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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青就以为事情没什么要紧的,毕竟第一件使他安心,就是王也活了下来。八奇技之事他知其中凶险,更知王也别说主动躲,分明是上赶着跳出来,哪麻烦最大他就往哪凑,满头给自己插旗。诸葛青自顾不暇,困守一地,早就替他悬心。得知王也连冯宝宝的事也管上了,还给人家挡了一难,他其实已做了最坏的预计,就是王也回不来了。
多亏了底线拉得低。
如今人还是全须全尾的就比什么都强,别的诸葛青都忍了,不计较了。这是他之所以算到了王也会有些心理障碍,又自以为定然不碍事,最多会教他比从前一味的光风霁月让人找不着机会变得开窍一些,好攻略一些而已。见到人活着诸葛青就什么都想得开了,完成了自我说服,道他自个儿就是个欢场上纵横得最得意的那个,还用得着费这纠结?遇上这样的事也就是王也,心底里仍把自己当个出家人,又有股子直男的别扭劲,才耿耿于怀,放在诸葛青,铁定早就不在意了。
不就是被马仙洪这样那样了吗?就算暴力了点也不构成问题……不构成那么大的问题。
诸葛青做好了心理建设,在王也面前一定表现得妥妥的。就劝自己,在老王心里他还很重要哩。王也会好生耐心地听他半真半假地诉委屈,他变着法地求关心他就顺毛了,有什么要求一张口就都答应。之前三言两语就说动了王也将杜斌怂恿回家,这一出就委实让人踏实。安心。这是不是说明他在王也心里地位很高啊?能在最最缺乏安全感的时期身边只留一个人与他朝夕相对,那一定得是非常信任、不介意亲近的人才行吧?这么一想诸葛青的信心就已经爆棚了,直觉差不多已赢了一半了,他这怎么也不能不比马仙洪地位高啊?王也看待他俩肯定是不同的。
他都计划得这样乐观了,难怪就波长没对上,王也精神差了几天了他才觉出不安,引起重视。
“你是不是比起昨天又还更累了啊?”王也起身脚步虚浮,他忙托了一把,按着人慢慢坐了回去,嘴里说着又去细瞧,见王也脸色果又坏了一层,皮肤显示出长久没经过好好休息的干涩憔悴,闻言就疲倦地按住了额角。只听他道:“我睡了多久?”因情绪不佳话也变得很少,连放在平时总要先说的“没事”都不说了。
“也就二十分钟。”听着他这把嗓子诸葛青也难受,挨着在床沿坐下,就赶忙递过去晾在床头柜上的蜂蜜水,顺带看了眼闹钟说。自打王也开始失眠,诸葛青也就开始放听风吟听他的动静,距离他呼吸平缓下来也才过了这么会儿,一夜辗转,居然就又醒了,看得人又是心惊又想叹气,“我说你要是心里不安稳就让我陪着守着你睡,杜哥回去以前是怎么做的我就也还那样,你又不干。”到底是有梦话不能让我听见,还是被梦魇住的反应不方便叫我瞧见呐?说起来诸葛青就气闷,用责怪的眼神看着王也埋头喝水,说不上是担忧他多一点还是气他多一点,总不过是那种反应的咯?跟我面前又不丢脸。
马仙洪那货给咱王道长留下的心理阴影出乎意料的大了,诸葛青有点诧异,也不知那个没分寸的家伙到底怎么样了他。他本道王也心性旷达,好不过当被狗咬了,记恨又能记恨多久?一般的虐待还真不至于这样。不过到此为止诸葛青也没多想,还是没当太严重,脑中还有一丢丢绮思。想象王也流露出害怕的样子要和他贴贴,心疼就罢了,重点是还挺反差萌。如果说之前只是心理建设,他现在才真的意动了,真的一点也不觉得膈应芥蒂不舒坦。能把王也这样的男人弄得怕了的欺负法,只是脑补了一下那个惨兮兮的样子,以后就是在他的床上,就蛮让人心痒痒。嗨呀可惜呀老王还是对他完全不坦诚,尤其是杜斌可以,他不行,这份亲疏有别就最最扎心了。
时间还是上午,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浓烈的阳光,看杯子见底,诸葛青不容分说地又按王也躺下去。他积极主动了也强势了,很是认真严肃地告诉王也现在睡不着也得睡,不然白天精神相对稳定了都不成,到晚上越发折腾,他再这么折腾自己下去恐怕可要顶不住了,前些天都是一天天地委顿,好歹有个过程,今天这状态好家伙,那是一下垮下来,你再拧巴拧巴拧下去就要出事了知不知道?
说完也没离开,就站在床前,看王也头发都睡乱了压着糊一脸,实在不舒服,就又抬起他的脑袋把头发抓出来堆到枕头上方。
王也躺得一动不动地看他忙活,一身倦怠鬓角微微出汗,半晌垂下眼帘:“等我起来,下午陪我去趟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诸葛青顿了顿,眼风轻轻撩过,又把他放回枕上,棉被拉到下巴下方:“行啊,你觉得好就行。就是这医院……要不杜哥有没有预计这种情况怎么办,留几个私人医生的名片什么的?你给我说放哪了,我去找找?”反正就是宁肯看病都不愿意跟他交心了呗,诸葛青好气哦,但也晓得照顾王也的感受要紧。医院到底人多嘴杂,为隐私考量,还是找开私人诊所的心理医生好一点。
“不用那么麻烦,”王也摇头,意思不知是没有还是他也不清楚,“我就去医院挂个号就成。就是想开点药,得是……处方药。”他这么说诸葛青就懂了,现在社会各类抑郁躁郁的人渐多,催眠镇静类药物为免滥用管控得严格,王也原来也不是真想去找生人谈心诊治,就是走个过场。
不过,“真决定了啊?”诸葛青坐到床边,“我肯定不怕你乱来,可是安眠药怎么也有负面影响。其实我什么都不介意的,不管是什么,只要你能过了自己那关,都可以向我倾诉。真的!可能你心里非常要命的事,在我看来就根本算不得什么呢?你这样显得我很没用啊,能跟人分担就别自己扛嘛……再说那也不是养生之道,你说是吧老王?”
王也忽略了他的软磨硬泡,头疼得半天才能捉回神开口,就从被子底下伸出五指压住了蓬松的棉絮,把视线亮出来,看着床头柜抽屉道:“拿上病历,就去同一家医院。那儿有先前的主治医生在,对我的状况了解,也省得费那个事了。”说完就阖上眼,一句多余的话也懒怠再动一动嘴皮。
嗯?病历?诸葛青未经别人允许心里再腻味也不会乱翻别人东西,他倒不是找不到,可王也开口让他拿就等于默许随便他看了。王也也没有撇下他宁愿克服了别扭不适去求助医生,诸葛青又放晴了。嗨,一步步来呗,王也不对他坦白就不对他坦白吧,先来后到,就是争不过杜斌也总不会强不过别人。老王真保守哩,还是个公子哥呢纸醉金迷总见过吧,怎么光和马仙洪好了一场就能让他挂怀成这样,乱封建一把的。
他到底是怎地对马仙洪落下阴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