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待岁荣再次醒转,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丛枯叶堆中,天已透亮,蓝天白云静匿流淌,他冷得很,打了个喷嚏,坐起身来环顾周遭,当场吓得连滚带爬。
原本绿水青山之地当美不胜收,然这周遭树上竟是挂满了人体躯干,血浆皆已凝固发黑,成群的苍蝇爬在上面。更甚的是,岁荣见得一人还一息尚存,挂在树上,直愣愣盯着自己,口中不断张合却没声音,断肢截面上满是白色的蛆虫蠕动,其惨状不能再多看一眼。一阵风吹起,残肢随着树枝晃动,更卷起那股股恶臭直钻鼻孔,如此场景,可比地狱,望之触目惊心。
岁荣趴在地上一阵狂呕,直呕得涕泪横流,恨不得把自己的胃都一同呕出来的阵仗。
六畜探花听得洞外响动,手脚并用爬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半截人腿:“城主夫人这是醒了?来用早啊?”
岁荣一见他,好容易止住的胃又是一阵翻腾。
那猪妖吹了记口哨,林中立即钻出数只呕哟直叫的猴子,拽着岁荣的腿就往那猪妖身边拖。岁荣骇极,本能想跑,却发现一节血淋淋的肠子捆住了自己双脚,挥掌去打猴子,它们都灵敏无比,反被抓出条条爪痕。
六畜探花捏着岁荣的小脸,直把那半截人腿往他嘴里喂,岁荣哪里肯,只一个劲偏头去躲,大喊救命,若是昨日自己不是那么自负就好了,让天乙跟上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好啦……”洞内慢悠悠飘来一声喝止,那猪妖只好停了,纵身跃至一边,猴儿们连忙朝他围拢,扑抢他手中那半截人腿。
冥河老祖杵着拐杖颤巍巍踱了出来,昨日天色已晚,还看不清他面目,今日一瞧,相较其余四怪,他倒显得“可亲”许多,一身灰布袍子,满头银发用个木簪子穿着,面皮松塌两腮吊着,就似个寻常老太。
岁荣翻身起来,要解脚上束缚,却又不敢去碰,张嘴便骂:“你们这群贱种怪胎!做尽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简直……简直……”饶是岁荣一时都想不出词来形容,只挤出一句“我若掉了一根毫毛!我白鹿庄定荡平你整个山头!将你们几个猪猡妖怪抽筋挖骨!”
冥河老祖哈哈大笑,口中啧啧出声:“你瞧你随口说的,与我们做的有何两样,怎你说得,我们却做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呸!你们这群狗娘养的畜生!下贱的怪胎!没有受过教化的禽兽!呸!禽兽不如!”
冥河老祖却也不恼,笑嘻嘻将拐杖杵在岁荣胸口,霎时一股剧痛钻进胸腔,岁荣痛苦已极双手拽着拐杖却又扒不开,他毫不怀疑这老怪物会活生生将那根粗钝的拐杖捅进自己胸口。
“我们所杀之人,还不及泰山府君手下万一,却不知你又如何骂娘的?”冥河老祖蹲下身,两指掐着岁荣两腮将他托起来打量,“昨日一见你,着实让我吃惊,我当是眼花,却不想,你真是姬蘅的儿子。”
落到这群妖人手中,当也不必考虑生死了,岁荣往他面门啐了口唾沫,继续叫骂:“什么姬蘅!听也没听过!你这不男不女的妖怪!有种你便杀了我!”
冥河老祖勾着狞笑,道:“杀是自然会杀,但得你成亲之后。”
“又成什么亲?”
冥河老祖笑而不语,兀自往那山洞里走,六畜探花会意,指甲一弹,解了岁荣脚下的束缚,又使猴子来催,岁荣忍着一身酸痛,跟着冥河老祖进了山洞。
山洞曲折,四通八达,甬道壁上悬满烛火,只是那满壁烛火皆由半截人手托着,行至数十步,甬道豁然开阔,当是正厅,厅中支着一口大鼎,鼎中沸煮着残肢,那味道更是让人作呕,修罗地狱不外如此。
岁荣不敢去看,却又不得不去看,他想找到历刃川,又害怕从这堆残躯中找到他。
冥河老祖当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城主过得可甚是逍遥,你想看看?”
岁荣不置可否,冥河老祖便领着他往厅中一处纵生甬道走去,岁荣一路惴惴不安,脑中已想过千万种历刃川的惨状,待他穿过甬道真正见了,却是另一番离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百秽仙与驱尸魔正围着一个壮硕裸男上下其手。
“我来瞧瞧我的新郎官打扮得如何了?”冥河老祖喜盈盈地问。
驱尸魔青灰面容堆出媚笑:“奶奶放心,好看得紧。”
二人让开让冥河老祖欣赏他们的杰作。
只见历刃川全身赤裸扛举一只青铜巨鼎,那鼎之大,比方才厅中所见三倍有余,怕是千斤不止。他大汗淋漓如同水洗,正不断做着深蹲,他的十方俱灭竖插在地上已没去大半,只留出一截剑柄,剑柄犹如一截握拳的手臂,刚好让他每次蹲下都能捅进他的后穴。
原本就无比健硕的躯体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保持这样高强度的运动,周身肌肉充血奋起,血管鼓涨涨地爬满全身每一寸肌理,只比寻常看着更大了两圈。
“奶奶你看,他全身的毛都用火燎过,现下光滑得紧。”百秽仙拍着历刃川那八块随着运动收缩的整齐腹肌朝冥河老祖献宝。
岁荣望之,明知此时不该,胯下却隐有抬头之势,如此雄体简直壮观,有一种阳刚至极又脆弱可欺的矛盾,他两片厚实的巨大胸肌如城墙砖一般坚硬方正,八块腹肌又鼓又齐好似玉米,就像是有人比着卡尺镶嵌上去的,背阔展开像雄鹰展翅,侧腰肌理块块堆叠似龙鳞又似鱼鳃,挤压着连至劲瘦腰身,肌肉间竟无一处缝隙。
每次蹲起,那两条粗壮如古树般的腿上肌理波浪般滚动,粗壮得吓人,就似个牛蛙成精,需得一个成人围抱才能抱住他一条腿。尤其那一对绷紧高耸的翘臀,被汗水浸过光亮得像是刷过油,惹得岁荣只咽口水心根发痒,对他竟生不出一丝怜悯,这样雄健阳刚的男人,就是要这样狠狠捅他的阳穴才是过瘾。
冥河老祖笑吟吟地瞥了一眼岁荣隆起的裤裆,又对历刃川那副惊人阳物啧啧惊叹,只佩服造物主的神奇,那高高挺起的阳根水光铮亮,好似一柄宝剑,只比他那十方俱灭的剑柄更为粗长,茎身上盘满小蛇般的经路,可见其主人当时兴奋到了极点,也不知被这两怪如何享用过一番了。湿透如鱼嘴的铃口随着蹲起,不时吐出一截黑色枝条,竟是岁荣的荼蘼枝!岁荣脸上一烫,荼蘼枝剑形古怪,一直想不到给它设计怎样的剑鞘,现下一切迎刃而解,历刃川这杆阳具当是荼蘼枝最好的剑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身上爬了三只猴儿,畜生的利爪毫不怜惜这阳刚已极的绝美雕塑,一边抓着鼎中毒虫往巨汉嘴里塞,一边在其胸腹留下道道抓痕。
百秽仙两手握住历刃川那根巨硕阳物,整个人吊了上去,笑道:“这些壮阳的毒虫可是我的珍藏,奶奶你瞧,我全身重量挂上去也折不下它。”
历刃川神智全无,只麻木地咀嚼猴子塞进他嘴里的毒虫,鼻息中又因有人抓握他的雄根而舒服地直哼。
冥河老祖一番端详,又用拐杖挑了挑历刃川乳首上挂着门环一般的铜环问道:“这又是什么劳什子?”
百秽仙纵身一跃,骑坐在历刃川粗长的阳根上,两手抓着乳环:“你看,如此抓着,自己不用动弹,方能好好享用这匹雄马,以城主这体力,骑着他游山玩水岂不快活。”
“嗯~妙极,妙极。”冥河老祖光是想到那番场景后穴就一阵湿痒,又令道:“你们且好生调教他,不可让他泄了。”
驱尸魔用牛筋将历刃川卵根,阳根,连着龟头冠状沟皆死死捆住,一边伸出舌头舔弄着茎身,一边朝冥河老祖保证道:“放心吧奶奶,全给您存着,保证城主的阳精将您灌满。”
“瞧瞧别的去?”冥河老祖用拐杖撩了一下岁荣胀起的裤裆,岁荣赶紧躲开,羞红着脸捂住。
虽不知历刃川为何如此麻木全无反抗,见他倒是安全无恙,也没有什么别的好思量的,岁荣便随着冥河老祖往另一条甬道走去。
还没走近就听得一阵噼啪鞭声,待见得洞中面目又是另一番触目惊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狐面太子手持一条荆棘鞭直往墙上挂着的男人抽打,那男人带着口枷,口中腥粘血浆留了满身。他全身赤裸,周身无一块好肉,然观其骨骼轮廓,当也是个常年习武之人,也不知被虐待了多少日子,依稀也能瞧出他曾经当也健硕非常。
他四肢扣着黑铁锁链钉在墙上,手腕脚腕皆已磨烂,更有手腕粗细的六道铁钩贯穿了他的琵琶骨。与历刃川不同,此人虽不叫不喊,眼中尚有神智,岁荣一见就知那人定不是寻常人,若不是体内有绝顶内功护体,怕是早就被折磨死了。
一条肠子套在他挺立的阳锋之上,另一头连向一口棺材,几枚大针透过茎身将肠子与他的阳物串在一起,不光是阳物,他浑身上下都扎满了银针。岁荣的摘星手实为隔空打穴的功夫,对人体穴位自然了然于胸,观他周身银针,就知这群妖人歹毒,既守住了他的心脉不死,又让他周身时时剧痛,痛不欲生。
狐面太子抽得手酸,又打开一只小瓶让他嗅闻,他虽偏头去躲,还是闻了七八,只听他喉间发出一身痛苦呻吟,雄卵肉眼可见地向上一提,汩汩阳精随着痉挛被泵射进了肠套之中。
冥河老祖一见那人,脸色便沉了几分,朝狐面太子问道:“打了多少鞭了?”
狐面太子一抹额上汗珠,答道:“三百二十鞭了。”
冥河老祖点头又问:“他泄了几次了?”
“当是十次有余了。”
岁荣听得心惊,这样泄精,怕是腰子都榨干了。
冥河老祖却不满意:“继续打!每日打足一千鞭!每隔一盏茶就让他泄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狐面太子不敢忤逆,只吹了声口哨,唤来猴儿替他用刑。
冥河老祖扯着脸皮,朝那人阴森笑道:“孟章神君,可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谁啊?”
语罢便侧身让开,让岁荣站在那人面前。
墙上那人虚着眼睛来看,登时双眼瞪圆,也顾不得的铁钩扯着骨肉,一阵猛烈挣扎,口中发出嘶喊,却是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岁荣骇了一跳,差些被棺材绊倒:“你这老怪物,又做何玄虚!小爷可不是这等没骨气的废物!你若要辱我我便咬舌而死!届时你便洗干净脖子等我白鹿庄将你们这群怪物挫骨扬灰!”
冥河老祖闻言,更是哈哈大笑,朝墙上那人问道:“是不是与姬蘅一个模子?”
墙上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也不闹了,冥河老祖捏着岁荣两腮,将他提到棺材跟前,岁荣紧闭双眼绝不肯看,冥河老祖便扒开他眼睛令他非看不可。
只见棺材之中却是一个美貌至极的女子,若非口中含着肠子,当也不那般可怖。
她周身穿着纱衣,棺材中塞满了新鲜的花朵,若不是皮肤发青隐有尸斑,岁荣只以为她是个活人。
“我女儿是不是很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岁荣瞪着老太婆一言不发。
冥河老祖红了眼眶:“我女儿与你爹早有婚约,那日刚过中元,你爹来朝她借船,我这傻女儿满心盼着如意郎君来见,早早就收拾得这样美丽……哼,却不想,你爹身边还带着另一个女人……”
岁荣当不是傻子,听他说到这里,便知那女人应该是自己娘。
“你瞧这诗!就是你爹写给我女儿的!”冥河老祖心中万般凄苦委屈,他不敢寻上白鹿庄寻仇,如今见着岁荣,只把他当做负心汉来痛诉。
岁荣看那女子怀中抱着的卷轴,上书字迹,还真是百经纶的。
“望舒台上雨纷纷,经纬楼里转经纶。神仙不过齐天寿,不如红尘千寻春。”
岁荣不服气道:“这如何是写给你女儿的?千寻春分明是我母亲名字!”
“你母亲?”冥河老祖一声冷笑:“你母亲原名姬凌华,与你爹还是远亲,我女儿才是真正的千寻春!那贱人仗着武功强横,不仅一掌打死了我夫君,更冒用我女儿名字夺了我夫君大船!你那把荼蘼枝就是证据!它本事我夫君冥石真君的佩剑!”
岁荣如听天书,他说的与岁荣认知中的父母全然两人,却又莫名其妙地,隐隐觉得他们口中所说才是真相。
“我不信,我娘根本不会武功,根本不是你们口中所说那个辣手无情的泰山府君,我爹正直恭顺,有情有义,根本不可能是你口中那个冷血负心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哈哈哈哈哈哈!”冥河老祖仿若听了天大的笑话,猛地两手掐住岁荣的脖子。
岁荣憋着气,也不挣扎,两眼坚定地瞪着他。
冥河老祖咬牙切齿,却突然松手将他放了,口中连说几个好字,周身卷起澎湃气浪。
狐面太子一见这阵势,当知冥河老祖动了真气,连忙一缩脖子躲出洞外。
“好得很!老子不娶便由你这儿子来娶!今晚就让你与我女儿洞房!”
岁荣捂着脖颈,反正死也不怕了,痞笑道:“好哇!不知你女儿禁不禁得起折腾,我倒正想试试手脚倒装头也是腚,腚也是头的玩法!”
冥河老祖双眸齐缩,这幅狠劲,倒与他娘如出一辙。
岁荣趁他失神,一脚蹬他胸口,直往石壁上去撞,只想一死了之,免得受辱。
冥河老祖身手极快,飞来一掌打他背心,硬是顶着玄天一气道的刚猛内力反噬将他打晕。
“你想寻死,我偏不让你死!”冥河老祖托拖着昏死过去的岁荣出了洞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
静江府,广陵别院,漆红大门靛蓝牌匾,上书“康王行院”。
赵构还未行成人礼,未有正式府邸,这广陵别院只是神宗赏的一处行馆,平民哪知其中这许多轻重厉害,统统只称这处为“康王府”,赵构当也受用,“康王府”的匾额都已备好。
漆黑夜色,一匹白马划过,街道稀稀拉拉有小贩撤摊,险些被那疾驰马蹄踩死,张嘴要骂,只听一声“吁”声,那白马停到了“康王府”门前,小贩只得将脏话吞回肚中仔细收摊。
白马骤停,年轻斥候当即摔下马去,也顾不得疼,拍门就喊。
赵构正于榻上与赢曜巫山云雨,缱绻正酣,听得门外叫喊,直恼得披上外袍提剑去看。
“王爷!王爷!”那斥候跪在地上抱拳,气喘如破鼓。
“禀来!若非要事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斥候遥指门外,道:“太子,太子已至城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