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 / 2)

“姐姐,你觉得能不能给他们用车?”

崔璨转向她,听起来只是随口一问,但白玉烟感觉到她很在乎这个答案。也许在她来之前,妹妹就已经纠结这个问题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能啊,就应该让他们用。”白玉烟手肘撑起下巴,“楼下的所有人都没有问题,只是这里不应该只有一辆车。”

她阂上眼睑,让高空的新鲜空气吹走一些眉头上的重量,自然的丝线穿过她的心间,抬起一部分思绪的重量。其实仍然杯水车薪,但对已经快喘不过气来的她来说,聊胜于无不是吗。

鼻尖被冻得有些僵了,她也终于有了些困意。拿出兜里的手机,她看了眼微信。

“回去睡觉吧,崔璨。”

“他们还没用上车呢。”

“你看业主群了吗?”白玉烟将手机屏幕递到崔璨的面前,“他们弄了个投票,觉得不该借车的人更多。他们用不上了。”

崔璨点开那个投票结果后,沉默地推开了白玉烟的手,伏在栏杆上,下巴埋进手臂,眼睛被楼下的车灯照得亮晶晶的。

“姐姐,”过了好一会儿,白玉烟都没离开,崔璨于是问她,“要是我也感染了呢。”

“你又不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怎么会那么容易感染。何况我们根本不出门。”

白玉烟嘴上这么回答,心跳却还是为脑海中想象出的画面漏了一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是,万一呢,万一就有那么巧,就像飞机事故一样,不出事是百分之零点多少个零,出事就是百分之百,如果真的发生在我身上,那到时候概率有什么意义呢。”崔璨指着那辆车,“现在假设我就是他们家的那个NN,等着坐上那辆车,从这个汉yAn边上的小区,一路开到协和,去治不可能治好的病。姐姐,你是要把我送走,还是让我留在家里把你也感染?”

“在这里,在这个时期,守规矩的人都守不住任何东西。”白玉烟一边说,一边笑了几声,“如果你感染了,我们开着你爸的车,冲开小区大门,朝着协和把油门踩到底。谁拦着我们,我们就撞飞谁。”

“姐姐原来这么坏啊。”这么说着,崔璨却跟着咧开嘴角。

“还没完呢。等到了协和,肯定会发现已经没有可以收治你的床位了,到时候我就把车上的汽油提到医生面前,说你不收我妹妹我就把这里烧成灰,刚好帮你们消消毒。”

崔璨听得哈哈大笑。

“太缺德了吧!”

“还好吧。”

白玉烟目送那家人结束了与社区人员的争吵,拖着落寞的背影离开了现场,脸上的笑意缓缓淡了下去。

“但,即便真的到了协和的病房,他们也没办法的。我感觉官方消息全都在撒谎,在粉饰太平,我听到的消息是,病人Si得太多,很多尸T都不能得到及时的处理。连医生都有感染后Si在医院的,因为资源太短缺了。满是新冠Si者尸T的医院……我不觉得能b居家隔离好上多少。”

“不是说火神山明天就能投入使用了吗,情况会好些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不好。即便拼命,我们能做到的也很少,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崔璨点了点头。

“好的。然后现在是睡觉时间,履行你的承诺去。”

中文世界里有这样一句话,‘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据说是来自某位美国官;不过后来经多人考证,并不存在这样一位美国法官说过这样一句话。原句众说纷纭,不过任何可追溯的源头都表达着同样的意思: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

元宵节前夕,武汉市民亮灯吹哨,悼念其中一位说真话的医生,在本可以被他和一众前线医生阻拦的灾难中离世。

有时科技水平的局限并不是人类在许多尝试上失败的最大原因。失败的种子藏在人X里,在那些最关键的时刻生长成粗壮的荆棘,挡住进步的曙光,和良知的剑交锋。科技水平的提高的确能改善一个社会的普遍生活水平,但T制的文明程度决定着这种改善的上限。

与此同时,某一片屋檐下的两个nV生正热切制定着离开这个T制的计划。

“我的建议就是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申请我现在给你看的这几所大学,这些国家的公立大学免除学费,而且刚刚我说的那些岗位全都有很大的人才缺口,只要拿到学位,我们就能在那边站稳脚跟。”

“不,姐,你根本不了解出国要多少钱,学费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直接买一艘小渔船,然后按我说的,准备三个月的g粮,从江滩公园出发,首先我们走水路翻过封城的边界,然后经过安徽、江苏、上海,在崇明岛进入东海,再南行百公里我们就到台北了。妈祖会保佑我们。”说着崔璨一手指着地图,一手对白玉烟b了个数钱的手势,“我俩留学要用至少三四百万,但偷渡只需要不到八十万。而且快至少二十倍。”

“那你就没有想过上岸之后怎么养活自己吗,我说的方案起码保证了就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怕什么,反正都说中文,台湾话不就嗲一点吗。放心姐,我到那边之后杀鱼养你。饿Si我都不会饿着你的。”崔璨把自个儿的x脯拍得啪啪响,“我办事,你放心。”

“好吧。”白玉烟做出妥协的表情,从茶几下掏出一台老式计算器,埋头嗒嗒C作起来,“那现在我们的攒钱目标是八十万,加上我们银行账户里的压岁钱余额,目前还需要赚七十九万。假如我们每年从生活费里各自节省出五千块,我们就需要读七十九年高中。”说完她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崔璨,“这个计划真是太可行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两个头发花白的高中文凭老太太在台湾的海边杀鱼了。”

崔璨这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荒诞的幽默冲散了客厅积淀的忧愁气氛,好像yAn台只是舞台,外面偶尔传来悠长哨声的世界只是一场戏剧,伪装成窗帘的幕布一落再一起,一切都会随之消失不见。

躺在沙发上乐了好一会儿,崔璨平复了呼x1:“姐姐。”

白玉烟正在整理茶几上的扑克牌,用疑问语气“嗯”了一声。

“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完,崔璨听见姐姐温柔地低笑了一下。

她感觉自己的脊骨忽然化掉了,sU软的身T水一样流向暖洋洋的胃,在T温中蒸腾成雾气,弥散在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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