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结婚之前,先带着双双去看一眼吴老师,虞鸢得让他先看清楚,跟自己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
满身都是绷带、纱布,还被抹了一身药的双双,被虞鸢牵着站在ICU病房外,隔着门往里面看,看到了头被包裹得像个粽子、还插着管输着液的吴老师。
要不是虞鸢告诉他,他都认不出那是吴老师。
“他受伤太重,现在是植物人的状态,植物人就是……就是他会一直这样睡着,身体还活着,但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不能动,不能说话,也不能吃饭,连上厕所都没法自己控制。他也许以后会醒过来,但不知道得要多长时间,也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就算奇迹发生,他真的醒过来了,以后的人生也不会多轻松,只要他出了医院,开始正常生活,就不得不出去工作赚钱,到时候会有人高价聘请他去上课,然后他就会因为试图强奸小孩被家长撞见而被起诉、坐牢。”
“坐牢不会太久,但他在监狱里不老实,殴打狱警,所以会作为危险分子转移到条件很差、看管更严、更折磨人的监狱,但在那里他也不安分,屡次逃狱被发现,刑期会越来越长,最后会在监狱里过一辈子。”
双双听不懂,虞鸢用最大白话的方式给他解释了一遍。
双双听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虞鸢,似乎还在回味、思考虞鸢说的话,还没能完全接受话语中的信息。
虞鸢其实心里有些愧疚,他知道这样做对吴老师来说有点太过了,他知道这件事里错得更多的或许是双双,可他就是偏心,双标,还小心眼,把人打成植物人,他还是不解气,他舍不得折腾双双,便只有折腾吴老师,才能出了心里这口恶气。
他愧疚于自己做出这种打破道德和原则的事,但没办法,他的道德只能为他的情绪让步,而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双双跟吴老师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过分行为,确实双双很了解他,隔着衣服、没有真正的肢体接触,这一点消解了他大部分的不适,他觉得恶心,但没有到彻底排斥双双的地步,这点恶心只要他发泄出去就能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如果真的有一天双双敢跟人有实际亲密行为,到时候那个人的下场只会比这更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他的情绪也许根本没有底线,而双双要跟他在一起,就必须得接受这一点。
“你跟我在一起,你喜欢的人就会是这个下场,不止是你喜欢的人,也许你随便跟人抱一抱、摸一下,甚至多说几句话,都会被我报复,会被整得很惨,吴老师这样的结果不会是最惨的那个,或许到时候连你都会被我折腾、被我用来泄愤。”
“谁让你这么爱我,你活该。我已经给过不止一次机会让你跑了,你非要往我面前送,诱惑我,让我病得更严重,我现在只有你,你要是不跑,就得把其他人都不愿意接受的我给接过去,最好是乖乖爱我一辈子,要是连你也受不了我,半路跑了,那就别怪我拖着你一起去死了。”
双双也不知道听没听懂,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瞧,但没给他任何反应,没有答应没有拒绝,也没有被吓到。
虞鸢觉得他是没听懂,想再跟他解释一遍,可双双忽然凑近了一些,距离更近地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很是担忧地问:“老公,不高兴?为什么?老公的脸、痛痛的,眼睛、在哭,为什么?难过?”
虞鸢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他没有哭,“我没哭。”
双双疑惑地皱着眉,“没有眼泪,但是在哭,我看老公,心好痛,喜欢,漂亮,但是心痛……”
这次换成虞鸢听不懂了,可双双也很难解释,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听懂了大部分虞鸢说的话,大概知道虞鸢想表达的意思。
不可以让别人碰他,要一直爱老公,不可以喜欢别人,否则别人会很惨,而他也会被惩罚,可能会被折磨,会被老公拉着一起去死。
是在警告他要乖,不可以再做错事,不然会有吓人的惩罚等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吓他的时候,老公的表情会是这样子的。
一点也没有吓唬人的凶狠和冰冷,他只在老公的眼里看到了很多很多的喜欢,还有非常奇怪的,可怜的祈求。
老公在说很凶的话,可那眼神看起来却像是要哭了,仿佛是在求他,让他看得心很痛的,卑微的祈求。
双双在那双眼睛里,被泡得心软酸胀,心疼的同时,又特别特别地喜欢。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老公,但他这样心疼又喜欢的感受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看到老公痛苦又脆弱的样子,他都觉得好美,美到了一个极致,美在他的心尖上。
老公平时的样子已经很好看了,可这种模样的老公,能把他轰炸得体无完肤,所有血液都要倒冲到大脑,头晕脑胀、不敢呼吸。
一边心痛,一边心动,一边兴奋。
这是比冷艳女神只在某个特定的人面前发骚更具冲击力的事情。
他的“女神”只在他面前痛苦、可怜、哭泣,那是比发骚要更加纯粹的、惊艳的、深刻的、复杂的体验。
像是对着他的大脑、心脏和性器官在不断地暴击,痛得他手足无措,美得他神魂俱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好心疼,心疼老公的痛苦、可怜,怜惜那双将哭未哭的眼睛。
可他又好兴奋,兴奋得浑身战栗,所有性器官一齐发出冲锋口号,在剧烈的心痛中,激烈地勃起,汹涌地瘙痒。
这感受像是将当初他第一次看到孙姐姐带给他的性启蒙场面时那种直击内心深处的冲击,给他烙印下了最深刻的印记,从此他的快乐和欲念都是因此而起。
不过老公带给他的冲击,比那要强烈无数倍,把他整个人都重新洗礼一遍,将爱欲提纯、淬炼,以浓度最强、纯度最高的方式,一股脑给他灌了进去,让他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分不清是痛还是快乐。
很奇妙的感觉,可他知道,这是他很爱的老公的意思。
他的身心都在发出呐喊,他爱老公,喜欢老公,喜欢到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
不过老公这样带给他的冲击力有点太超过了,他不由束手束脚,不太敢接近,好像看到天边的月亮,只能仰头欣赏,不能触碰亵渎。
双双捏着手指,仰着泛红的脸,虔诚地、局促地、献媚般地说:“老公……我会乖的,不要不高兴,老公哭,心和鸡鸡都好痛,太漂亮,不敢碰你了,不要哭,你说什么,我都听的,我会乖……”
虞鸢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双双会在这种情况下一副“小男孩遇到漂亮大姐姐,情窦初开羞涩局促”的姿态。
每次都这样,他在聊很严肃的话题,双双自顾自在那边莫名其妙地发情,他理解不了双双的点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双双那个抽象的大脑到底联想到了些什么,他们很可能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沟通,他总是怀疑他说的话双双根本没听进去,可一问,双双又能把内容核心给复述出来。
他觉得自己各种自暴自弃、威胁恐吓的发言,在这种情况下都显得像个小丑,双双根本没当回事,他以为自己很吓人,说话极端、心理变态,可双双却能听着听着脑补出一堆不为人知的黄色废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虞鸢不信邪地把他的脑袋转向病床上的吴老师,试图让他面对严肃的现实,“你好好看看,看到他了吗?人被我打废了,你也看到当时我打人的样子了吧,很吓人是不是?跟你亲近的人,也都会是这个下场,你听明白了没有?!”
双双被按着脑袋强行转去看吴老师,完成任务般敷衍地看了一眼,就马上迫不及待地转回来,继续盯着虞鸢,学着虞鸢说话的架势,大声响亮地回答:“明白!”
他表情太纯真了,虞鸢很难相信他真的明白了。
虞鸢有点烦躁。
不要敷衍他,不要在这种事情上随随便便揭过去。
认真讨论这种事的时候漫不经心,结果到时候又搞“不知道什么是出轨所以出轨了”这一套,又用“无知者无罪”来搞什么“无心的伤害”,他真的受不了。
虞鸢说话的语气都因为焦虑和着急而变得暴躁,“他死了!你到底听懂没有?你跟他出轨,我直接把他打死了!脑死亡!”
“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差不多就是死了,你能明白这是多严重的事吗?这以后可能还会发生的,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可怕?!”
“你要是不听话、伤害我,可能遭殃的不是你,是其他人!会有人因为我们受罪、甚至死掉的!你要是不明白后果的严重性,我又控制不了自己,我们会闹出很多恶劣的事情的,你真的听懂了吗?!”
“你知道我要求的你要乖、要听话有多过分多变态吗?你真能受得了吗?不要这么敷衍地答应我之后又反悔,不要再折磨我了!你想清楚再回答我行不行?!”
好奇怪,老公真的好奇怪,总是做出他不理解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明明这么凶地说着话,眼神却那么胆怯,老公在害怕?怕什么呢?他搞不懂。
老公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吓人,像在生气,像要打人,可眼睛却只有祈求和恐惧。
在求他的一个答案,又害怕这个答案。
他该说什么呢?他不知道老公想听到什么答案,这个答案是老公又想要又不想要的。
老公好难懂,他没法理解,可这样的老公好可怜,好可爱,他鸡鸡太硬了,好痛。
老公一直在指着那个吴老师说话,好像很在意那个人。
双双不解地问:“老公,喜欢吴老师?为什么总是看他,不看我?”
“……?”虞鸢懵了,一瞬间不确定自己是被气傻了还是思考能力被烧短路了,他激动的情绪都被全部浇灭,一时间脑袋空白。
……双双到底在说些什么?
双双不满地微微皱眉,“他死了,老公不要看他了,看我,老公的眼睛不要看别人,全部浪费了,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不要给别人,不开心……”
老公的爱、笑容、温柔、害羞、撒娇、依赖、痛苦、凶狠、羞辱、脆弱、可怜的哭泣、发情时的美艳,以及卑微的祈求,一切都是他的,老公是他的女神,只能对他发骚,除了冰冷之外的一切“骚样”,都只能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为什么要去看别人?
他的眼里只有老公,老公的眼珠离开他的每一秒,他都心慌、煎熬。
甚至愤怒。
都已经是死人了,为什么老公还要用那样充满感情的漂亮的眼睛去看那个死人?他才是老公的老婆,他才是老公的唯一指定发骚对象,不可以对别人发骚的。
可他对老公气不起来,一看到老公的脸就熄火了,只能软下声音,示弱讨好,以换来老公的关注,“老公,不可以用那种眼睛看别人,不要对别人发骚,不开心,难受,看我好不好,都用来看我,我会乖的,老公想要我乖,我会很乖很乖,你说什么我都听,都做,老公看我,我就什么都做……”
虞鸢皱着眉,依旧无法思考,双双听他说话也是这种感觉吗?每个字都能听懂,连起来就是无法理解。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死?你……你在这种时候吃醋?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刚刚在说什么……?”
双双悄悄地贴近他,几乎要抱上来,表情依旧懵懂无辜,“知道,吴老师死了,以后没有吴老师了,被老公打得太痛,痛死了,知道的,看到过打死人,很丑,很痛,都是血,一直叫,吓人……”
双双认真观察虞鸢的眼神,不太确定地问:“老公不开心?打死吴老师,不开心了?”
虞鸢垂下眼,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的双双,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双双会对这件事这么轻描淡写?
……不,不止如此,自从他昨晚原谅了双双开始,双双的态度就很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些歇斯底里的、声嘶力竭的挽留和哀求,在他决定跟双双和好,对双双说出“跟我结婚吧”之后,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双双忽然间就恢复了正常,好像他们这几天的分别和争吵都不存在一样,跟他相处的方式和态度跟以前没有丝毫的区别,仿佛在他原谅双双的那一瞬间,这些所有的事对双双来说就已经过去了。
跟双双相处了好几天的出轨对象,现在死尸一样地躺在那里,面目全非,可双双就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不关心、不在乎,没有任何情绪,看吴老师跟看一张椅子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