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毫(2 / 2)

话没说话他就往外跑,南策唤都唤不住,直与迎面而来的毕再遇撞个满怀。

给毕再遇健壮的胸脯一弹,岁荣脚底打滑就要摔倒,还好对方眼疾手快,搂腰给他拽了回来。

“怎这样莽撞?”毕再遇话里埋怨,脸上却是笑开了花。

按岁荣倒打一耙的性格应反骂他才对,见了那张沁人心脾的俊脸,又如何都撒不起泼来,只能从他怀里逃出来,戳了戳他轮廓分明的胸脯。

“练那么壮做什么,跟你的脸都搭不起来……你别挡着我,我有急事出门一趟,回来再……”

毕再遇从背后摸出一个纸包袱,笑道:“可是去找这个?”

“这是?”

“灵泉给的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岁荣接过包袱,看了他一眼:“你去经纬楼找我了?”

毕再遇一见岁荣就没理由的一阵燥热,挠了挠发痒的耳廓,道:“是……听你罚跪,想去祠堂找你的,可是我毕竟是外人,不便去。”

岁荣心头一软,拍了拍他肩头的雪,又捧着药包去了厨房。

“桌上的菜也是你做的?”

毕再遇摸完耳朵摸鼻子,点头道是。

岁荣蹲在地上寻了个小炉子烧火,也不问他找自己干嘛,只问:“这药是如何煎的?”

“……我来吧。”

毕再遇拿过药包蹲了下来,洁白的衣袍就这样拖在地上,腰间挂着香囊玉佩,挂穗儿也坠在地上躺着。

岁荣让出位置给他,抱着双臂站在一边。

毕再遇又取来水,一边耐心给他说明比例,一边轻轻扇着火,丝毫没有什么将军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岁荣看得愣神,毕再遇抬头看他直勾勾盯着自己发呆,笑道:“你看我作甚?你记仔细没有……算了,我还是一会儿抄一份给你的好。”

“也许……”

“怎么?”

“嫁给你也挺好的。”

“!!!”毕再遇唰地就站了起来,动作太快,肩膀撞在泥灶的角上,岁荣看着都替他疼。

“当真?”

见他伸手要抱,岁荣躲开一步,道:“你这样激动做什么,都暗定好了的事了,又不是什么新闻……”

“听你亲口说才算作数……我好开心。”毕再遇脸上的笑意如何都控制不住,想来拉岁荣的小手,又不敢,只盯着岁荣一个劲地看,就好像得了件什么爱惜得不得了的宝贝。

岁荣见他这模样,心头一痒,却犟着不想表达,只夺过他手里煽火的蒲扇,端了只凳子坐在火炉前。

“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值得欢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毕再遇黏人地蹲在他旁边,满眼都是他,恨不得发芽出来:“你哪样不好?你聪明心细,有见识又风趣,生得还如此俊俏,再没比你更好的人了。”

岁荣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听他形容得简直像在夸别人:“你……我……我那个小厮也是要跟着我的。”

“自然。”

“你懂我意思吗?你知道我做过些什么荒唐事吧?我这种荒唐还没法改……”

“我知道,你不用改。”

他怎么这样好?好得让人生气!

岁荣把蒲扇摔到他怀里,道:“你知道个屁!我是日日要跟人交合练功的,否则肚子就会痛得要死!”

毕再遇红着脸道:“日日就日日。”

“你若不在呢?你总要出兵吧?你总要训练吧?你住军营也带着我?”

“你我同是男儿,有何不可,跟着我就是,军营是粗简了些,但我帐里还是整洁,你要是不想与他人交往只管躲着就是,我总能寻到机会带你去周围游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若是……我还要同他人……”岁荣自己说着也觉得自己不要脸,但他实在没法保证他这副淫乱的身体,毕再遇越好,他就越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没关系……”

“啊???”

“……我喜欢。”

“!!!”

岁荣要他说清楚,他却不搭这话茬了,把药倒进碗里端着出了厨房,岁荣连忙起身跟了上去,却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脚下被门槛一绊,整个人扑了出去。

毕再遇一手托着药碗,一手将他抱住,南策见这动静也连忙跑来,岁荣却已昏死过去。

“这是怎么了?”毕再遇剑眉拧紧,摇了摇怀里的岁荣,刚刚还好好的。

南策二指搭在他颈间探了探,道:“累着了,无碍,房里有护心药。”

毕再遇将药碗往南策怀里一塞,打横抱起岁荣就进了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岁荣两晚未眠,中间又经历如此折腾,已是极限,这一觉睡下,竟是睡了一天一夜。

他做了很长的梦,中途南策做了鲜肉粥想让他醒来吃,却见大冷天他汗湿了被子,便又是烧水替他擦身子,又给他换了一床褥子。

昨夜下了一宿暴雨,原本就冻人的天气更加严寒了几分,岁荣早已醒转,却还是在被窝中躲懒。

“岁荣,沈家少爷来了。”南策裸着上身进来报告,皮肤红透,身上汗津津的。

岁荣裹着棉被坐起来,像个坐月子的女人,也不知是不是睡得太久,他脑袋发昏,四肢又软又沉,指了指桌上茶壶,南策会意,倒了杯,又搂着他喝。

“他真是会挑时候,专挑我躲懒的时候。”一口清茶下肚,喉咙里那股子堵着刀片的感觉立马缓解,他突然想到,连忙又问,“我睡下的这段时间,我爹可有来过?”

“不曾来过。”

岁荣蹙眉,百经纶竟没来问责,反倒让他不安了。

“毕再遇何时回去的?”

南策刮了一手脸上的汗水甩到地上:“昨日酉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岁荣点了点头,又嫌弃地把南策推开:“你去请他进来吧……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脱得这样干净,也不怕往来丫鬟看你笑话?”

“你这处哪有往来丫鬟……”

“你!”岁荣抄起枕头朝他丢过去,“我担心你身体没有痊愈受寒,你还说这种不知道好歹的话来气我!”

南策随手接住,给他抛了回来:“你爱看我才脱的。”

岁荣耳根都红了,斥道:“我哪里爱看了!”

“分明就是爱看,你看你师哥,看毕再遇,恨不得眼珠子抠出来揣人家怀里。”

岁荣气得蹦起来打他,南策拾起地上外衫就跑。

“哟?这是何把戏?”沈星移兀自踱了进来,看了一眼南策,又伸手把岁荣拦下。

岁荣咬牙切齿,现下也顾不得冷了,坐到桌边对着茶壶就饮:“反了!”

沈星移笑嘻嘻地从架子上取下火狐裘给岁荣披上:“我看也是该教他点规矩,我家‘寒武二将’就在门口候着,只你开口,便让他们捉他来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岁荣摸摸鼻子,叹道:“算了……”

“就知你刀子嘴豆腐心。”

岁荣不置可否,打量星移一番,道:“你有事直说就是。”

“嚯,将军夫人架子好大,现在还非得有事才能找你?”

“你少学那阉人阴阳怪气。”

沈星移当知阉人是指童贯,见岁荣还是那副口不择言的模样,心下松了口气,只溜须道:“你前日在峥嵘堂出尽风头,我要是还不来拜见,怕是往后要来还要先递拜帖了。”

岁荣一怔,闻言有些苦涩,旋即道:“你要来何时拦过你,向来都是横冲直撞的。”

又摊手伸向星移面前道:“礼呢?拿出来。”

星移笑着打了一下他的掌心:“只管到我江临府来拿,看上什么搬走就是。”

“走罢。”星移站起身来,整整了衣襟与发冠,端是贵气逼人,光他那盏天青白玉的束冠就可抵万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去哪儿?”岁荣一脸莫名其妙。

“还有三日就是放榜日了,现下各门各派都往庄里来,你不去看看?”

“……竟这样快。”岁荣一阵唏嘘,往年纵横榜他最爱看各大门派拜山,哪门哪派哪些高手他都如数家珍,今年他却欢喜不起来。

“快些吧……”星移将他推到镜前,又拿起牛角梳给他梳起了头,“再要磨蹭快赶不上了。”

一通梳洗打扮,岁荣一扫疲态,他穿了一袭青色交领布衫,露出半臂内袖,头上裹了块方巾,只做寻常小厮打扮。

沈星移也摘去华贵束冠,换了一身,端是两个俊俏极了的小杂役,这是他俩往年就约定好了的。

南策身强体壮,康复得极快,这时正在院子里扎着马步练功,岁荣使坏,走到他身后故意踢他膝弯,却似踢到一截树根上。南策勾着嘴角不看他,汗涔涔的身子在朝阳下闪着金光。

“你且好好守着院子,不必等我吃饭了。”

南策扎着马步,瞥了他一眼,又朝岁荣勾了勾手指,岁荣抱着手臂过去,南策侧过脸,唇间热流撩拨着他的耳廓:“少爷晚上也穿这身给我看吧。”

岁荣脸上一红,果然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来,反肘给了他腹肌一拐,便跑去院门跟星移汇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沈星移笑着揶揄他:“你这小厮着实有趣,他反倒像个少爷些。”

“是是是,你们都是少爷,少爷,请吧。”

星移笑着来扒,非让他背,两个少年嬉笑着打闹,一路下了摩罗崖。

……

白鹿庄山门两边早已候了两列仆从接引,各大门派的人身着各色服饰络绎不绝。

两个少年趴在一块山石之上嗑着瓜子,山石之下有两名神色冷峻的颀长侍卫抱剑守着。

“今年好生阵仗,三宫剑派竟是来齐了。”

星移随手把瓜子壳撒到侍卫头上,笑道:“临月阁主嫁儿子,江湖中人都是想来瞧一瞧的。”

岁荣给了他一拳,怒道:“你再开这玩笑,我便回去了。”

星移赶紧拉住他,勾着他的肩认错,又道:“听说你得了宝贝,竟藏着掖着不与我看,快掏出来让我瞧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岁荣知他说的是“荼蘼枝”,只得道:“是得了,我手中还没捂热,就被我娘收走了。”

星移拍着大腿替他痛心:“你怎这样藏不住宝,那样的宝贝你也敢拿出来招摇,收入何处了,你可知道?”

“临月阁,我娘的闺房,你要替我去偷?”

星移赶紧摇头:“我可不敢。”

“那不就得了。”岁荣撇嘴,暗道他没用,府中上下皆有默契,说来也怪,对百经纶倒不如何怕,偏偏对不会武功的千寻春却畏之如虎。

“诶?岁荣你看!”

岁荣顺着星移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小王爷不知何时候在了山门,身边陪着数名豪侠,赢曜也赫然在列,岁荣看到赢曜,心底一紧,没了兴致。

“什么人竟要王爷亲自来接?实在怪哉……诶!岁荣!你去哪儿!?”

岁荣纵下山石,头也不回:“你慢慢看吧,我没兴致了,四处走走。”

星移想去追岁荣,又舍不得错过那大人物来头,只朝侍卫道:“你俩去跟百少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寒武二将抱拳答遵命,身形一花,只听得烈烈风声,凭空就没了踪影。

山门处,遥遥走上来一道颀长身影,那人身着一身明黄交领后插摆袍,头戴玄青垂脚幞头,胸坠红玛瑙珠串,臂上白玉臂鞲,耳上垂金制耳坠。

“辽国人?”星移蹙眉,心中惴惴不安。

岁荣一头扎进了梧桐园,梧桐园中并无梧桐,只有一堆嶙峋的花石纲,规模之大,令人咋舌,纵横堆叠自成迷宫,寒武二将哪有岁荣熟悉此处,七绕八拐就跟丢了人。

岁荣心情烦闷只想一个人清静,漫步在这花石纲丛中赏玩,却听得阴暗角落,一阵异动,心想定是哪个丫鬟小厮躲在角落私通,便蹑手蹑脚贴过去看。

山石阴暗处,岁荣凌空窥视,不见家仆,却只见得一个光头,头顶赫然醒目八个戒疤。

和尚受戒会在头顶燃香,戒疤越多证明此人资历越深,修为越高,昔闻达摩祖师头顶也不过十个戒疤,这和尚恐怕是主持级别。

只是看他面目却相当年轻,红艳的袈裟搭在一边,僧袍解开露出半臂,一身筋肉似刀刻的大理石,与那张冷峻端庄面容极是不匹配。

“主子……贱奴想你想得好紧啊……主子的玉足……好吃……”

听到如此放浪的男声,岁荣才发现和尚脚下跪了一人,光裸着强健的身子,五体投地匍匐在和尚身前,虔诚无比地舔着和尚的脚趾,像是在吃什么极美味的珍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和尚紧闭双目,眉头微蹙,挤压着中心红点,身上已浮出汗珠,衬得那健硕身子更加诱人。

“主子……主子……赐我法相金身……”那贱奴放浪至极,直若喝醉了般,一边说着淫语,一边去解和尚的裤带。

和尚不语,一脚将他头颅踩在地上,闭目斥道:“放肆!”

那声音雄浑庄严,岁荣亦听得心中一凛。

那贱奴不敢再造次,对着和尚一顿叩首乞饶,然后抬起涕泪纵横的脸。

岁荣心中一震,简直不敢相信。

“玉琯今日逆了王爷的意特来迎主子,足表诚意,求主子赏我吧……求主子了……”说着又咚咚地磕起了头,活像那颗头颅不是自己的一般。

和尚嘴角勾起满意的笑,解开裤带,露出那条已半硬的硕物:“跪好来接你的解药。”

单玉琯赶紧跪正,张大嘴巴仰头来接,岁荣如何也想不到,堂堂神剑山庄二庄主,竟是个和尚的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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