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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皖的课题进行的比较顺利,他自身本就能读懂日语原着,省了很多事,翟余只给他讲了课题如何由点延展到线的一些方法。
程航的论文问题有点多,翟余只和谷皖交待了几句后一直在指点他,有时甚至带着一些批评的语气。程航委屈巴巴的一边听一边记,偶尔向谷皖抛来求助的目光。
谷皖怕是注意不到师兄求助的目光了,翟逸十分热情地问了他很多问题说加深友谊,可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无比八卦的狗仔。谷皖觉得此刻的翟逸真是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如果人人都有他现在这么好奇,世界的真理恐怕早就让穷尽了吧。
他俩海阔天空地聊,从吃住睡到学术研究,甚至体重腰围也涵盖其中。得亏谷皖是耐心好脾气好,饶是这样,他也想捂住他的嘴。在激烈的你问我答中,一壶茶眼看就要见底,这时,翟余和程航的问题也解决的差不多了。
终于能各回各家,各找各窝了,谷皖长舒一口气。
虽然翟逸很想亲自把谷皖送回去,奈何自己亲二叔在这里,而且两人住的方向也太不顺路了,只能撇着嘴咬着牙不情不愿地开车送二叔回去。那悲伤而沮丧的表情让翟余以为大侄子没吃好还需要再吃一顿。
饭馆在A大附近,程航住校。谷皖租的地方比较近,几步路就走回去了。
回了家以后,谷皖直接仰头倒在床上,脑海中思绪繁杂,也懒得收拾导师会谈的笔记了,满脑子都是“颜弈淇是个高中生”这件事,这使他觉得之前的调教游戏更加羞耻。
他想找一些别的事干,试了半天什么都干不下去,本来打算用毛笔写一下《老子》或是《金刚经》什么的,结果完全进不去那种意境,下笔犹豫就算了,好几次还把笔尖搞分叉,写的字丑出天际。
最后他还是倒回床上,一边毫无章法地将揉着头发,一边薅着根没沾墨的狼毫笔。那笔细细的,软中带硬的笔尖擦过手心,他又神游到了上次调教的场景。
颜弈淇拿的那根黑鞭......好像就是这样的质地。
没救了,他想找条裤腰带上吊。
手机的震动及时把他从这种作死局面拉了回来,打开页面,上面显示着:.请求添加您为好友,备注:谷老师,我是谢晨。
没想到这个女生沉静就算了,连昵称都如此独特。谷皖自己的昵称已经很低调了,就是自己的名字,没想到谢晨的昵称直接是个黑点。
谷皖礼貌性地回复:你好,谢同学。
对方果然再没给他回复。
谷皖看了一下,谢晨的头像也很简洁,是一片黑,什么都没有。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又点开朋友圈,意料之中,只有一条横线。
还真是个独特的女生,他想。
另一边。
城区郊外的马路如同青色的血管般崩起,围绕着星火斑斓的市区。
几辆摩托车发出剧烈的轰鸣,在上面疾驰。
一辆摩托车突然向重心不稳向一边倒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划出刺耳的声音,“砰”的一声装上护栏,挡风玻璃虽然没碎,也差不多和蜘蛛网一样了。
严磊气急败坏地砸了车座一下,紧紧咬着牙,脸色铁青。
遥遥疾驰在前面的人闻声停下,慢悠悠地掀起头盔,甩了甩额前的头发,冷白的皮肤在暗夜中更加惹眼。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是野兽刚吮完血的表情,餍足而恐怖。
其余几个人也纷纷摘下头盔。
连捷有些嘲讽地盯着这个中途翻车的人,“嘿,兄弟,这不行啊,还都没到终点你就出问题,以后还怎么带你?”
“严磊,硬把我们叫出来陪你,还以为你有点进步了呢。”陆云附和。
“车没问题吧,我刚才看见刹车的时候后底都扬起来了。”吴坤装模做样地仔细观摩了半天,假惺惺地关心道。
严磊恼羞成怒,脖子上青筋暴起,咬合肌不可抑制地颤动着。他死死盯着前面这个人,像在等他说什么,但是最终也没等到。
那人没有取笑,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做出嘲讽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眼皮都懒得抬。
那是表达不屑最有效的方式。
“车子忘了保养,而且......而且我今天状态不好。”严磊垂下头,攥紧手,眼里是满是不服与愤恨。
“哎呦,那可巧了,人家老颜的车已经放了一个月了。他上午还抽空打了个群架,胳膊都伤着了,也比你开得好啊。”吴坤颇有种火上浇油的意思。
严磊本就憋闷,听闻这冷嘲热讽鼻子风箱一般呼哧呼哧喘气,“他妈的,你那张狗嘴能不能别哔哔,说是状态不好状态不好,不然我们下次再比一场。”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如同被激怒的疯犬开始咬人。
他的反应在众人意料之中,所以他们也没有生气,陆云调侃:“说你几句就又开始了,你的状态......就没好过吧,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严少状态好的时候比一场。”说罢,还惋惜地摇了摇头,“你说你就爱和老颜死磕,把人找
', ' ')('来,你水平又不行,干脆下次直接让连捷一个人陪你就好了。”
陆云这句话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
凭什么?无论做什么事,颜弈淇总是压他一头。包括圈子里这些公子哥,除了翟逸以外,其他人都唯颜弈淇马首是瞻的,个个舔的不行。无论他怎样想融入进去,对别人如何好,如何仗义,他们也都像喂不熟的狗。
他不服,就连他俩明明姓氏发音相同,大家眼里却只有一个“老颜”。
“别特么动不动拿我和颜弈淇比,至少我没留级。而且......”他再次抬起头盯着颜弈淇,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
吴坤直觉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想拦,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你哥就是个每天被人干屁股的,他还挺享受,最后不是生生整成一场虐恋吗,死的连尸体都捞不着......”
“严磊,我他妈真是操你大爷。”吴坤暗骂一句,跑上来趁他不备死死捂住他嘴。这简直就是颜弈淇死穴啊,谁点谁死的那种。
颜弈淇的表情稍微有了点波动,也就是稍微。
“哦,你还殃及池鱼了?”他挑了下眉,懒懒散散的从车上下来,脚不着痕迹地发力狠狠踩了一下踏板,车身剧烈倾斜了一下。
“你说的挺对。我哥,现在确实还找不到。”
他活动了下脖子,摘掉碍手碍脚的手套,戴着会影响力度,“但是,你这么喜欢提,我也可以送你去见他。”
“老颜,你别......”
“老颜,淡定。”
“老颜,为这点事不值当。”
陆云和连捷也走上前,拦着颜弈淇的去路。妈的,这小子打人简直就是一场血案啊。
他们从未如此希望翟老大也在这。本来这天翟逸也要来的,没想这货临了说有事,轻轻松松放了他们鸽子。以他俩这点水准,怕是拦不住。
“闪开了,别一会儿误伤你们。”颜弈淇的喉结动了一下,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就直接撑着连捷陆云的肩膀越了过去,一把扯开吴坤把他推到一边。
吴坤被甩在一边还有些懵逼,另外两人也是同样的感受。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颜弈淇就一脚正中胸口,踹翻了严磊,牢牢钳制着他的领口,“我特么可以教你一下,骂我可以,别提我哥。”
严磊的瞳孔印出野兽吮血的倒影,再懊悔也晚了,他感觉鼻梁传来钝痛,接着粘稠的液体堵塞了他的嗓门,只能不断往下吞咽才能呼吸。接着下巴,腹部都受到了剧烈的击打,他甚至能听到皮肉,骨头与拳头碰撞的声音。痛感几乎使他丧失意识,他不断地求饶,脸上糊满泪水,鼻涕,口水,渐渐看不到,听不到,只有皮肉感受到一波又一波疼痛的后劲。
严磊即将昏过去时才觉得眼前的人被拖起来了,身体动一下都像剐下来一片肉。
吴坤死死抱着颜弈淇的腰,其余两人又拽胳膊又拽腿的才把这活祖宗给拉起来。
颜弈淇轻易不动怒,动怒了,打人从来都使十成的力,拳拳到肉,不留余地。如果对手比他弱,估计是要进个特护病房,如果遇上硬茬,颜弈淇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吴坤提前就打了120,车来的时候,他们三人还牢牢控制着颜弈淇。吴坤死死扣着他的肩膀,抓的手都酸了,也不敢稍微松动一下,就怕真成了命案。
颜弈淇漠然地看着医护人员把满头是血的严磊抬上救护架,像看着块肉,一具尸体,寒光沉淀在眼底。
等车走了,吴坤他们才放开颜弈淇。
吴坤一屁股坐在地上,胳膊宛如断了好几根筋,软塌塌的摊在身旁,累的要死:“老颜啊,你这回真是惹了大事了。”
陆云懊悔道:“都他妈怪我,这孙子早就不正常,一直和老颜死磕。本来打算给他个下马威,没想到还出了这事。”
“和你们没有关系。”颜弈淇淡淡地说,目光尾随着那辆救护车。良久,察觉到兜里手机发出的荧光,掏出来看了一下,是谷皖的回复:
你好,谢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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