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脸沉:“嫌麻烦就不管,都像你这样,统统回家抱孩子算了!"
倪统领低头小声阐明志向:“我只管专心保护殿下安全……”
“都回去想!想明白了再说。”长生挥手。
子释忽道:“倪兄。”
几个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等他说话。
床上这个歪着脑袋:“这事儿早该说的,前几天也没顾上。嗯,能不能麻烦倪兄,想个什么合适的法子,告识天下英雄好汉江湖豪杰,就说就说江南第江北无双旷屈不言屈大侠,勒马崖下孤注掷,刺杀靖北王,结果被王爷仁义感化,为天下苍生计,放下屠刀,悬崖勒马,不战而退……越详细越生动越好。”
那边庄令辰听到这里,嘴角开始抽搐。所谓私仇公报,这个报法还真特别。这主意自己想得到,可无论如何不敢用。
“这……”倪俭边抓头,边偷看王爷,“会不会……不太好?万……传到屈大侠耳朵里,把他惹着了……”
子释眨眨眼睛,扬起嘴角,露出丝顽皮慧黔黠:“你放心,屈大侠要做世外高人去了,不会跟我等凡夫俗子计较的。”
倪俭疑惑:“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明明从头到尾都在……”
“嗯,刺杀的故事不妨加个结尾:屈大侠不战而退,告别江湖,飘然出关,决意隐居西北冰川雪原,武林中从此又了个传奇……”
“大哥!”子归哭笑不得。看这样儿身子是真好不少,有心情大肆调侃。瞧见满头雾水的倪俭及其他几人,好心解释:“倪将军,屈大侠临走念的那首诗,是感慨往事,思念老朋友的意思。那最末两句”前辈的八卦还是稍微遮着点,于是含蓄道,“似有归隐之意。”
倪俭“啊”声,脑子忽然灵光,想起中午偷听到的隐秘,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归隐之意,归隐之意嘛……”
永乾六年十月,恰在华荣国朝诞日前夕,靖北王、万户府兼卫国上将军、二皇子符生,押着投降的锦夏太子、皇亲国戚、文武高官等,率领二十万精锐之师,凯旋回到都城顺京。
从永乾四年七月受命北伐算起,已经过了两年有余。仅仅两年时间,收服东北,平定蜀州,完成华荣帝国统天下的重任,如此神速,实在太快了些。快到举国上下,包括皇帝符杨在内,几乎都没能及时反应。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二皇子符生已经挟风雷之势,闪亮登场,在了历史舞台的最前排,最中间。
而从天佑四年六月长生与子释封兰关离别算起,已是五年近半。其中整整五年时间,天各方,音书阻隔,离情孤苦,相思成灰。对相爱的人来说,又实在是太长、太长了。奇妙的是,场重逢过后,不过短短几个月,就把过去五年的离别之苦冲淡冲薄,在记忆中变得依稀恍惚,后退成为底色和背景。
子释坐在车里,心想:大概是最近的日子密谋太大,强度太高,所以具备了非凡的遮盖力吧……可是为什么,那些遥远的往事,却能跨越五年时空,与现实对接合并,构成段连续的情节?
——事实证明,人的记忆确实具有选择性。
车窗帘子拉得密密实实。他不打算认识任何人。看样子,长生也没打算让其余任何人在这个场合留意到他。在蜀州,在西京,李免李子释,即使做不得局外人,至少,不必亲自下场蹚浑水了。靖北王上呈皇帝的降臣名册上,压根儿就没尚书仆射李免的名字,战事混乱,除了皇帝太子,其余俘虏几个少几个,谁会过问?又有谁敢过问?
听着外边钟鼓齐鸣,呼声雷动。子释知道,华荣皇帝和朝廷动用了最隆重的仪式,欢迎胜利归来的二皇子。虽然皇帝本人因病未到城外亲自迎接,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仪式的规格,也没有影响所有参与者的巨大热情。
记得庄军师说,皇帝似乎度考虑过稳住二皇子,紧急册立三皇子为太子,却终因内外种种牵制,不得实行。事到如今,无论外围还是中心,无论远水还是近火,都早在靖北王掌控之中,想到符杨沙场快意,纵横生,临到老年,却被自己儿子算计,龙困浅滩,虎人囚笼,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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