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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自有恶人磨 冥婚(1 / 2)

<p style="font-size:16px">话说民国年间,有一人诨名叫死啦死啦,是个市井混混。家里招魂的,但到他没有魂根,只能平时替人哭丧抬棺材吹唢呐。所以跟白事这一行的人相熟。但红白事并非引水分渠一样分明,有时也能汇成一股,就比如说冥婚嫁娶。

地方习俗不同,和死人成亲就有各式各样的。有买了相近时间去世女子的尸首配婚的,有活人嫁给死人守寡的。活人嫁死人的也有不同,成亲时有抱着系着红缎花团的大公鸡的,也有抱着亲夫遗像拜堂的。

我们今天要说的就是活人嫁死人。死人娶过去合葬也就了事了,毕竟死人不会说话,后事全由爹娘哥嫂主持,有什么冤屈不忿也只能到地下说。活人不同,因为活着,总要生出一些事端。尤其是这一行又不是什么正经差事,常常碰到骗子瘪三,这故事可就多了。

说到这里各位看官可能就明白了七八分,我们故事里这位死拉死啦可不是什么正经人。这不有一天他在街上闲逛,正巧碰上有家出殡。闲来无事和狐朋狗友这么一打听,知道了这是教书的孟家小少爷英年早逝了。这倒是并不打紧,人终有一死,早死晚死,撑死饿死,在牡丹花下风流而死还是臭茅坑溺死,结果都是一样的。关键的是,孟老爷子疼惜这个晚年得来的儿子,也不要读书人的脸面开明了,要给死去的儿子娶一个老婆,以后地下好照应。最后比儿子大一些,好照顾人。彩礼好说,只要在孟老教授可接受范围内。

撑死的骆驼比马大。名校的教授再清贫不比普通市井小民出手阔绰吗?死啦死啦就动了心思。他这人就是蒸不熟,煮不烂,捶不扁,响当当一颗铜豌豆,百毒不侵,你奈他何。哪管得了地府阴司这种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当下就进了孟家的院子,把婚事敲定下来。孟老爷子本瞧不上他这副样子,但无奈好人家怎么会出卖儿女做这种事,再加上死啦死啦一张嘴口若悬河,把孟老爷子唬得一愣一愣,就答应了下来。

这前脚踏出门,后脚就又有一家出殡的。今个的死人似乎比平时还多。那仪式比那短命鬼小少爷大气得多,还有穿军装佩着枪的在棺材边列队。还没等打听,旁边看热闹的人就说了,这虞家真是气派啊。将军家就是不一样。只可惜这大儿子三十四一表人才,前途无量,突然暴毙了。爹娘该多伤心。听说还没结婚留下香火呢。

死啦死啦又是灵机一动。赶巧了他在虞府认识一个下人。这人跟他透露老爷是打死也不愿结阴亲的,觉得荒唐胡闹。但夫人觉得大少爷在地下难免寂寞,有意为少爷寻个伴。这事瞒着老爷不敢明说,打算先斩后奏。

死啦听了深感后悔,不应该先接下孟家的婚书。但再一想,两个死人还能告自己不成。今天嫁虞家,明天嫁孟家,拿了钱爽快一番,再不行拍拍屁股换个地方。于是自告奋勇,把虞家的婚事也定下了。

死啦死啦做人阴损,生辰八字也不吉利,阴气甚重,百年难得一见。长这么大没有克死自己纯属稀罕事。有个算命的的说他旺夫,他嗤之以鼻。没想到旺的竟是鬼夫。两家本不是很满意,但看了八字之后也没什么可挑剔了。

于是两桩阴婚,一个老婆,一明一暗,就这么开始了。虞家虽然是后来的,但是良辰吉日在前,于是先过虞家的门。由夫人主持,死啦死啦在祠堂悄悄地和那黑白照上长得俊俏的死人头夫妻对拜。过了几天又是孟家的婚事,抱着一个肺痨鬼模样的大公鸡再拜天地。之后便乐得逍遥地花钱消遣去了。

想是这么想的,等到真成亲的时候跟预计的差远了。死啦死啦素日装神弄鬼,声称自己有阴阳眼一双,能看见鬼,其实一根鸡毛都看不见。这天刚拜完堂。丫鬟把他送进了婚房,也就是大少爷虞啸卿的卧房。卧房为免张扬,装饰简单,但喜酒果盘喜糖糕点什么的一应俱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死啦死啦等人一走就把盖头取下了,四处打量之后,坐在桌上把酥糖往嘴里一扔,嚼巴嚼巴咽了。之后闲不住地东翻翻西看看,毛手毛脚把书都翻乱了。最后又百无聊赖地倒了两杯酒,对着空气嘻嘻哈哈地说夫君请,然后做了个喝交杯酒的架势。

谁知道另一杯酒就这么飘了起来,然后被看不见的什么东西一饮而尽。死啦死啦叫了一声妈呀,当下手软脚软跌下了桌,干脆爬进桌子底下捂着脑袋不出来了。这边脚上又有感觉被人拉扯,最后竟然被半托半抱丢到了床上,吓得他亲爹亲娘亲老爷地吱哇乱叫。跑到门口开门,着急乱晃的时候发现门竟被反锁了。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对方行为粗鲁了点,却没有伤害他的意思。顺势把他往门上一按,解起衣服抚摸起来。死啦死啦震惊之余,想原来自己遇上了色中恶鬼,这笔生意亏大发了。还没等细想,就被摸得忍不住哼咛起来,控制不住往对方手里送。紧接着屁股就挨了响亮的一巴掌,火辣辣的。搞得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小媳妇模样地委屈地皱巴起脸。

等到被翻过身来,眼前不再是一片空白。眼前的人漂亮得有点熟悉,是苍白脸色也掩不住的光彩。再一回想,不就是自己那个死鬼老公。死啦死啦这才真的后悔起来。这世上原来真有鬼。已逝的虞家大少爷虞啸卿扼着他的下巴左右看看,最后评价说:“我娘怎么给我娶了你这样的人?”

死啦死啦借坡下驴,连声附和,高攀了高攀了,我明天就走。说着就想从他臂弯下溜走,却被扛起双腿推在门上。“不用高攀。娶都娶了。我们继续。”

第二天鸡鸣三遍,死啦死啦才醒过来。梦里都是颠鸾倒凤之事。虞大少爷不知道该说是天真好玩还是喜欢恶作剧,故意在房事中隐了身形。从他的角度看洞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被摆弄成各种姿势,草得哆哆嗦嗦到处出水。穴口被撑成圆洞,只见肉腔挽留吮吸汁水四溅却不见侵犯他的东西。最后双腿被按在身体两侧,腰被压得悬空,颤抖哭叫着弄脏溅上了自己的脸。简直像是一场荒唐至极的春梦。

死啦死啦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穿戴整齐,手里还拿着喝没了的酒壶,似乎是喝醉了趴在床上就昏睡过。因为这个睡姿浑身酸痛。坐起身才发现裤子内黏腻冰凉,他匆匆擦了擦,直呼邪门。然后拜过夫人问了安就回家了。回想起昨晚,难不成自己见了那人照片心神荡漾做起春梦。想着想着觉得后怕,素来不信鬼的人去城隍庙求了个黄纸符揣在胸口,这才安心下来。

没过几天,又到了孟小少爷的婚期。这次是不敢喝酒了。洞房当晚一夜未眠。死鬼的一缕影子都没看见。死啦死啦放宽了心。看来上次纯粹是喝酒误事,春梦一场。又过了几天,暑热难耐,死啦死啦下河洗澡。洗完澡到河边树荫躺着乘凉。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瘦弱得跟柴火一样的年轻人在旁边坐了下来。嘴里念叨着,这都什么事?怎么都让小太爷我摊上了。

死啦死啦好管闲事,开口问,小兄弟怎么了?那人惊讶地指着自己。哎呦喂,你终于看得见我啦?死啦纳闷,你老早就在这?那人说,可不是嘛。小太爷我跟着你好几天啦!死啦心里不妙,一边说你跟着我干吗?一边去摸黄纸符。黄纸符哪还在?

那个面色惨白的年轻人说,嘿,你是我老婆,我不跟你跟谁?你以为小太爷乐意。在棺材里躺得好好的被一唢呐吹醒了。挣钱好歹要点脸吧?死人的都不放过。还有个疯子说,他才是你丈夫。我说您嘞,怎么回事?解释解释吧。

死啦死啦越听越害怕,拔腿就想跑,结果一头撞上个比他高的人胸膛上。抬头一看,不就是第一个死鬼老公吗?虞大少爷面色不善虽然死人脸本来也不善,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死啦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后边孟家的姑爷也歪歪斜斜站了起来。你就说怎么办吧。是横着分,还是竖着分,或者斜着?要不竖着吧,横着斜的容易不公平。谁要上半截谁要下半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着就在死啦身上用手比划起来。死啦能屈能伸当即跪下,说爷爷,你们都是我爷爷。我还不想死,能不能商量个办法?

虞少爷斜瞥了孟烦了一眼,很是不屑。他先嫁来我家,而且有夫妻之实,理应归我。孟烦了看不惯,怪声怪调哎呦了一声。那他还先拿的我家的钱呢。而且要不是你先吓到他,让他提防起来,我俩也洞房了。虞啸卿不理,说先来后到,事实说话。俩人争执不下,姓孟的小子说着又扯起死啦的胳膊,看看哪边比较壮实。

死啦死啦一头冷汗,赶忙调解,说我们换种分法嘛。你们一人一天成吗?中间给我留两天自个耍。虞啸卿还是不肯。最后死啦死啦说破嘴皮子,你三我四。虞少爷家彩礼给的多,自然是四。孟家小少爷也只能骂骂咧咧同意了。

四天过去,死啦死啦被折腾得快散了架。等到孟家小少爷来的时候他干脆大字一躺,说来吧。孟烦了啧了一声说,干嘛?您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要不是我爹一厢情愿给我结这门亲。我根本就不想掺和你们那破事。死啦死啦嘴上也不饶人。怎么着?不举啊?不想掺和当初在那拿手锯来锯去吓唬我干嘛?把我让给人家不完了?

孟烦了气极。还不是不想让你这地痞人渣占了便宜还得意洋洋。家底都被你掏空了。而且小太爷就是看不惯那个姓虞的。嘿,我就要跟他对着干。死啦死啦听见这话乐了,挪出了一小半床铺,说那睡吧,我是伺候不动了。其实不举也挺好......嘶嘶,别掐我啊。我不举成了吧。

几天过去了,大家倒也相安无事,死啦死啦就放肆起来。虞大少看着是惹不起的主儿,姓孟的小子豆芽菜一样看起来就好拿捏。仔细一看原来还是个瘸子。他就瘸子长瘸子短地叫了起来。孟烦了嫌他聒噪,嘴上不留情。谁是瘸子呀?你眼拙。我这是下葬的时候崴了脚。

死啦死啦背靠在床褥上,拿脚去踩坐在床边的人的后背,真是瘦得硌脚,于是转而把脚放在了他的肩头。反正现在是瘸了。孟瘸子嫌弃得很,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教训起人一套一套的。他把死啦的脚推下说,孔子曰,食不言,寝不语。您是既吃又睡还堵不住您那张嘴。

死啦死啦把手里的烧鸡又狠狠啃下一口,抿了满嘴油,不以为然地回他。那是给读书人说的。我这种俗人用不着。再说嫌烦你走啊,谁拦着你了。走啊走啊。他边说便在瘸子背上玩笑讨嫌一样蹬踹。就你还烦了烦了,了什么了,改名叫烦啦吧。

孟烦了提起这个气不打一处来,说我也想走啊,你以为我想在这?要不是脚上这根破红线。死啦好了奇,坐起了望他脚下瞅。小少爷穿的还是学生装,长长的裤脚盖住了脚踝,什么也看不出。什么红线?糊弄鬼呢?他嘴里还塞着烤鸡呜呜囔囔地说。

嘿,你个冒牌招魂的,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小丈夫骂骂咧咧地干脆捂住了他的眼睛几秒后松开。死啦这才看见他脚上有一条草绳粗的红线,一头在他脚上,顺着绳子搜寻另一头竟在自己脚上。而自己脚上还有一条不知道蔓延到哪去。不等细看,那借来的视力就消失了。自己赤着的脚上一根毛都没见到。

他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有。就是因为这个你走不开啊?孟烦了点点头,有一种终于教会三岁小孩一加一等于二的欣慰。那这红绳有多长?三米吧。那另一条......你另一个死鬼老公的呗。说起这个,他很不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死啦把转眼间风卷云残的烤鸡架子放下,终于有了几分认真的神色。那我怎么没见他?孟烦了眼睛顺着无形的绳索在地下寻找又抬起头看房梁,继而又落到窗口。等到死啦死啦忍不住要踹他之时,他说,太长了,没看见那个人。死啦死啦一顿,压低了声音靠近。那你走不开......我俩那个你也在场?

孟烦了一下子汗毛都竖起来,尖牙利嘴一时难以施展,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我,我那是......你以为小太爷愿意啊?你......长针眼的东西,谁想看?支支吾吾了半天,只剩下奸夫淫妇四个字。

死啦玩心大起,故作扭捏地贴到小少爷身边,拿出所有肉麻劲在他胸口轻轻画圈学着戏文的腔调。那奴家也是你的妻啊。你这话让人好不伤心难过。说完故作娇嗲地在人心口用力戳了一下,戳得孟烦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人不知不觉后退竟然一屁股从床边掉下,摔得跟仰天王八一样。床上死啦见状打滚大笑,毫无形象,甚至笑得岔了气,哎呦哎哟地忍着难受还搁那乐。

孟烦了羞愤难当,当即不见了鬼影,任死啦死啦怎么喊也不出来。叫声反而惊动了虞啸卿。虞啸卿也不知道哪飘来的,问起怎么了,死啦死啦脸上才有一丝羞赧。蹲在房梁上的孟少爷表示唾弃。死啦最后也没问出口,不过他倒是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这跟死人纠缠,而且是这档子事,会不会减寿啊!

当天晚上他忧心忡忡地拒绝了虞啸卿同房的建议,不说小瘸子在一边看着,想到自己将来短命也没心情了。他颤颤巍巍拿起又求来的黄纸符举到虞啸卿眼前,被虞大少一巴掌打飞。虞啸卿冷哼。真以为能驱鬼?看不见而已。之前不想吓到你。现在说开了怎么你又反悔?

死啦死啦最舍得出去的就是一张脸,当即抱着大腿求饶。鬼爷爷您死了一了百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这不钱到手还没捂热乎,我就撒手走了。我到哪说理去?虞啸卿想了想。你拿的本来就是阴损的钱,还想既要又要?死啦死啦没了办法,挺尸一样往床上一躺。那随便您。什么时候我也要去阴司了提前知会一声。

虞啸卿这才在床边坐下,露出个孩子式的苦闷模样。他也无心害人,只是死得太早,抱负志向都变成了东流水,烦闷得要找个事情转移注意力,刚好这人撞上了,但他也罪不至死。

正僵持不下时,梁上君子孟烦了忍不住说起风凉话。这年头还真指望能活到七老八十吗?看看我们两个死鬼就知道了。早死早超生。而且你们二位约定一下不太过不就行了?我看那话本子里人出事都是纵欲过度,阳气亏损伤了根基。这样你们一个月一次......孟烦了兴奋地替他们规划起来,毕竟自己可不想天天长针眼。

话还没说完就被虞啸卿打断了。那你想办法。我这段时间不碰你。死啦连连点头。被无视的孟烦了气得直磨牙,把旁边路过的耗子都吓得一溜烟跑了,只留下老鼠屎和他为伴。

话说得轻巧,要找个办法何其难也。总不能直接找神婆问和鬼睡觉怎么不损阳寿吧?死啦死啦这在外面晃悠一圈也没个头绪。往日狐朋狗友找他去喝酒。其中就有个黑市贩子迷龙。几天没见他出去干活,便上门讨债。一伙人起哄死啦发达了,该请客吃饭。死啦敷衍过去,说是主家阔绰,看自己哭得跟死了亲爹娘一样,多给了点钱。

迷龙便挤上前,掏出欠条拍在他手上。阔绰了那帮帮兄弟吧。这拖这么久了。你个瘪犊子玩意好意思?我一家三口还要吃饭呢。死啦死啦一想有门,和东北佬迷龙勾肩搭背地到角落说起悄悄话。他把钱塞到迷龙手里问,兄弟你知不知道哪里的道士神通广大啊?哥们我最近撞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撞邪了?迷龙从头看到脚,这人脸色红润,气色正好,怕不是在糊弄自己,于是鼻腔里哼了一声,不当回事继续数着手里的钱。死啦把他的手按了下去,语气急切了几分,带着不可告人的神秘。说真的,我摊上事了。

迷龙见他不像逗乐,这才把钱卷起来塞进口袋。什么事啊?神秘兮兮的。死啦就把人都打发了,拉迷龙进屋详谈。迷龙一开始还不信。臭招魂的连喊两声瘸子不知道在骂谁,自己拳头还没出,那人又换上谄媚的脸色和声调说,孟烦了,孟少爷,给个面子出来见见客吧。

说完高人一头的人就突然出现在死啦面前,把迷龙惊得直叫妈呀。跟我谈一样的。虞大少撇了一眼死啦。死啦莫名心虚,讨好地介绍。这位是虞家大少爷,虞啸卿,也是我的大房。不对不对,那什么,是我的第一任丈夫。怎么你还有几任?迷龙插嘴。

虞啸卿瞪他一眼,接过话。两个。都在任。死啦死啦笑嘻嘻地装起傻。反而是迷龙惊讶地长大了嘴。嚯,你这。只见过一个茶壶配几个茶杯的,没见过一个茶杯配几个茶壶的。牛啊。说着幸灾乐祸地竖起大拇指。

眼见虞啸卿脸色越来越差,死啦死啦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你就说帮不帮我吧。迷龙把他的手掰开,压低了声音,这当着人面商量怎么送走人家不好吧。送走!自己怎么没想到呢。死啦死啦贼贼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得直挺挺的虞大少,俩人继续交头接耳。怎么送走啊?

要不就......迷龙比划出个拿刀杀人的姿势。不行不行,人家也没害我。你个瘪犊子玩意净给我找麻烦。那还有一种方法。我们那大仙说这种情况就是尘缘未了,执念太深。你看看他有什么心愿帮他们完成了,再给做个法事就能送走了。这叫广结善缘。

死啦死啦受教了,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那我一时半会儿也送不走啊。天天跟他们混在一起,出事了怎么办?迷龙瞄一眼死啦,又瞄一眼虞大少。死啦被他看得发毛,急得连拧带掐。你倒是说啊!迷龙被掐疼了,老实不客气地把他手打下去,气呼呼地大声叫着。就你这倒霉催的八字,跟你人一样阴损。别说两个,几个鬼老公都克不死你。

迷龙说着走到了门口还不解气,摆出了债主的架子。今天给这点抵了利息,可还没到本钱的二分之一呢。再拿不出来,你跟他们上街卖艺摆摊扶乩得了!说完东北佬大步一迈,拐过巷口没影了。

孟烦了看够了热闹,在床上笑得捂住了肚皮,搞得死啦好没面子。虞啸卿单刀直入,直接问有办法吗?死啦说,你们也听见了吧?两位有什么心愿说出来共勉。虞啸卿脸色怪怪的,颇有些挫败。我想挥刀纵马,保家卫国,大砍日寇脑袋你能帮我吗?

死啦苦着一张脸,转头问孟烦了。你呢?孟烦了挠挠脑袋。小太爷还没想到,再说吧。事情毫无进展,死啦一筹莫展。过了一会儿,烦啦看他这样有几分不忍才开口。要不你让我回我家看看。没准能想起来。

晚上死啦死啦去了孟家。孟老爷子没说什么,让他入座一起吃饭。供桌上摆着香烛和儿子爱吃的几个菜。孟烦了尝了几口,看见父母哀伤的神色也没了胃口。四方的桌子坐了三个人,一只鬼。只有个不相关的外人看得见自己。这叫什么事?斜眼一看,虞大少也不客气地坐旁边吃起来。气得孟烦了把碗一推,吃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没想到这一推,把真碗给挪动了。孟老爷子抬起头有点愣怔。死啦死啦赶紧找补说,昨天小孟给我托梦了。孟老爷子眼睛一亮,追问,了儿都说了什么?孟烦了瞪着眼看他。他随口编造。小孟说谢谢爹给他娶亲。希望您两老节哀。他过得很好。

孟老爷子又垂下眼。你在骗我吧。死啦死啦急忙解释。没有没有。其实还有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瞅着人脸色揣摩。有话直说。唉,好。他说自己一人挺好的,乐得自在。您给他娶亲是添麻烦......

谁知道孟老爷子听完笑了起来。这像是他说的话。臭小子。孟母在一旁也欣慰地苦笑了一下,然后看见丈夫低下头把眼镜抬起来抿了下眼角。孟烦了一时说不出话,直到跟着死啦死啦回了自己屋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死啦死啦戳了戳他说,唉,怎么样?要不最后和你父母告个别,安心走吧。孟烦了不理他,翻个身背对着他装睡。死啦无奈,又戳戳另一边硬要挤在一张床上躺着的虞大少说,您呢,要不换个念想?我又不能代替你领兵打仗。

虞啸卿也不赞同也不反对,眯着眼反问他,你不是命硬克不死吗?死啦赶紧把被子拉上来盖严实了,连着几个哈欠。今天可太累了。睡了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死啦死啦就被人一脚踢下了床。正要发怒呢,只见死鬼孟烦了把衣服塞到他手里。莫怪莫怪。谁让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沉,快错过给我爹请安的时候了。死啦不肯,又爬回床上说,老子替你尽孝道?想得美。

旁边虞啸卿看相声一样津津有味,还偷笑着顺手把死啦拉了上去。两个活宝也挺好消磨时间。孟烦了没辙求他道,我尽,但这破红绳我走不远啊。死啦这才慢悠悠坐起来穿衣服。早说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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