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色的皮肤(1 / 1)

('

“啪”耳光打在左脸上,清脆响亮。颜弈淇耳鼓嗡嗡作响,脸皮发麻,口腔内壁磕到了牙齿,有些湿润的红色渗到了嘴角。

他无所畏惧,有些嘲讽,又有些放弃地看着眼前暴怒的父亲。

“他妈的一天就会给我到处惹事,那个高官家的孩子我现在还到处找人找关系解决。现在你又把严家长子打了,不知道我这几天在和他爸谈生意吗?”颜参唾沫横飞,脸上的肉因激动微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之前一直想拿下银湾西山路的楼盘,那块楼盘在以后会划入商业区,成为重点开发地带,奈何一直没有门路。好不容易和严父搭上线,他在政府有认识的人,可以帮着进行一些操作。

合同马上都到手了,这个兔崽子一架打的全完了。

吼完了,颜参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清清嗓子,有点恨铁不成钢:“你什么时候能省心一点,颜弈濡就算干的事儿再恶心,公事上起码没给我添过乱。”

颜弈淇猛然抬头,眼底泛着血色,和嘴角溢出的血相应成彰,面容竟有些可怖。

颜弈濡,颜弈濡,他爸现在对他哥的称呼就是名字,甚至不想承认他是家庭的一员。他哥那样好,待人亲善,没白没黑地帮着颜参处理过无数大事小事也没抱怨过,最后在他爸的嘴里就是“恶心”二字以概之。

“这真是我在您嘴里听见有关我哥的最高评价了,他在地下一定会很开心的,父亲。”颜弈淇微微颔首,露出感谢而谦恭的姿态。

“你......”颜参的手指在虚空中不断抖动着,把茶杯砸到桌面上。

颜弈淇抬起头,目光森冷,唇色被渗出的血染的鲜红,“父亲,要是您当时没有对我哥不闻不问,那么,他是否就不会成为我们家的耻辱了呢?”

他狠狠地在“耻辱”二字上强调了一下,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颜参的脸色。

颜参彻底成为暴怒的狮子,发狠踹了颜弈淇一脚,硬底的皮鞋跟正中肋下。颜弈淇一个踉跄,撞在了后面的衣架上,后脑磕到伸出的挂钩,呼吸暂凝。

颜参毫不知晓,觉得不够解气,又抄起茶杯向他掷去。杯底擦到额角,发出轻响,没晾多久的滚烫的热水撒了颜弈淇一脸,把皮肤烫得通红。

外面的唐婳本就一直提心吊胆,听见动静不对,冲进来一把拦住颜参:“你是想直接打死你儿子吗?”再回头一看,颜弈淇倒在衣架上,眼睛半闭,热水满脸,和嘴角的鲜血混在一起淌下来,煞是恐怖。

唐婳过去扶着颜弈淇的胳膊,想试着把他扶起来,才发现颜弈淇呼吸有点急促,唐婳回头呵斥:“颜参,你是打算直接还严家一条命吗,下手也太狠了吧?”

颜参激动的大口喘气:“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动不动拿他哥刺激我。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好过。”

扑通一下,颜弈淇直接斜躺在了地上,二人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急忙吼上管家保镖,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赶往医院。

“咀嚼肌受损,轻微脑震荡,右手臂轻微骨裂,右手碗关节尺骨茎突骨折,肋骨骨折,脸上带有轻微烫伤。”说罢,王医生从拍的片子上抬起眼:“还好烫伤不严重,抹点药膏就可以,最严重的是肋骨,可能要养一段时间。”

透过金丝边眼镜,王医生冷漠地看着两人,据说是家主失手造成儿子受伤,现在哪还有这样往死打孩子的,都算得上家暴了。

医院主任突然进来,拉了下这个新来的王医生:“小王,你先走吧,我和颜先生有话说。”

王医生颔首,出去时轻轻把门关上。这是家开在银湾富人区的私立医院,但是医生都是高价聘请的,医学造诣都很高,能来医院就诊的也非富即贵。他看见主任的表情就知道今天来这家身份应该不太一般。

“颜先生,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小少爷的。”医院主任为人精明,知道不该多问的就不要问,所以什么都没提。

颜参这才后怕地点点头,擦了擦冒出来的冷汗。唐婳在旁边一言不发,姣好的面容无比冷硬,此刻也是真的动怒了。

意识陷入一种淡蓝色,往日的,旧时的狰狞逐渐淡去。到处都是轻轻薄薄的,看不出虚实。小颜弈淇躲在桌子底下,有点害怕地向外面看去,弱小又可怜。

“原来你在这啊。”不顾他的挣扎,一双手轻轻柔柔地把他抱出来,抚着他的后背:“乖,没事。”

“哥?”

充满水雾的大眼睛对上抱着他的人,是一个温和而消瘦的青年,眼角溢出笑意,正看着他道:“多大人了还每天躲在桌子底下。”

“哥。”小颜弈淇声音软软糯糯的,扑进这人怀里,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哥你去哪了,我一直找不到你,哪都找不到。”

“乖。”那人只有这一个字,手松动了一下,要把他放下来。

“哥你别动,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小颜弈淇带出哭腔,死死抓着那人的领口要他抱,短短的腿无助地想要勾住这个人。

结果还是被放下了,那人安

', ' ')('

抚性地摸摸他的头,手很轻,落上去感觉不到触感。

“哥,别走。”小颜弈淇哇地一声哭出来,徒劳地揪着模糊的人。

“回去吧,好好的。”

颜弈濡淡成了一个虚影。

“哥,哥!”颜弈淇额角渗出汗来,头在枕头上左右转动。

“不能让他的手握得太紧!回血了!”

“老颜,老颜......”有人轻轻叫着他。

感觉有人在掰他的手,颜弈淇慢慢睁开眼,淀粉状的视觉感被灯光穿透,意识逐渐清明。

“老颜,你醒了,来把手放松一点。”

颜弈淇侧过头,发现翟逸,谢晨,陆云,吴坤,连捷几个人都站在一边看着他。翟逸正试图把他的左手掰开,接近手的导管已经变成了红色,血在回流。

颜弈淇把手松开了一点,护士急忙过来重新给他扎针。

“我靠,你小子可以啊,一天能打三次架把自己送到医院。”陆云道。

翟逸瞟了他一眼,陆云立马噤声。

颜弈淇轻呵一声,有些散漫,“确实打了三次,前两次打别人,最后被老头子单方殴打。”

病房更安静了,陆云咽了口唾沫,求助的视线掠过其他人。吴坤,连捷,谢晨纷纷装没看到。

“其实也没什么,这回终于清静点了,估计能远离老头子一阵。”颜弈淇侧头看着他们,淡淡地笑道:“况且,我还怕他逼我给严磊道歉呢,这回应该不用了。”说着抬起自己打着石膏的右臂晃了晃。

“怎么搞得,伤这么严重?”翟逸皱眉,颜弈淇的情况他也听护士说了,他实在想不清楚,一个人怎么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有些确实是老头子打的,他下手可不轻。”颜弈淇低头看了看包得严严实实的肋骨,顿了顿,又活动了下手腕,“有些是我自己打架弄伤的。”

说话冷静自持,公平合理,不用颜参背的锅他一点都不需要他背。

翟逸看他毫不在意地数勋章一样介绍这些伤,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知道颜弈淇对他哥有特殊的感情,即使是为了他哥,也不能伤成这样啊,他哥得多心疼。最后想了想也没劝,毕竟颜弈濡是颜弈淇过不去的坎,提了只会难受。

“你的脸怎么了?”谢晨问。颜弈淇肤色是冷白色,堪比精致的白瓷釉,而此刻泛起一些细小的红点。

“没什么,被老头子泼的热水烫了。”说罢轻笑了一下,眉毛一挑,“他一直和我脸过不去,可能是上次说的话刺激到他了,让他觉得给我毁容我就会回去当他的乖儿子。”

“你和他说什么了?”吴坤好奇道。

“我说。”颜弈淇勾唇,“我能靠脸活,之前有个老男人要500万包我一年呢。”

“靠,这你都敢当着你爸的面说。”陆云瞠目结舌,这要放他家,别说一耳光,就是皮他爸都得给他扒了。

吴坤冲着陆云笑道:“这有什么,能和你夜御......”没等吴坤说完就被陆云捂住了嘴。

陆运咬牙切齿道:”我可求你闭嘴吧,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吴坤挣脱开束缚,“那你能不能为活跃下病房氛围做个贡献。”

闻言,几人哄然大笑,羞得陆云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看着被包裹成蚕蛹的颜弈淇,连捷仰天慨叹,“啧啧,你这样什么时候能下地啊,我们还怎么找你玩。”

“这么声情并茂的,你怎么不去朗诵呢?”翟逸淡淡道,他是几个人里面年龄最大,最成熟的一个,对颜弈淇伤人还伤己的行为很是不爽。

被翟逸呵斥了一句,几个人才稍稍安静下来。

“哎呀,你们来看小淇了?”唐婳拎着两个从附近酒店定的红木食盒进来,笑盈盈地和他们打招呼,“正好我中午带的饭还挺多,留下一起吃吧。”

“阿姨好。”唐婳进来稍微缓和了一下气氛,翟逸几个纷纷和唐婳打招呼。

“哎呦,阿姨怎么还是这么年轻,我就说老颜怎么这么帅,原来是底板好。”陆云又开始口吐莲花,吴坤连忙把他拉到后面让他别瞎扯。

“不了阿姨,我们看看他就走。”翟逸婉言替自己和几个人谢绝,颜弈淇身体还不行,需要静养,陆云几个人会打扰到他。

唐婳挽留了几次,看他们执意要走,也就没再坚持。

谢晨最后一个走的,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放在床头,“老颜,这是学校的笔记,闲的没事可以看看。”她知道颜弈淇并没有真的放弃学业。

“谢谢,谢学霸。”颜弈淇笑道,旋即又叫住谢晨:“对了,那个......”

“我不会和别人说的。”谢晨心思缜密,大致猜出了一些事情。

“知道你不会的,我是想拜托你,能不能把谷老师每次讲课的内容发给我。”

谢晨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和谷老师讨论《楚辞》啊!”颜弈淇笑得一脸灿烂。

谢晨

', ' ')('

了然,冲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没问题。”

唐婳打开餐桌,将菜一盘盘摆上去,大多是清淡的小食,还有一罐排骨汤。她把排骨汤推到颜弈淇跟前,拿出勺子递给他:“饿了吗,先喝点排骨汤,对骨头好。”

“妈。”颜弈淇突然握住唐婳递给他勺子的那只手,嗫嚅道“对不起。”

他之前一直觉得唐婳只会无声地支持颜参的各种行为,颜弈濡死后,颜参冷淡低调地处理了这件事,唐婳也看起来毫无所动,让他心里一直憋着口气。

昨天唐婳冲进来拦着颜参时,他意识到,母亲怎么会对儿子受伤无动于衷,更何况去世,她也一定很难受吧。

唐婳愣怔了一下,颜弈淇自从他哥去世就性情大变,她有时也会感受到颜弈淇对她和颜参的愤恨,抵触,他甚至再没好好和她说过几句话。她轻轻抚了下这个回来的二儿子,“没事,以后妈护你,你爸再也不会动你了。我和他商量,你以后可以想住哪住哪,周末也不用必须回来了。”

“妈,谢谢。”颜弈淇眼眶有点红,接过勺子乖乖喝汤。

', ' ')

最新小说: 莫离绝尘的新书 非典型通关手册 幽冥诡事之录 诛仙:我,悟性逆天,剑开天门! 这个AD太稳健了 诡异降临:开局背上两条至高规则 迷雾哀牢山 无限异常管理局 体坛之篮球教父 蛇皮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