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戚哲抬眼注视对方,半晌未说话。
“怎么?”蒋瑞元嘴角勾起,“你不放心?”
这是试探。
戚哲察觉出来,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只说:“是不放心,毕竟他看着弱小,杀起人来却不手软。”
蒋瑞元静了片刻,才道:“也不知道平之你是小瞧了我还是小瞧了他,你是子鱼养大的,但现在的你是我教出来的。”
戚哲站在那,没说话。
“回去休息吧。”对方说,“你做得很好,继续保持。”
一路上戚哲都在回想刚刚与蒋瑞元的对话。
为什么蒋瑞元会开始怀疑他,难道发现他和周深的关系了?
不应该,周深在这几年里,把戚府的人嘴管得都很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迫不及待地回府,下了车就往正屋走。
可走到莲花池,就碰见了张管家。
不知道为何,一个月没见,戚哲觉得这个跟了戚府十多年的老管家好像老了许多。
对方一看到他,眼里就闪了一些亮,不是高兴的,更像是泪光。
张管家有些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嘴巴抖了抖,下巴上的灰白胡子也跟着颤动:“少爷……”
戚哲心里泛起一阵不安,开口便问道:“周深呢。”
听到这句问话,张管家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快地回答,而是从袖口中拿出一把钥匙,递了过去:“老爷……让我交给你的。”
戚哲接过去,沉着声问道:“什么意思?”见对面没说话,他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句:“他在哪?”
张管家面容憔悴,皱着脸的表情显得他本就丑陋的脸更雪上加霜,他没有回答戚哲的话,而是往正屋走去。
戚哲愣了片刻,随后还是跟着他走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正屋的门一打开门,戚哲环视了一圈屋内,没有人。
他转头去看张管家,对方走到书房,从书桌下方抠出一个长方形盒子放在面上,然后抬头望着他。
戚哲走过去,拿起那个红木盒子观察了一番,发现了一个锁孔,又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将其对着孔插了进去,往右拧了一下。
“咔。”
盒子被打开了。
戚哲静了好几秒,才抬手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堆纸。
他把东西拿出来,掀开,才发现是一堆合同。
房契、地契、佣人的卖身契……等等,所有戚府的产业,除了周深自己的平良和新月,其他全部转让给了戚哲。
一瞬间,世界好像都安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些合同被戚哲捏在手里,都皱成了一团。
无数疑问从脑子里冒出。
所以为什么要杀戚仲光,为什么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这些东西不本来就会是他的吗?!
不……周深不是傻子,他曾经说,戚仲光必须死。
他一直以为周深是为了这些东西,所以才要老头子死的,可是现在他拿着这些契约,上面的字和章告诉他,周深根本不要。
他根本不要这些东西。
“他为什么不要……”戚哲喃喃自语。他宁愿周深只是为了这些东西,只是为了戚家的产业,因为这些他不在乎,他愿意给。
但是周深不要。
戚哲缓了很久,才找回了一些神志,他转身揪起张管家的领子,红着眼问:“告诉我他在哪!”
张管家抖着身子,含着泪摇头:“我不知道少爷……我真的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戚哲咬牙切齿。
正屋外,已经没有那么生意盎然的榕树安静伫立着,偶尔有鸟儿飞进里头窝着,在高大的树上转着头看着这座灰暗的城。
“哗啦!”
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周深只觉眼前昏花,他无暇顾及已经湿得淋漓的头与面,脑袋沉得如铁一般,两只手被拉开吊在墙上的铁链中,双腿跪坐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呼吸灼热。
“上周末腊月初一,大浦港搜出枪械五千余支,子弹二十万粒,不计地雷手雷等千余,全在你名下的轮船上,你想将其全部卖于共-匪!是不是!”
周深垂着头,想趴下,但身子一往前,手腕破皮的地方就被铁链磨得极痛,他只好又直了直身子,让手舒服点。
审问的人蹲下身一把揪起他的头发,看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厉声问道:“你想把武器全部卖给共-匪,填充他们的弹药库对不对!”
周深被迫抬起头,喉结缓慢地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张开了一些,回道:“不是。”
对方狠狠松开他,周深的头又垂了下去。
“你莫要再挣扎,我们已经调查到你与共匪头子之一洛耳一直都有联络,大浦港的运输他从头到尾都参与其中!你通共证据确凿,死抵抗着不认罪也无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周深意识混乱,回想起自己在大浦港卸下最后一趟货时,就听见了一声枪响,他立马进了船舱,把还在点货的洛耳带了出来,让人把他送走,然后自己回了港口办公的矮屋,点了一把火,把那全烧了。
所以审问的人说他证据确凿,绝对是哄他的,他一向做事严谨得很,不留把柄就是不留把柄。
“我……”周深挣扎着吐出字来,“没有通共。”
审问者沉默了一会儿,站起了身,在他面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说:“你在南京有三大产业,第一大产业是戚家的丝绸和香料工厂,市场做得很大,军区和洋人的生意你也做,但是你终归不姓戚,戚家只是把你当棋子而已,不会给你庇佑。第二大产业是平良饭店,南京城的‘军队食堂’,但现在你通共,平良饭店已被查封,不必再想;第三大产业是新月舞厅,歌女幺蝶死后被查出拉拢党中右派,霍乱圈层,新月现今已被调查暂停歇业,也不必再想。所以你以为你还是在南京城叱咤风云的周老板吗?你现在的抵抗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你要通共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也要想想自己有这个能力吗?!你还不认罪!”
周深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滚烫的,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喝过水了,但却记得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要否认,要不认罪。
“我,没有……”周深从牙齿缝里挤出字来,“没有通共。”
没有通共,他只是和一个商人做了生意,算什么通共,他只是个生意人,对方说要武器保家卫国,他愿意做这个生意,便做了,哪怕是别的党派,要做这样的生意,他也做。
当然,如果不是真的上过战场,周深又怎会想做这样的生意。
他当初跟着蒋瑞元回国,就遭到了伏击,对方是清宫里面派来的人,所以刚回国他没有直接就被送到戚府,而是跟着蒋瑞元打了好几次仗。
“子鱼,我要你助我拿下戚家的产业。”同窗的情谊,又义无反顾跟着他回国,蒋瑞元当时很信他,“我要在南京立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是他没想过会遇见戚哲。
人总是这样,永远预料不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想到戚哲,周深觉得心口闷得很,他一定还在战场上,还在为蒋瑞元卖命。
他手脚开始发凉,越来越有些喘不过气,他扭动着身体,觉得什么东西在桎梏着他,想要他的命。
不可以。
周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咬嘴唇的,只知道自己必须醒来,因为还有人在等他。
嘴肉撕裂的痛一下让他惊醒,周深头晕目眩,一下有些犯恶心,便干呕了起来,但是他无法趴下,吊着手的铁链叮当地响着。
“啧啧,”没发觉黑暗的屋子里还有别人,周深吓了一跳,“怎么把子鱼弄成这样子了。”
周深稍微抬了下眼,但是实在没有力气,又耷拉了回去。
“你说你,”那人穿着干净的军靴在他面前缓慢地走来走去,“干嘛这样折腾自己,你当初跟我用戚仲光换戚哲的命就应该想到,我根本不会让你和他有任何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周深的呼吸声很大,肺几乎是在吊着他的命数。
“你也太傻了,”对方停在他面前蹲下身,轻轻撩开他的刘海,说,“他现在毫不知情,也毫不关心你的失踪,在军营里尽心尽力做事呢,看来你养的是个白眼狼呢。”
周深感觉到自己的脸被对方掐了起来。
“年轻就是好是吗,”那人低沉着声音问道,“把你嘈的爽吗?”
周深突然笑了,他半垂着眼,嘴角流出了一些刚刚被咬破嫩肉出的鲜血:“我们一见面就做,你说呢。”
对面沉默了好一阵,突然掐着周深的脖子,恶狠狠地,似乎在报复什么。
周深本就已经运作不畅的呼吸道一下就失去了仅有的功能,整个人窒息到完全使不上一点劲,鼻子里都闻到些许血腥味时,他的脖子才终于被放开,重新拥有空气的那一刻,周深感觉自己差点真的死掉了。
他不断地干呕,连自己的手被锁链放下来了都不知道,只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趴着了,可腋下和手腕都让他痛得忍不住发抖。
“明天,”那个人走之前说,“你就会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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