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一生孤注掷温柔(全)作者:阿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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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太烫,子释两只手倒来倒去,边呼呼吹气。那边三人盛了肉粥,喝得滋滋有声,不亦乐乎。
长生拿树枝敲着锅沿儿,道:“从积翠山下来它就跟着咱们,着实劳苦功高。”
子归又盛了碗粥,递给长生,脸却冲着子释:“大哥,从前王运辙作过《团扇赋》,陈淮松做过《木屐赋》,以感念物恩。不如咱们来作篇《铁锅赋》罢。”
《铁锅赋》?子释大乐,红薯差点掉地上。
长生口粥刚咽下去,呛得连连咳嗽:“咳!子归,说笑话前打声招呼啊……咳……”
子释忍住笑,对妹妹道:“作赋太麻烦了,不如咱们四人联句,替它作首铭文,也不枉你番心意。”
子周个烤红薯刚下肚,腾出嘴来,道:“有了,第句是‘熔铜铸鼎,化铁为锅。’”
长生坐在他左手。见轮到自己,正正脸色,缓缓长吟:“有耳曰釜,无足曰镬。”
他这里话音没落,子释已经笑趴在地上。边捶腿边拿手指着他:“顾长生……哈哈……哎哟……”半天才吐出口气,总算能好好说话:“该我了哈?嗯,我这句是:‘宜铲宜勺,可煎可烙。’”
“哈哈哈……”这回两个小的加上长生,谁也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
子归终于嗔道:“大哥,你们真是……”跺跺脚,“听好了,我的结句是:‘不惧水火,何须金错!’”
听了这句,其他三人都不笑了。子释颔首:“子周起得雍容大方,子归收得铿锵有力。可圈可点。”
女孩儿摆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大哥,长生哥哥,你们两个,太不像话啦。”
“赖他。他先说的,定了调子,我只好接上。”叨咕着那句“有耳曰釜,无足曰镬”,子释又呵呵两声,边接过长生递来的碗。长生看他笑得诡异,瞪眼。
子释心想:“有个词叫‘闷骚’,你定不知道,可惜不能讲啊不能讲……”心情畅快,不知不觉把碗耗子肉粥全喝了下去。
过了鹤岭,接近南北官道,路上难民大量增加。四人汇入逃亡的滚滚人潮,跟着块儿往前方麻叶镇涌去。
在子释等人到来之前,人群中传播的消息是:因为天气变冷,黑蛮子不太适应南方的冬天,另外刚刚打完东南三州,官兵都有些疲怠,似乎有暂时收兵的迹象。很难民于是放慢了速度,些人觉得前途太苦,干脆停下来不走了,想办法就地谋求生计。
谁知没过两天,后边的人疯狂向前奔逃,坏消息如瘟疫般疯狂扩散:黑蛮子的个将领被义军刺杀,暴怒之下,不再有任何顾虑,大肆屠戮洗劫。打头的先锋部队,和在彤城屠城的是批人,他们已经逼近娄溪,来得快极了……
子释坐在路边,听着旁边的人议论纷纷。有人抱怨义军此举,也有人出来说公道话,你来我往,声调便高了,终于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