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午后下雨,黎怀玉一直待在傅永驰的房间里看书,抬头看窗外,才发现雨下了有些时候。
他不放心后院的花草,赶到后院查看,却不想骤雨未歇,疾风呼啸,竟将破旧未修的门扇开。
后院门外是一片小林子,不时会有不知名小动物出没,若是开着门,会进来啃食花草。
他欲关门,正巧碰见傅永斯。
他西装裤脚已经湿了,额前也有几缕发垂下来。虽不似那晚一丝不苟,但意外的平易近人些。
傅永斯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那晚的小倌,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百乐门的后院。”
百乐门建筑面积大,后院不接待客人,光景都在楼中,客人不知道这里也正常。
黎怀玉按住一扇门叶防止它胡乱飞扇,“傅先生,要进来避避雨吗?”
坐在廊台檐下,收起的伞尖还在立在廊柱边滴着水。
傅永斯见黎怀玉在院子里淋着雨忙活,出声,“你不过来坐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黎怀玉将吹散的花枝掩埋立住,防止再被风吹倒,将打落的嫩枝理到一起,“嗯,这就来。”
他开水龙头洗洗手,甩甩手上的水渍,到檐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
傅永斯从怀中掏出手帕,“用这个吧。”
“哦……谢谢。”和上回一模一样的黑金色手帕,黎怀玉接过,擦拭脸颊雨水。
他一张小脸被水浸过更加清透秀丽,眼珠乌黑清亮,瞥到傅永斯盯着他看时,有些慌乱,“怎么了……”
“没什么。”傅永斯将目光放到满园灿盛的花木。
“这里,一直是你打理吗?”
提到花草,那便是黎怀玉唯一的强项,他点点头,自信些,“嗯。”
黎怀玉坐在清爽干燥地面上,没有和傅永斯一样坐在石台上。他和他保持着距离,不远不近,像只乖顺不拒绝人,但也不亲人的小动物。
“小鲤鱼。”他叫那晚他告知他的名字。
许久没人这么叫这个名字,黎怀玉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声纠正,“我现在不叫这个名字了。妈妈给我改名了。叫小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你本名叫什么呢?”
“黎怀玉。”
傅永斯将这三个字在心中咀嚼,称赞,“好听的名字。”他虽出身贫寒,但看起来家中有长辈读过书,有些学识,不似寻常农户家中取名直白。
“谢谢。”
黎怀玉视线低于傅永斯,故而不必与他视线相接,只望着院中雨,淅沥滴答。
傅永斯心中格外平静。脚边的少年抱着膝盖文静少言,虽是做小倌的,却没有游刃有余的媚感。
到底还是太年少。世间未磨灭人性中原本的纯真。
从傅永斯的方向看,低头只能看到他微翘的鼻尖和一点下巴,眼睫隐于额前碎发。
他心头微动,叫他的名字,“小花。”
黎怀玉仰头,眸子清亮,“嗯?”
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住他半边脸,轻抚,指尖蹭着他的耳根,他指根处戴着银戒指,微凉,蹭在颊边皮肤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黎怀玉猝不及防,从耳朵红到脸颊,云霞飞红。
傅永斯见他羞涩模样,轻笑。“好孩子。”
这一声仿佛一个指令一般,黎怀玉心脏突地一跳,慌乱别过脸,离开他手掌的温热范围。
脑中不住浮现那晚的情景,黎怀玉竭力压住不该有的心绪,张口想说什么缓解尴尬,到头来只是一句,“抱歉……”
傅永斯无奈失笑。
他有何可道歉的呢。
他收回手,同他一起安静望着被雨浇过仍不失鲜艳妍的花朵,望天,直到雨歇。
天放晴。
日头渐出。雨后的空气清新,花木扶疏的味道。
“雨停了。”黎怀玉喃喃,伸手出檐外。
傅永斯仰头望天,光照亮他的眼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时间过得这样快。
阴天将时间体感拉长,但在这个只有他和黎怀玉的后院,时间如雨流淌,静逸绵然。并不空洞的心绪不知被什么填满,傅永斯看天,看地,目光轻轻停留在黎怀玉身上。
他毫无所知,站起身来,手搭在额头前,眺望远方。心情愉快,“先生,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