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池嘉带男人回了自己的住所。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停车场里没有一丝声音,不见一个人影,但他不敢侥幸,怕被监控拍到男人的裸体,遂特意上楼一趟,带了套宽松的运动衣裤和拖鞋下来给谭岭换上。
男人这一路都很安静,乖乖地跟在池嘉后面,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仿佛二人的身份掉了个个儿。唯有青年跟着他进入浴室时,他才窘迫地转过脸,小声说:“我自己洗……”
池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顺手关上了浴室门。
一来一回折腾完,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池嘉本就睡眠不好,这会儿更是睡不着了,干脆冲了杯咖啡,靠在阳台护栏上遥望着晨曦默默出神。
男人已经洗干净身子去客房睡了,他压抑住质问与窥视的冲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独自琢磨。
他设想过很多种与男人重逢时的场景,有欢喜的,有委屈的,有释然的,有纠结的,可是唯独没想过会是这般狼狈不堪。
谭岭明明不是好那一口的,他相过亲,有过女朋友,甚至后来还结了婚,不可能人到中年忽然转性,改去跟男人勾搭。并且最重要的是,他记忆里的谭岭,朴实善良,性格温厚,虽然很少与人争执,但为人很讲原则,正直守底线,怎么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大胆肆意、甚至称得上是变态行径的人。
或许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池嘉看得出男人的窘迫羞惭,脑子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思考该怎么在不伤害到男人尊严的情况下,与之深入沟通,了解造成现今这种情况的背后缘由。
如他所料,男人不太配合他的询问,一直回避问题,逼得急了就双手抱住脑袋,面容痛苦,挣扎似的重复:“别问了,不要管我了……你就当不认识我吧!”
池嘉怎么能当作不认识他?八年又八年,整整五千多个日夜,他心里装着的,脑袋里想着的,始终不就只有这一人吗?若是非要将他从他的记忆里剜去,那他的人生恐怕也不剩什么了。
欲速则不达,池嘉想,反正他还有的是时间,不管谭岭遭受过怎样的挫折,他都愿意用整个下半辈子去陪着他,守着他,直到他走出阴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惜他自己设想的很好,却未曾料到对方跟他并不同一条心。
这几日正好赶上工作忙,池嘉每天加班到很晚,没精力也没时间继续跟谭岭磨,于是便想着缓几天,等过段日子有时间了再想办法细聊。
男人一直表现得很温驯,虽然总也不肯向他吐露有关自己的事情,但态度上并不过分刚硬,还是同记忆里一样温和,甚至每天早上都起来为他准备早饭。
池嘉对此欣喜、感慨,觉得一切都值了,不过到底还是留了个心眼,每天出门上班必然反锁住大门,生怕这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跑了,一回头又是一片空茫茫,哪里都找不见。
这天下班回家时已是深夜,池嘉刚走过拐角,就看到一个穿着粉衬衫的男子大大咧咧地蹲在他家门口,一边抽烟一边没好气地隔着门板跟里面的人抱怨。
“真他妈服了,这人什么时候回来啊?不然干脆报警算了!老子在这蹲三个小时了!……”
池嘉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大步走到男子面前站定,警惕地问:“你哪位?”
那人一见他回来,随手把抽了一半的烟头撇在地上,鞋底踩上去碾了几下,抄着手冲池嘉一扬下巴,“兄弟,我还想问你哪位呢,你当是在路上捡了条没人要的野狗啊?说带回家就带回家了,还关着不让出来,有你这样的吗?”
男子的态度和言辞都带着股让人不大舒服的劲儿,池嘉隐约明白了他的身份,但面上依旧不为所动。
“我跟他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吧?请你快点离开,不然我要喊保安了。”
粉衬衫嗤了一声,满脸的不屑一顾,“喊保安算什么本事,有种你报警啊?非法监禁是怎么判的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池嘉当然不可能真的报警,眯了眯眼睛,他同样抱起双臂,开始跟那人扯皮:“你有什么证据告我非法监禁?就凭我反锁了自己家大门?我可没捆着他的手脚限制他人身自由。”
“是呗,你没限制,所以人家亲自打电话来找我求助,拜托我接他回去啰。”粉衬衫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勾起嘴角,将池嘉上下打量了一番,末了又道:“兄弟,我看你像是个体面人,能讲得通道理,所以不想闹得太难看。咱们要是真好这一口呢,就按规矩好好来,价钱你应该也不至于出不起。至于这几天的事嘛,我也不跟你追究了,互相各退一步,就当是送你个试吃装尝尝鲜,吃得舒服回头再来,怎么样?”
池嘉僵着脸,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没想到竟然是谭岭自己打电话叫来的帮手,他就这么想离开这里、离开他的身边吗?
粉衬衫见他迟迟不答话,忍不住啧了一声,抬手敲了敲门板,“我说兄弟,给个话啊?你到底想怎么的?这里外都等半天了,赶紧开门把事情解决一下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