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真是……”
慕思贤看着轻轻纤瘦挺拔的背影,爽朗大笑,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君约垂头,满心愧疚。“我很抱歉,造成你们的困扰。”
“是兄弟,就别说这些子废话。”慕思贤霍然站起身,来到赵君约身旁,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望着他的眼神,总带有几分怜悯。
顾磬箫刚刚洗完热水澡出来,脖子挂着毛巾,边擦拭着发丛的水滴。房间的门应声而响,他略迟疑,还是走了过去,开门。
是赵君约。
顾磬箫莞尔微笑,神色淡然,对于赵君约的到来,并不惊奇,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会来找他一般。松了握在门把的手,让了道。
“老顾,你把她带去哪里了?”赵君约偏身进门,开口便是质问。俊逸的脸庞,满是紧张的担忧。
“她没事,放心。”顾磬箫反手关了门,转身,迈着修长的腿,三两步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面上的神情依旧淡淡的。“她没有告诉我,以前经历了什么。但是君约,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证明你们根本不合适。”说着,眸子里带着凛冽与强悍的气势。
“相识五年,朝夕相处。可是,你却一点儿也不了解她。她的过去,你一无所知。她的城墙,你被拒之门外。”过了一会儿,他又说。
见他沉默不语,顾磬箫端起玻璃茶几上的百谷瓷茶壶,给赵君约倒了一杯热茶。褐红色的茶汤,晃动着白光。
赵君约脸色一滞留,刚想要反驳,弩了弩唇角,更多却是苍白无力。因为,顾磬箫说得,都是事实,他没办法否认。他垂了垂头,声音轻轻的问:“阿城,她有没有说什么?”
顾磬箫一手端起茶杯,优雅的靠在沙发。凛冽深邃的眸子,乍看,一副王者风范。
此时此刻,赵君约在他面前,显得软弱而渺小。又或者,是他过分强势,又过分会伪装。
“并没有。”好半响,他啜了一口热茶,淡淡的说。
赵君约猛然抬头,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有些无措,又无从闪躲。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似乎早已经知晓一般。
“我其实,已经预料到了。”冗久,赵君约苦笑,思绪,有些飘远。“第一次,躲在角落里。看着她,拿着雨伞,不顾一切的冲进磅礴大雨。只为了,给你遮雨……”少顷,他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那天,是他自认识阿城以来,第一次看见她那样子失控。当她看见顾磬箫在大雨中挣扎、淋雨时,眸子里的心疼,发自心底的本能,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可惜,那一刻,他还不知道醒悟。只觉得,牵挂梁城星多年的顾磬箫不可能会对阿城动心。
只要他,在他们有交集的时候,努力的将阿城留住。他,就不是输。
可惜,这样一次机会,他并没有争取到。凝眸,赵君约双手捧着茶杯,茶水渐渐凉却,瓷杯的温度,也在他掌心里褪去。猩红的双眼泛起酸涩,温温浅浅的呼吸,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可他,却固执的隐忍着。
如今,他同顾磬箫的关系。亲密如兄弟,不可否认,在这其中还包含着一层情敌的关系。那怕,他败下阵。
闻言,顾磬箫心头一震,一丝异样涌上眼眸,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复而,想起他故意带走阿城的那晚…….原来,不是那天,是在熹园。
“老顾,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的心,还可以再接纳别人。”沉默许久,赵君约不解,低哑的说。
毕竟,那个人,摄入骨髓。过去的五年时间里,他几乎觉得顾磬箫太过于认死理。可如今,心里那个不愿放手的声音。叫他懂得,什么叫感情,什么叫深刻。
顾磬箫面色温和,扯了扯嘴角,淡笑。“君约,我也没有想到,在我频临心死之前,会遇到这样一个女子。”
赵君约蓦然抬眸,望着他,抿唇不语。
“在阿城身上,有很多和她相似的地方。可是,我却清楚的知晓,良城,并不是梁城星。偏偏,面对着阿城的时候,总不自觉的想起她的音容笑貌…….我并没有把她当作替身。只是,不想放弃。”
“哪怕,那个人,是你。”
赵君约长了张嘴,望着他,终归还是沉默…….
——
阳光正好!
阿城背着画板,手提着一袋画具,走进人-流熙攘的罗素广场。抬眸,一张张陌生的面容。有些,微笑和善;有些,面色冰冷没有表情。往来在古老的街道上,扯出一片又一片交叠的黑影…..
顾磬箫离开之后,她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所有的白纱窗帘都被她拉上。窄小的客厅,像是没有生息的与世隔绝。
脑海里,依稀记得那一期报刊的主题:顾氏二少冷眼目睹未婚妻葬身火海。那是她成为良城后半年,刚康复离开医院不久。她还记得,那一个月,她反复生病,感冒、发烧、肺炎并发症等等,在床上辗转躺了近一个月下不了床。
父亲请了好几次医生,奈何,都不奏效。后来,又来了一位年纪较高的民间中医在给她把脉,摇头叹息,说是心病。
那时候,牧宁还没有把她逼入绝境。时常来到她床前,与她谈天,憧憬许多事情。有一次,他说,等你病好了,我们一家人,去阿尔卑斯山滑雪。
母亲在旁边,含泪点头说是。等你好了,我们全家人,一起出去,玩一阵很长的假期。
她捻住被单,笑容苍白。眼角,无声的落了泪…….
恍惚间,阿城已经摆好画架。不多时,陆陆续续有人前来询价,她懒得回答,将价格写好,贴在在画板前。
她的价格,要比别人要高出许多,一幅肖像素描竟然要20欧元。可是,不知为何,却也有不少人前来,叫她画。
纤长的指捏住画笔,在雪白的素描纸上,刷刷的画着,神情认真专注。阿城时不时抬眸,看看那对坐姿端正的情侣,恩爱亲密的模样,不觉舒扬了远山眉,烦躁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轻轻提着大堆的战利品,经过时,淡淡的看了一眼,大步流星。
刚走了几步,察觉到不对。蹙着眉,又一步步的退了回来。当看清那个美得动人心魄的人儿在街头卖画时,惊讶不已。
“良城!”
“果然是你!”
她走到最前面,再三辨认是她没错。一手攥住她的腕,惊讶出声。
“顾大小姐?”阿城淡哂,瞥了她一眼。随后,一指一指的掰开她的手,继续没有完成的画。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做什么?”轻轻扫过周围,脸上一阵滚烫。“良家又没败,你何至于沦落至此?”少顷,她又问。
随后,看着周围指指点点。轻轻只觉得,一阵心疼。早就听闻,她与良家关系不好。五年前,不知什么缘由,被赶出良家,甚至杜绝她在香港的所有立足之地。所以,她才被迫来到伦敦……如今,亲眼目睹了她这般情形,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闻言,阿城蹙了蹙眉。这对兄妹,怎么这么烦人?水灵灵的眸子瞪着她,阿城心里小声的骂了句。
“哎,这位小姐,你该不会是来拆场子的吧?”身后排队等待的人,有些不耐烦地质问轻轻。
轻轻大眼睛瞪了过去:“拆什么台?都给我滚远点儿!”说着,冲上前,驱散人群。气势汹汹,大有不走就用嘴咬的气势!
耳畔,熙熙攘攘的声音。有的人,忍不住碎骂,断断续续…….阿城淡定,微笑着示意那对情侣不要乱动,粗黑的笔尖在画纸刷刷刷不停!
最后一笔勾勒完,轻轻赶完人,气吁吁的走回来。而阿城,送走了那对情侣,正在收拾工具。
“良城,你说你到底在干嘛?”轻轻叉着腰,质问。完全忘记了,在巴黎时,对待她的尖锐。
阿城淡然,将东西都收放妥当。站起身,望着她,问:“顾轻轻,你是我的谁?我做什么,与你何干?”
“我…….”轻轻语塞。
俏丽的小脸泛着红晕,眸子里,却起了愤怒。看着那个眉眼温柔的女子,临近夜幕,灯光亮起,她站在两步之外的距离,目光戏谑的望着她。
“真美!”
冷风吹起她的发丝,微微飘扬,甚是动人。轻轻脱口而出时,忍不住咬断自己舌头。
再看阿城,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背起画板,已经走远…….
“喂!良城,你有没有礼貌啊?”轻轻连忙捡起被她丢在地上的战利品,气冲冲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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