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琴山遗址的地脉突然裂开九道缝隙。暗金血液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血池表面绘出《画皮经》缺失的最后一页。刘玄的龙瞳突然刺痛,他看见鼎炉内壁上浮现的画面:自己正将青鸾剑刺入谭小枚心口,而剑锋滴落的血珠里包裹着半枚月光石。
“宿主终要归位。“三长老的声音从鼎炉深处传来。血池突然掀起巨浪,一具缠满琴弦的青铜棺椁破水而出,棺盖缝隙中垂落的青丝竟与刘玄新生龙鳞同源共振。当他的影子触及棺椁时,池中怨气突然凝成实体,化作九十九个持剜心剑的“自己“围攻而来。
青鸾剑突然脱手坠入血池。剑身触及血水的刹那,整座鼎炉燃起苍蓝火焰,那些火焰里跃动的分明是被炼化的嫡子魂魄。刘玄的琉璃骨开始渗出金液,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在融化成铸剑的铜汁。
谭小枚的九尾印记突然离剑飞出。残魂凝聚的虚影抱住即将消散的刘玄,狐火顺着龙鳞缝隙钻入骨髓。剧痛中,刘玄窥见鼎炉底部的真相——血池深处沉睡着三百具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尸骸,每具尸骸心口都插着半截青鸾剑碎片。
“用往生咒逆炼剑魂!“残魂指引刘玄抓住池中锁链。龙筋锁链触及琉璃骨的瞬间,鼎炉内壁的《画皮经》文字突然倒流,那些朱砂符咒化作血蛇钻入刘玄七窍。他的双瞳突然映出截然不同的画面:左眼看见母亲正在古庙碑文前剜心饲剑,右眼却是三长老用青铜汁液在鼎炉外勾勒换命阵。
血池突然结冰。青鸾剑在冰层下发出悲鸣,剑柄竖瞳中浮现出谭小枚消散前的最后记忆——她在槐花雨中捏碎的半块梳妆镜,此刻正嵌在鼎炉底部的阵眼处。刘玄的龙爪刺入冰面,触碰镜面的刹那,整座血池开始倒流。
青铜棺椁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中,那具与刘玄同源的尸骸睁开竖瞳,腐烂的指尖点向他眉心月光石。九尾印记暴涨,残魂化作火网兜住尸骸,却在触碰瞬间被反噬——尸骸心口的剑碎片上,赫然刻着刘玄母亲的名字。
鼎炉火焰转为漆黑。刘玄的琉璃骨已被炼化大半,他透过残缺的肋骨看见恐怖景象:血池底部连通着二十年前母亲生产的厢房,产床下的换骨阵正在抽取自己新生的龙魂。青鸾剑突然从冰层射出,剑锋穿透他的胸腔,将正在剥离的龙魂钉回琉璃骨。
“原来剑鞘才是真正的宿主...“刘玄呕出金血,血液在冰面绘出完整的镜月之匙。当钥匙形态成型的刹那,血池四周升起九尊石像,每尊石像掌心都托着被青铜汁液包裹的心脏——那些心脏的跳动频率,正与万里之外古庙中的母亲碑文同步。
谭小枚的残魂突然凝实。她最后的狐尾卷住青鸾剑柄,将剑锋引向青铜鼎炉的缺口。剑身刺入的瞬间,鼎耳龙筋锁链突然活了过来,缠住刘玄的龙翼将他拽向炉心。烈焰舔舐琉璃骨的剧痛中,他看见鼎内悬浮的三百剑碎片正在重组,而每块碎片上映出的,都是自己被不同方式剜心的场景。
血池冰层轰然炸裂。九十九个持剑幻影同时跃入鼎炉,他们的血肉在苍蓝火焰中交融,逐渐凝成新的剑坯。刘玄的龙鳞开始片片剥落,每一片坠落的鳞甲都化作月光石嵌入剑坯。当最后一片龙鳞离体时,他听见鼎外传来母亲的呼唤——那声音来自古庙碑文中封印的残魂。
“玄儿,剑成之时,因果重置...“母亲的声音被突然爆发的血浪淹没。刘玄在彻底融化前,用最后的力量将镜月之匙刺入剑坯。鼎炉突然寂静,三百道时空裂隙同时显现,每个裂隙中都伸出青铜锁链缠住剑身。
九尾印记突然迸发强光。谭小枚的残魂裹着半块梳妆镜冲入剑坯,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剑形,而是浪琴山崩塌时深埋的地脉星图。当第一缕星辉渗入剑锋时,整座青铜鼎炉突然透明化,露出底部骇人的真相——血池最深处浸泡的,竟是三百年前圣女被剥皮后完整的胎儿尸身!
那具尸身额间的星纹,与刘玄后颈胎记完全契合。
胎儿尸身额间的星纹突然裂开,涌出暗金血液。刘玄残存的意识在剑坯中震颤,他看见那些血液顺着青铜锁链逆流,竟在三百道时空裂隙间织成蛛网。蛛网中央悬挂的琥珀色竖瞳,正是青鸾剑柄缺失的剑璏。
“哥哥,斩断轮回!“谭小枚的残魂突然从剑坯中剥离。她化作九尾天狐虚影扑向蛛网,每根狐毛都燃着星火。当狐爪触及竖瞳的刹那,血池底部的胎儿尸身突然睁眼,腐烂的嘴唇翕动着念出《画皮经》禁咒。
整座鼎炉剧烈震颤。刘玄的琉璃骨彻底融化,却在剑坯中凝成新的剑脊。那些嵌入剑身的月光石突然爆裂,迸射的星辉里浮现出母亲在古庙碑文前的身影——她正用天狐尾骨笔,将半枚镜月之匙刻入自己的脊椎。
“玄儿,剑成则咒解!“母亲的残魂突然转头望来。刘玄的剑魂突然明悟,他操控剑坯撞向蛛网中央的竖瞳。当剑锋刺入瞳孔时,三百时空裂隙同时收缩,将蛛网炼化成剑鞘表面的逆鳞纹路。
胎儿尸身突然爆发出尖啸。血池底部裂开深渊,九尊石像托着的心脏突然炸开,涌出的青铜汁液在空中凝成三长老的面容。那张面容张开巨口,竟将整座青铜鼎炉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