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还行吧。这边马上要上课了,我先挂了。”

说完她按下挂断键,躺平在自己的床上。

过了几分钟,微信上来了新消息,白芸问她为什么不想和她多聊会儿天。

妈妈很想你的,白芸说。

白玉烟的头有些痛了,熄掉屏幕推开手机。

她怎么会不想聊天呢,她真的很想说话。她想告诉白芸,妈妈,作业很多,考试很多,老师很严厉;yAn台上有人敲锣求床位,街上有流浪汉饿Si,我们也本来可以不用花那么多钱买菜的,那些捐过来的Ai心菜够很多很多人吃了,但它们都被分给那些有关系的人了。我过得不太好,学校给我的压力很大,这种封控生活给我的压力更大,我有点害怕,也不知道这一切的尽头在哪里。我和妹妹相处得很好,太好了,她是一个特别可Ai的nV生,所以这些话我不想和她说,我知道她也难受。

但她不敢对白芸讲出这些,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失望的。

白芸现在赚到了一些钱,对自己对生活有了一定的掌控感,没有以前那么歇斯底里了。很多时候白玉烟能感觉到白芸在尝试改善她们之间的关系。可好了的伤只会变成伤疤,不会消失,何况是在造成这些伤痕的人拒绝承认自己的所做所为,只是不断强调自己的贡献能抹去一切的情况下。

她的母亲和这个政府在这方面挺像。新冠疫情肆nVe了这么些天,终于渐渐有生物方面的权威人士发话,最开始的居家隔离政策是完全错误的,严重影响了病毒的控制,政府听完只是悄悄推翻了居家隔离的政策,没有道歉,没有反省,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自己如今多么卖力。

或许妈妈会变好,但做母亲是一件需要学习机遇,也要学习很多年的事,白芸起步得太晚了。没有接纳她和包容她的情感机制,无法接受母亲与孩子的平等关系,或许这跟白芸自己的成长经历有关,但这些为什么要白玉烟来承受呢?

偏了偏头好让自己的呼x1顺畅些,如此她也恰好看见了窗外的天空。武汉的冬天没有太多放晴的日子,但今天正好是个例外,金h的yAn光照在建筑的外壁上,反sHEj1N她的房间里。没有这个疫情的话,她真想晒一晒这么好的太yAn。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的生活里本来有很多事情,或许全都没有那么重要,但足够分散她的注意力,如今关禁闭一样的生活,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把更多关注都放在她的家庭关系和社会问题上,她一次又一次陷进泥潭中,思考一些没有出路的,自己无力改变的困局。

她无法离开这个城市,无法脱离这个政权,也没有办法逃脱血缘。

躺了一会儿,理智告诉白玉烟,她该起身打开电脑上课了。但她的身T好像忽然脱离了大脑的管理,僵在床上不动静。

就在她想要仔细T会一下这种微妙的惰怠感时,房门被敲响了。

那个目前唯一能促进她血清素分泌的人站在她的房门口,手上举着两片口罩,神情郑重。

“姐,我真的要憋疯了。今天天气这么好,不下去晒会儿白瞎了。”

“外面的空气都好像要b家里的甜一些。”

理论上来说,这还是白玉烟长这么大第一次翘课。

妹妹靠在她的肩膀上,两人披着羽绒服一起坐在小区内的健身器材上,目光所及之处见不着一个人。地点b较偏,假如做防疫工作的人要抓,也得好一会儿才能发现她们。

冬yAn只暖中午那一会儿,楼下还呼呼吹着冷风,崔璨口罩上面的小部分脸颊冻得红扑扑的。白玉烟伸出手用手背贴了贴妹妹的脸,凉得有些刺手。

“冷不冷?”她低头问妹妹,碎发扫着崔璨的脖子,两人的口罩边缘擦出细微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崔璨眨巴着眼睛看了好几秒姐姐近在眼前的侧脸,雾蒙蒙的声音才从口罩后面传出。

“不冷,姐姐。”

白玉烟点点头,闭上眼睛接着晒太yAn。

崔璨低头看了眼姐姐杵在坐板上撑着身T的手,似乎被风吹得有些泛红和起皮,于是掏出自己在口袋里捂热的手覆了上去。

姐姐没什么反应,崔璨心跳这才缓了下来。

“不想回家了。”白玉烟说,微不可察的撒娇。

“我打电话叫太yAn不要动,等我姐晒够了再走。”

姐姐笑起来时身T极小幅度的抖动通过肩膀传到崔璨身上,和她的心一块晃,好像她是一棵树,给她供血的只是一片风中的垂叶。两人企鹅一样依偎在巡逻人员的包围中,冬寒的笼罩下,一种微妙的隐喻。

「崔璨同学,看你作业已经三次没交了,是不会C作吗?」

这是英语老师第一次催崔璨作业,但不是崔璨第一次被催作业。英语是她擅长的学科,她的英语作业做得已经是所有作业里最快的了。手里写着不知已经是多久之前布置的数学习题,崔璨脑子里飞快划过十几个理由,随便挑了一个回复给老师。

刚写完两题,她就放下笔飞向床铺,奖励自己躺半小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盯着天花板,她并没感觉到自己在放松。

为什么其它同学在这样的环境里还在坚持学习呢,她很想问,怎么做到的,不难过吗,不累吗。还是她崔璨太软弱,太没有毅力了?最近的月考成绩出来了,那些拿前几名的还是在拿前几名,考六百七十多分的还是在考六百七十多分,大家仍然很喜欢和成绩好的同学称兄道弟,他们的生活里除了分数似乎没有别的追求。

好像没有人关心周围在发生什么,没有人质问一系列的不幸为什么发生,这反倒把崔璨衬托得有些愤世嫉俗。

QQ上又来了一条群消息,崔璨拿起手机点开,语文老师说请大家欣赏这次语文状元的优秀月考作文。作文题目讲述了援鄂行动中来自各省份的医生临行前的感人瞬间,请考生以以上材料作题写一篇议论文。

崔璨之前看到这个题目时就觉得难受,因为被歌颂的是不得已的牺牲。

她想起她看到过的一张照片,来自甘肃的一群援鄂nV医生和一个男医生临走前合照,除了男医生带了一个N95,剩下所有nV医生带的都是普通口罩。这次作文她写得非常之烂,因为她无话可说,至少被允许说的话一句都没有;但这篇范文的作者明显感情十分充沛,洋洋洒洒九百多字。

一眼看完后崔璨一个字都记不下来。

有时候她想,狂热地追求成绩,是不是也是逃避思考的一种方式。获得普世价值观的认可,就可以凭此欺骗自己,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一切都太不对劲了。这个国家太不对劲了,这个政府太不对劲了,这种教育太不对劲了,没有一件事是在正常轨道上运转的,这让崔璨忍不住怀疑自己才是有问题的一方。

有什么东西压着她的x口,她向下沉,一直沉,下面没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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