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孟家私藏的各类纪录语焉不详,可孟彻还是循着脉络得到了隐藏其中的真相,那就是──杞国虽为杞君所有,实为三大夫所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虽说三大夫家也是从杞君家分支,可经年累月下来早已超越了本家,而孟彻从那些纪录的字里行间观来,更发现了一件有些让人难堪的事情。
三家於杞国占地无数,可各家实则拥有最初的封地,而在孟家自己的纪录里竟然把那最初的发祥地的城邑以「都」称之。
如果说架空国君争夺政权之外,仍旧愿意尊奉国君算是替杞君保留了点最後的尊严的话,这僭称一事差不多就是把杞君的面子朝地上砸去再踩个两脚了,不管做得多隐晦都一样。
历任杞君小时候多半正常──或者说没有大事可被纪录──反倒是继位之後多有一些怪事,孟彻对此倒是颇能理解。
试想,童蒙之时任凭外面政局遭三大夫家一手包办,杞君家里总还算是安祥和乐,可一旦踏出了那一方小天地,得知真正的杞国现况後,又会是怎样的光景?此等重担可不是寻常人担待得起的,若因此得了心病还算是小事,那些诡异行径自然也就有了解释。
从过往那些杞君如负山压力下的反应来看,如今的定国国君完全是小事,因为他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只是把国家丢给儿子什麽都不管而已。
当然,要说一个正值壮年的国君把所有事务丢给一个儿子,再由另外一个儿子辅佐的这种事情也算是够异常,不过单就定国各类事务还能正常运作而不出差错来看,顶多是有些任X罢了。
同样将自己隐入国君府中避不出面的枢官也有着相差无多的任X,不过孟彻倒是很能理解他为何会如此颓丧,毕竟他的弟子跟嗣子都一起在这次的大疫中逝去,若然易地而处,孟彻光是想像就觉得如身入冰窖中,一点也不想待在那个位置上。
这两人的任X也造就了如今的局面──选谁作为嗣位者都不对。
平心而论,孟彻确实认为公子召在诸位公子中是最适合为国君的,这与个人才能或是权力职掌无关,单纯是从公子召代掌国事以来,无须思量太多也无从cHa手而已。
说到底,定国说是国,不如说是家,一个以国君家为首的大家庭,五官行事虽有专擅之处,但处处以惯例妥协为之,只有仪官与祝官所掌管的部份较有明确的规矩,其他则无明确的典章制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在此等状况下,国君的个人能力反而不是什麽要事,如何与五官之间折冲或是与各领伯长G0u通往来才是首要。
孟彻曾经设身处地想过,要是自己与公子召调换立场该如何为之,反覆思量多次探究之下也只有同样一个结论:定国有公子召为承嗣之人堪称万幸。
与公子羽相较之下,公子召才g不高却有自知之明,每有不明之事必问,全无专擅骄肆之气,这兴或与他仅是暂代国事有关,可不妨碍其谦冲姿态。
最为难得的,便该是他与公子羽之间兄友弟恭的相处了。
公子羽为庶长子且才高於众,嫡子的公子召与他年岁相近,二者之间先有身份之别才是年岁之差,换在他国的话嫡子对庶子颐指气使亦不在少闻,可公子召没有。
就孟彻所见,除了代行君权时的虚执君臣之礼外,公子召对这名兄长多执卑礼,且言必称兄长。
此等行径固然惹来府中夫人之议,然公子召不改其敬畏,着实难得,难得国君家中仍有如此兄弟之情。
相较之下,公子羽固然才情上佳,却不知怎麽回事,少了点人味。
这与师从祝官无关,除公子羽之外的祝官府中人孟彻也见过,却没有人像公子羽那般出尘离世的,只有在一些细微之处上可以看到其用心,如对待其夫人那样。
究其出身由来也许不能理解公子羽为何会是这模样,可从孟彻的眼光看来,公子羽最让人觉得不好捉m0的,其实是在规矩上。
在一个凡是讲惯例人情的国度中出了一个讲究规矩的人,且从其言行观之并非不察人情世故,而是刻意为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昨日户官去其府上询问其意向时,公子羽给出的答案堪称绝妙。
「君父犹在。」
当制度与规矩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公子召不在了,由谁继承国君之位争议并无定论,以惯例行之是公子羽,以妥协为之则为公子其,而公子羽一言道破了个中的JiNg妙何在──如此争夺,最终仍由国君一言论断。
从道理论,这是实话;从现实论,这是废话。
可把这最终的一条规矩拿出来压人还是很有效的,至少户官于辰找不出任何意见辩驳,只是把这件事情带回了府上商议。
公子其的应答也十分令人玩味:「若有不测,当有先决。」
也许当今国君起初只是为了心病而退居府中,可经年累月下来,五T不勤心气未定的情况下,就算这心病原本是假,如今也成了真病,於是国君便真的卧病在床无法视事了。
公子其所言不无道理,久病成痾还能转好的机率实在不大,今日就能听得府中传来宣告国君薨逝的钟声的可能X并非不存,也许枢官正是防着此事而始终闭锁府门来禁绝内外的联系。
只能说如今两位公子的回答显示了各自的态度。
哪怕公子羽对户官说出了国君之位本就与自己无关的话,最终仍是拿出了规矩压人,等同拒绝表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至於公子其吗……孟彻微微一笑。
公子其想争却又处处以国事为由,实在是落於下乘了。
换言之,他一点都不想背起争夺君位的这个骂名。
即使有这样的对b,孟彻的决心并未因此动摇,因为他完全不想见到一个能洞悉一切的国君出现,哪怕这位公子是自己的nV婿也一样。
良久,一名仆役前来寻访仪官孟彻,说是府中大人有要事不便会客。
孟彻也知情知趣的表示不打扰,打算起身离去,却在对方转达「要事」为何时不免一愣,不禁大笑起来。
纵使他明白这有些失态,可能会让自己多年以来所把持的形象有损,仍是止不住这从内心深处涌出的笑意。
「哈哈哈……真是巧啊,真是太巧了!」
翌日,定国廷议接受野人十八部族联合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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