下来,王胜皱着眉毛,脸色惨白,有些痛苦地艰难道:“……头好痛,动不了了。”
“……”
他傻眼了,光顾着炫技,忘了哥哥教他的时候下面每次都有海绵垫啊啊啊啊!
万事不过三。
第三次进医院,主角终于不是谢予理,换成了另一位。
万幸王胜只是磕伤加轻微脑震荡,值班医生检查了下做了处理,就让他们走了。
王胜头上缠着纱布,病怏怏的,谢予理没办法甩手就走,又拦了一辆车把他送回家。
他已经做好被王胜家长责问的准备了,没想到对方家里空无一人,一点儿过年的喜庆都没有。
谢予理识趣的没有多问。
他看厨房还有些面条,给王胜煮了一碗清汤面。
王胜也不客气,端起碗“呼噜呼噜”吃起来,看样子饿得不轻。
面条很香,飘着小葱花,下面还卧了颗鸡蛋,王胜鼻子一酸,被水汽氤氲的眼睛湿润了。
谢予理默默玩着手机,一时间气氛竟然有些温馨。
时间也不早了,谢予理看了眼谢知书发的消息,说:“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王胜忙站起来,这下他也不敢拉扯了,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你不是骗我吧,明天、明天能来吗?”
谢予理故意道:“不行,我哥好不容易放假,我得留在家里,你——我觉得除非必要,不要再来往比较好。”
“我不要!”王胜的心都跟着碎了,“那天,我不是、我不是想那样的,我就是心里堵得慌,抽风了!我一直想找你道歉,但是又怕打扰你考试,小鱼,你别怪我,别讨厌我……”
半个男人当着他面差点哭出来,太可怜了,谢予理的坏人都要装不下去了,他板着脸,凶巴巴的说:“不许哭,说,你为什么心里堵?”
“……”王胜低着头,看着面碗上飘浮的葱花,“你跟别人走的近,我难受。”
谢予理不是第一次被男人当做吃醋对象,仍然有些震惊,“我跟我三哥走的近又怎么了,那是我堂哥啊!”
他知道有些人对友情的独占欲很强,但吃醋吃到自己亲戚身上也太离谱了,王胜摇摇头,“不是谢元义,是别人。”
别人?谢予理死活想不起来自己还跟谁走的近,馒头吗?下台的时候馒头把羽绒服递给他防风,说起来倒是比某些人强多了。
“馒头是我同桌,你太无理取闹了,这也值得赌气?”
王胜哑然。
他干脆自暴自弃的点头,“对,我就是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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