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滚滚长浪,山头一响,应和声一路绵延至岸旁,直至拍出摧人心魄的连击浪花。
他听过这催命的声响,在战场上,第一下就能令人血脉贲张的战鼓声。
易家军的战鼓。
“快撤——!”
他仰天怒吼,却见到前一刻明明是烈日当空,转瞬却让黑云压日。那萧肃声响是万箭出山,直至箭头至高空后落下时,才看见万千箭头处那片能与日争辉的灿烂。
一阵火雨,翻山覆面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山上,阿熊站在一整排的连弩车旁,冷眼旁观下方水道陷入一片火海,那些巨大的木兰舟b他想得还要X急,艘艘驶得太近,导致火势连天,燃起一阵巨大黑烟。
待火头连弩全放完之后,阿熊一声令下,所有连弩车毫不留情地被推下峡谷,陪葬火海以灭证。
他远眺正熊熊燃烧的军旗,只可惜距离太远了,看不清那火海之中是否真有古纵江。
平南王最忠诚的走狗,在王府宴上总是最残暴的客人。
阿熊垂眸,似叹非叹,轻道:“??古将军,盼你命大上岸,好让赤鹰可以亲手收拾你。”
岸边又是一阵战鼓声响,浇满岸上的猛火油在最后一响时被燃起,瞬间矗立数团火壁。
好不容易脱去战甲游上岸的残兵得跨过猛火油,烈焰焚烧他们皮肤,就连cHa0Sh的衣衫也挡不住不知从何泼来的油与火,顿时哀嚎声四起,恍若人间炼狱。
而在岸上守株待兔的许瑛此时,看着那片YAnYAn火光,笑得撕心裂肺。
那年夜宴,他的阿娘就是这般连人带琴,让古纵江撒上猛火油,在宾客惊叫笑闹声中被烧成焦炭。
“杀——!”
许瑛提起刀,挥刀砍向那一个又一个的火人,他身后数百人亦随他一起拔刀砍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双目充血,肌r0U贲张,内心却异常冷静。
他怎能失神呢?今日可是能亲手砍了古纵江的大好日子。
南丘处燃起的巨大黑烟与火光同时惊动了舒县百姓。
衙门前聚集许多县民,人人交头接耳,今日若不见到令君,全县百姓惶惶不安。
就在人心浮动,有人高声提议让城中义勇去南丘看看情况时,杜聿身着整齐官服,头戴官帽,昂首阔步走出县衙。
他一出现,那些你一言我一语顿时停止,鸦雀无声。
“任何人不得往南丘。”杜聿面sE无波,朗声道:“今日申时起,为避战祸,城门只开南门,且只辰时、未时各开半个时辰。若遇军队近城,速报城门守兵,将立即闭门。”
令君这是要闭城!
“杜令君!可正是春耕之时,咱们舒县的农获——”
“是农获重要还是命重要?”杜聿反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见那人不再出声,杜聿安抚道:“此战不会太久,有劳诸位乡亲待战后再复耕,一定赶得上春末。”
众人面面相觑。
“今日开始,我将日日亲守南门。”
杜聿最后一句话说得轻巧,可令君竟要亲自守门,这听得众人心头都是一沉。
巨舟残骸上头遍布焦黑尸首,只剩余烬的船帆依旧冒着黑烟。
今日舒县并无午后落雨,夕日霞光铺水中,染得映山碧sE之外就是一片潋滟的红,这红一路蔓延到岸边,是炼狱过后的血池。
南丘的另一头,舒县的县民们有的急着携家带口逃跑,也有的匆忙挤往城内躲去。
山河寂静无声,鸟兽回归山林,而时辰一到,舒县城门千金闸一落,发出沉闷巨响。
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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