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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在处理人情世故的层面上,俞威恒那几分市井油滑还真能起到点作用。他瘸着腿撑着拐一亮相,说老板不想见人,就有一半人准备乖乖撤退,对着不死心的另一半卖了个惨,果然大家也都不忍心为难他,贾天佑还冲出来跟他拼命赌咒发誓,一定回去好好治治那几个西装男手下——全然不提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连步开宇也被俞威恒请了回去,顺带上了薄文——他的车还停在那别墅后院,薄文谢绝了小步总派司机给他帮忙的好意,坚持自己回去把车开回来。
最后车全开走了,剩下Raffaello,站在大门外边跟俞威恒一起在保安室檐下吹冷风。
“哥们你没开车,怎么不搭一个走?”俞威恒从口袋里掏出他的电子烟开始吞云吐雾,“要不哥的车先借你?”
“哦~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的奴隶会开车来接我。”Raffaello冲俞威恒笑了一下。
“……行。”俞威恒眉毛跳了跳,决定不追问这个问题。
“渊宝贝还好吗?”
“好啊。”俞威恒说,“刚在车里还差点来一发,可把哥吓坏了。”
就听Raffaello开始笑。
“靠。”俞威恒吐了口烟,脑子里边把下午的事一转,禁不住骂了一声,“哥们儿,你们今天这个,做得太不地道了。好歹提前通知一声啊,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抱歉,大家只是想要给渊宝贝……一个惊喜。没有想到会把你卷进来。”此时此刻,Raffaello的话语里已经听不出什么译制片的腔调了——事实上和这哥们多接触过几次后俞威恒就发现这哥们根本就能好好说话,只不过会在人来疯的时候说起话来欠儿欠儿的。
“也算我倒霉。”俞威恒又吐了一口烟,“你们以前也经常这么玩儿吗?”
“当然没有,这次行动是史无前例的大胆行动,大家都是冒着被斩首的风险的。”
看着这个外国佬面不改色地说出“斩首”两个字,俞威恒感觉到微妙的好笑。
“上一次类似的事件,还是在八年前呢。”Raffaello回忆着说,“据说那个时候渊宝贝只有五个情人,有一天,其中四个人同时被分手——原因是他们为了争风吃醋,无视了渊宝贝的停止信号。”
“没被看着的人掰开吗?”身为“看着的人”的俞威恒问。
“那时候还没有你的职位呢。”Raffaello笑,“当然,也不止是你的职位,那个时候,类似‘三年任期’、‘交往条约’之类的东西还得都没有,后来渊宝贝的病情恶化得太快,才有了那么多——在你看来应该会很奇怪的规矩。”
“是挺奇怪……不过和病情有什么关系?”俞威恒不解。
“你觉得你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帮老板管情人、顺带干点杂活。”
“不止如此哦——你也在监督渊宝贝,按时进行性生活呢。”
“监督……”俞威恒干笑了两声,“我哪能监督得了老板。”
“如果没有你的话,渊宝贝每周的白天最多做四次爱。”Raffaello说,“这是历史的经验。”
“为什么?他不是挺喜欢?”俞威恒问,“太忙,没时间排人吗?”
“也不全是。再好吃的东西,每天吃上好几顿也会吃腻的。”Raffaello说。
俞威恒不笨,仔细想想也明白了。这事儿和成年以后花大价钱报班请老师上课差不多——明明心里知道有些东西完全可以自学,但自学难免偷懒拖慢进度,还有可能不了了之,花钱买个老师盯着自己,也是买个学习动力。
“那个时候的渊宝贝……还真让人怀念啊。”Raffaello又突然来了一句,“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宁愿冒着被分手的风险,也要施行这次的计划吗?”
“……为了搞实验数据?”
“是,但也不全是——曾经的渊宝贝、或者说28岁之前的渊宝贝,和现在不太一样。他目标明确,也很有野心,据说刚毕业就接手了黎氏金融的业务,还一度掌控过最重要的一半地产业务,黎家许多新项目的成功也是在他手上完成的。但自从他的父亲去世、黎白开始在名义上掌管公司、昔日的兄弟姐妹也都回来了之后……他就不太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俞威恒又听不懂了。自家老板每周勤勤恳恳工作六天——虽然午休时间长点儿、周六上午也常常不来,但作为一个身患绝症的大老板,这种敬业程度也能堪称楷模了吧?
“他不再有属于自己的野心了。”Raffaello说,“先是地产业务被直接移交给了黎川,后来娱乐业务又给了黎潇,就算是从头到尾都在他自己手里的金融业务——如今也有黎淮小姐代为负责许多项目了吧?”
俞威恒点了点头,有点理解Raffaello在说什么。
关于黎氏集团老一辈和年轻一辈交替时期的瓜,俞威恒特地上网吃过——网上流言纷纷说什
', ' ')('么的都有,精彩得简直可以写成豪门权谋小说。当时黎氏年轻一代最重点被媒体刻画的人有两个,就是黎白和黎峰——这两人都是老董事长黎屹的私生子,只不过一个背靠欧洲贵族豪门,一个“自小”被养在父亲膝下。前者因为一张过于张扬的美人脸,总是被记者各种角度疯狂抓拍再放上去作为文章插图,关于他的文章乍一看根本就像是从财经版穿越到了娱乐版;后者低调得很,几乎找不到他接受采访的照片,但他的身世、以及联手黎白在黎氏内部翻云覆雨的各种传奇故事却被媒体津津乐道了许久。
所以试岗之前,俞威恒一度把自己未来的老板想象成工作狂魔,一天从睁眼到闭眼接连不停工作18小时以上的那种。后来他发现自家老板不仅坚持八小时工作制,有时候下班还早退,让他忍不住暗爽了一礼拜。
没野心……也不是坏事嘛。俞威恒想。老板身体都这样了,要换成他这么有钱,早就放弃工作,找个好山好水的地方享受临终关怀去……不对。俞威恒赶紧打住了自己的思路。说不定老板能治好呢,怎么能这么咒人家。
“新人需要培养,渊宝贝的身体不适合太高强度的工作也是事实。可和渊宝贝关系近些的人都已经感觉出来,自集团的权力斗争尘埃落定开始,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准确的‘五年’期限开始,他就一直在安排后事了。”
“这怎么能感觉出来?”
“当然能感觉出来……毕竟,我们可是他的情人呀。”
俞威恒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好吧。是因为他不再做五年以上的任何规划,治疗也只采取最保守的方案,情人越来越多,却和每一个都更加疏远。有时候我甚至没法分清他到底是真心喜欢他们,还是只是想要日行一善。”
“……”第一次听说有人日行一善的方式是给人操屁眼,俞威恒实在无言以对。
“但他还是那么有魅力,我们还是那么爱他。”Raffaello突然抒情起来,“所以即便要冒险,我们也想把留住他的心情传达给他!”
“靠。”俞威恒骂了一声,“你们用把人压在床上疯狂轮奸的方法,能传达出个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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